第54章 摧命绝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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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探报。”
与平静的往日不同,宛州东部要冲昱洛城戒备已是格外森严,守军自城外源源不断退入城内,本应仍属热闹的街道上,几乎不见庶民,已完全被守军所占据。
驻守昱洛城的吴壬将手中探报反复翻阅数遍,随后抬首望向军师魏盛:“若然此前蔺将军所言不虚,于此地作乱之贼本应是宛州叛军,既如此,自蔺将军离开宛州至今已如此之久,为何不曾见叛军来扰,却反遭所谓蛮军所侵?”
魏盛迟疑片刻,谨慎回道:“据探报所言,确有一群蛮兵横渡东大洋而杀入宛州,且来势迅猛,势如破竹,不至三日已攻破数城,如此剽悍之外敌,我可是此生未见。如此看来,蔺将军命我等收回城外驻军以严防内敌,并非毫无道理,蔺将军所想,亦为我所想,这宛州,定有细作藏匿,若非叛军细作煽动,一向不敢作乱的怀沃蛮夷岂会骤然来犯?”
吴壬听罢,眉头紧皱:“若当真如蔺将军所言,不知此群走兽进犯宛州究竟意欲何为?抢粮?一群只知狩猎摘果子的蛮人,究竟觊觎宛州何物?”
始终一脸严肃的魏盛不禁笑了一声:“敬褚,你不应将‘蛮人’二字拘泥于‘野蛮无知’这般陈腐偏见,诚然,他们遍身黄中泛紫,手中兵器亦甚为怪异,看似野蛮无度,与我等绝非同一族类。但据斥候所述,他们不仅甲胄皆齐,进退有序,且率军之将亦并非仅凭蛮力而战,否则亦断不可能连破数城。只不过他们那近乎永无止息的吼叫声着实令人生厌,或是因他们的怪异信仰所致。”
吴壬似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依你之见,此番他们究竟为何而来?”
魏盛不敢妄下论断,连忙摇头:“我猜不透,依兵家常理,待破城之后,无论如何,亦须留兵驻守,方可再度进军,然而他们每逢破城,却只知大开杀戒,将城中庶民杀尽,随即皆弃城而去,甚至不烧不抢,仿佛仅为屠杀而来。”
吴壬听至此处,沉默良久,随后又问:“你此刻可有阻敌良策?”
魏盛稍假思索后答道:“依当前探报,蛮军似乎随身携有不可计数的古怪兵器,使得近身之人皆顺风而亡,或许正是仰仗它们,蛮军方才顺利破城。故此若蛮军攻至此地,我等不宜出城短兵相接,应将城内所有可用的守城弩布于城墙之上,以守为攻,直至守城械耗尽,方可冒险尝试短兵相接。”
吴壬长叹一声,将手中探报置于一旁,随即取了纸笔,向魏盛说道:“就依你之计,速速命人布防,我即刻准备书信,向引凰关求援。”
魏盛听得此言,当即拦下吴壬手中笔杆:“敬褚,局势并非如你所想那般不堪,昱洛城与那沧卢城不可同日而语,此城兵精粮足,守械坚实,纵然闭城不出,我等亦消耗得起,何须去请救兵?你值此刻去求引凰关女军来援,莫非我等男军于你眼中就当真已孱弱至不堪一击?”
吴壬并不作答,仅停下笔杆顿了一顿,随即再度动笔。
魏盛见状,亦无可奈何,只得走出城楼下令布防,口中却是抱怨不止:“实乃小题大做,无非一群左道旁门,竟需劳烦引凰关亲自来援,你还当他们是神仙了不成?”
“不可止歇!继续开炮!”
“禀大将军!炮火已全数用尽!”
“他大爷的!¥!”
距怀沃蛮军突袭宛州数日之后,久别战火的新潞城再度被打破平静。
被硝烟所笼罩的新潞城,自遭持续炮击之后,已是千疮百孔,一群遍身刺满羽箭的活死人以丝毫不合常理之迅捷不断向宁芷萍所率女军飞奔而去。
“此群活尸仅于炮火下损耗不足两百,弓箭对它们亦无能为力……如今竟被困于此地进退不得!这即是所谓‘绝阵’?!”
此刻,暴怒的宁芷萍可谓是与平日里沉着高傲的她判若两人,历经两个时辰,本试图火速攻破新潞城门的宁芷萍,无论如何亦不曾料得,于她眼中始终不堪一击且无脑的还苍军,如今竟迫得她被困于原地进退两难。
两个时辰之前,宁芷萍率军行进至新潞城外,即已察觉有异,城上安静无人,破败不堪的城门完全敞开,一眼望入城内,毫无半个人影,城下大片土地甚为松软,且好似被骤雨淋过一般泥泞,走上去有如置身沼泽,虽不至于使人深陷其中,却足以使人难以行进。宁芷萍自是知晓,新潞城乃辽州要冲之一,城外周围土地平日里断不应如此,显然是此前被人刻意翻挖了一番。
待四下扫视几番之后,宁芷萍已然明了,敌人正是在针对女军临敌先以炮火强攻这般惯用战法,眼前如此泥泞之地,不仅令飞煌炮难以接近城门,亦阻得女军难以迅速攻入城内,纵然强行将飞煌炮推进至可炮击城墙之处,松软的泥土亦无法确保开炮时炮身平稳。
又经一番思索之后,宁芷萍当即命人将所有飞煌炮推至城下淤土范围外的边缘处,果不其然,炮口与城门之距恰好稍远于炮火有效射程,宁芷萍顿时心中暗骂:“一群狡诈之辈,竟与我耍这般下三滥手段。”无奈之下,她又下一令:“谨慎入城,弓兵于阵中掩护,若见城中有人偷袭或有伏兵暗箭伤人,即刻反击!”
依宁芷萍之命,先是一排盾兵上前,随后又一排盾兵弃盾执剑紧随其后,由宁芷萍亲率,两排近百人的先锋蹚着软泥,谨慎地向前行进。
直至行进数十步之后,城上依旧毫无动静,眼前的新潞城好似无人防守一般,而此刻,宁芷萍已然察觉脚下有异,当即猛地向后一退,唤住两旁先锋军,随后将手中佩剑向脚前的土中狠狠一刺,顿时即听一声低吼,一个遍体紫黑的活死人自土中骤然冒出,左手紧攥宁芷萍的剑锋,满是淤泥的口中吼叫声不止。此吼声一出,本属平静的四周接连吼声四起,数以百计的活死人自淤土中跳出,对宁芷萍所率先锋军迅速形成半合围。
当下之际,宁芷萍已于淤土中行进甚远,面对此般情形,若再企图迅速后退,已是难上加难,岂料眼前那群活死人却丝毫不显笨拙,纵于淤土之上肆意前行,仍是迅捷如飞。
混乱之中,忽闻离弦声顿起,滞留于宁芷萍身后的弓兵毫不犹豫将箭雨向那群活死人倾泻而出,而宁芷萍则趁隙使出全身之力,将身前的活死人踹翻,随即对准其脖颈死命一劈。然而随后一幕着实令宁芷萍瞠目结舌,那活死人起身之后,仅微微下蹲,毫无格挡宁芷萍劈击之意,剑锋稳稳地劈至它脸上,却犹如劈中一块顽石,丝毫不伤。
紧密的反击毫不止歇,不待宁芷萍展露惊异之色,又忽闻破败的城门一阵巨响,随即轰然倒塌,数以百计的活死人骤然自城内奔出,向宁芷萍疯涌而去。
“开炮!”“开炮!”一声怒吼夹携数十人齐声附和,骤然响彻于城下,早已布于城外两侧的六门飞煌炮同时转向,朝城门方向展开不间歇炮击,猛烈的炮火顿时淹没企图接近宁芷萍的其余活死人。
“退!”见炮火压制有效,宁芷萍当即命众人向军阵中退去。
“嗬……吔!”正值攻城先锋军向后急退之际,伴随一声怪叫,自浓烟中骤然窜出一个活死人,它失了右臂,且遍身余焰,却丝毫不显衰疲之相,竟自淤土之上驾轻就熟地跳起,举起左臂,以锋锐的手爪向宁芷萍劈去。周围盾兵见状,当即止了脚步,自发组作一个小型盾墙以阻来敌,待一阵短暂又刺耳的挠击声过后,一面铁盾被手爪迎面撕开,险些将持盾人的手指斩断。
然而宁芷萍又岂是那胆怯之辈,不待眼前活死人再度发起攻击,她已是猛挥一剑,贯穿了活死人颈间唯一薄弱之处,趁其挥爪将劈之隙,暴喝一声,将其头颅斩下。
阵中炮火向始终企图前行的活死人不断倾泻,自开炮伊始,直至宁芷萍退回阵中,已有近百枚炮弹砸至活死人身上,然而收效甚微,倒地不起且无力再战的活死人仅有十余个。
“暂且退兵,此城怪异甚多,待我斟酌对策后再攻不迟!”
而正值宁芷萍率众人边防边退之际,却忽觉身后一股浓烈的焦糊气息正逐渐迫近,她回首一看,身后远处不知何时已燃起熊熊烈焰,刚好阻断了退路。如此一来,进则深陷诡阵,退则葬身火海,宁芷萍无可奈何,只得返回阵前硬拼。
诚然,面对眼前此等怪敌,即便强如女军,招架起来亦甚为吃力,此群活死人实可谓铜皮铁骨,寻常羽箭几乎无法伤之分毫,纵是火药箭亦难以威胁它们的性命,唯一可有效击伤它们的兵器仅有飞煌炮。然而即便炮火猛烈,直至几近两个时辰之后,炮火逐渐止息,于炮火中彻底殒命的活死人仍未至两百。
“为何止了炮击?”宁芷萍回首问道。
“禀大将军,飞煌珠已耗尽,仅剩为数不多的实心弹,可那群活尸迅捷无匹,实心弹攻墙有余而杀敌不足……”
“不管它!放!”显然此刻宁芷萍别无它择,如今遭遇此等困境,所谓计策已皆为笑谈。
未过一炷香的工夫,实心弹亦消耗殆尽,眼见远处仍数以百计的活死人再度自硝烟中站起,宁芷萍不禁破口大骂:“他大爷的!¥!”随后紧攥佩剑,准备命令阵中步槊兵近战硬拼。
而正值此刻,忽闻数声“嗬……嗬……”怪叫,却见适才仍活蹦乱跳的活死人骤然纷纷止了步伐,一阵抽搐,随即有如脱线木偶般横七竖八倒至地上。
短短两个时辰,情势两度急转,着实令宁芷萍摸不着头脑,她小心翼翼行至一个倒于近处的活死人身旁,谨慎地以剑锋拨了拨活死人的手,当真如王八一般,一动不动。
“大将军不必担忧,它们不会再活过来。”
“嗯?”宁芷萍听闻身后有人说话,当即回过身向后望去,却见军阵中已是挤出数人,正向宁芷萍走来,领头之人身着黑衣赤袍,足登银靴,颈部一朵紫色莲花甚为显眼,身后数人亦多是与她相同之装束。
“断宦堂?”宁芷萍仅一眼即认出来者身份。
“正是,下官李鸢,辽州断宦堂司捕。”说话间,李鸢向身后示意一番,随后即见一个还苍军装扮的将领被连推带摔地推倒至宁芷萍面前。
宁芷萍看向倒地的将领,正欲开口发问,却听李鸢又说道:“禀大将军,此人已死,是自尽,他即为此前操控活尸守城之人,然而甚为遗憾,下官适才未能及时盘问出他究竟如何操控活尸。”
“呵呵,真是机灵……”不仅值紧急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连自己尚未说出口的疑问亦皆被李鸢抢先解答,宁芷萍不禁怀疑这李鸢是否学了读心术。她向阵后远望一番,果真连此前阻住她退路的火墙亦消失不见,只得干笑一声,向李鸢问道:“那火亦是由你所灭?”
李鸢忙笑答道:“下官可不敢贪功,值下官接近此城之际,那火势已是几乎殆尽,若非下官有要事须赶往新潞城,亦断不可能如此凑巧替大将军擒杀这卑鄙的操尸者。这厮始终藏匿于远处一个破屋内,手执六张人形黄纸,似疯癫般乱舞,待下官杀入屋内之际,这厮当即取了匕首自尽,极为利落,纵是下官这般迅捷,亦未能及时夺下其手中匕首。”
听至此处,宁芷萍顿感甚为不快,不禁暗中自嘲:“我等搏命奋战,利器耗尽,竟终究只是陪一个男贼戏耍了两个时辰,实乃军中之耻!”然而,虽如此作想,她毕竟贵为大将军,岂可在李鸢面前如此不堪,当即收回脸上的尴尬神色,向李鸢点头道:“呃……既敌阵已破,我等须即刻入城驻守,待她日赶回沁安,我定替你邀功……那,李司捕……自便。”说罢,她便立即率军快步向城内行进。
“你看,她不过偶尔蹦出几句粗鄙之语而已,并非如你所想那般不易近人,大将军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李鸢回首望向身后,暖然一笑:“寻凝,如你所愿,你已归乡,我等且事先说好,不许做甚多令我不悦之事。”
“……滚,我此生不做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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