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灯红酒绿中的一抹宁静

　　舆论渐渐平息，学校没有开除韩子峰，不过韩子峰的父母赔了两万精神损失费给李洋后，带着韩子峰离开了临江市。
　　不知去了哪里，听说走关系将韩子峰塞到了一座比较偏远的高中，甚至连大学都安排好了。
　　又是一个周末来临，经过昨晚的大雨冲涮，街道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在蔚蓝天空的衬托下，城东每一处角落都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不少游客到来拍照，其中就有陈珊的身影。
　　陈珊并不是特意来拍照的，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接李洋去给何亮家教。
　　刚下楼的李洋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陈珊，白衬衫，牛仔裤，小白鞋。
　　这一身装扮加上陈珊保养得十分精致的皮肤和S形的身材，在阳光的照耀下，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像个花季少女。
　　可再美丽的容貌都扛不住岁月的打磨，陈珊眼角旁已经有了几道遮不住的皱纹。
　　李洋走过去打招呼：“陈姐早上好。”
　　陈珊点点头，将手机递过去：“早，来帮我拍张照片。”说着，陈珊走到了一处上世纪留下的建筑前。
　　咔嚓
　　一张照片形成，陈珊看了一眼，不是很满意，带着李洋一路走走停停，又拍了几张。
　　不同的pose，不同的背景，只有那蔚蓝的天空，和那剪刀手没有变。
　　一小时后，陈珊结束了拍照游玩，载着李洋离开，坐在百万级的豪车上，李洋显然有些拘束。
　　陈珊笑了笑，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小洋，我让你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坐副驾驶的李洋拍了拍手上的书包：“都准备好了，这次麻烦陈姐了。“
　　“小事，你给小亮家教就算是付律师费了吧。“
　　“谢谢陈姐。“李洋非常诚恳的道谢，他要告，告临江晚报。
　　临江晚报在没有得到学校证实的情况下，私自发表对李洋的不良报道，引起社会焦点，这已经是触犯了华夏的诽谤罪了。
　　陈珊继续道：“胜诉的把握非常大，至于赔偿，我会帮你争取到最大，如果到时候还不够你母亲的手术费，我便自掏腰包帮你垫着。“
　　李洋听到这话，心中又暖又喜，刚要开口，陈珊又道：“不用谢，你如今热度高，我帮你打官司，其实对我的公司也有很大的宣传作用，我们是互惠互利。“
　　李洋笑了笑，没有回话，是恩是利，他心中有数，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来到陈珊家后，李洋将准备好的资料全部交给了陈珊，便去给何亮辅导。
　　陈珊也不含糊，整理资料，一纸状书将临江晚报告上了法庭。
　　法院的传票很快到了临江晚报总部，临江晚报迅速在网上公开给李洋道歉。
　　道歉内容十分“诚恳”，将所有的责任都抛给了韩宇这大龄“实习生“身上。
　　开庭时间定在三天后，不能因为一个道歉而不告了。
　　结束了一天的辅导，李洋伸个懒腰准备离开，临走前看到还在电脑前忙碌的陈珊，李洋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哪里是在工作，分明是在弄PS，认认真真的修着早上拍的照片。
　　陈珊发现了李洋鄙夷的目光，毫不尴尬道：“有事？“
　　李洋挠挠头:“陈姐，我能借一下你书架上的书吗？“
　　“你要考法政？我希望你不要被我的职业误导了，律师的确是个不错的行业，挺赚钱的，但凭借你的成绩，将来完全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行业。“
　　李洋嘴角微微一笑：“爱情是两个人的，不是一个人一味的付出。“
　　陈珊不禁失笑：“自己拿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谢谢！“
　　李洋道谢一声，去书架拿了几本书，离开了何家。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不愁前路。
　　李洋的成绩可以说是百分百进入前三的大学，这也是李娅所盼望的，但这一次人生岔路口，李洋有了新的选择。
　　时间不等人，开庭时间很快到来，李洋请了假前去开庭，结果自然是胜诉，重要的是，赔偿多少。
　　在陈珊巧舌如簧下，韩宇因诽谤他人，滥用职权，被判有期徒刑一年，但得到了李洋的原谅，给予量刑，改为有期徒刑一个月，并赔偿李洋40000元精神损失费，临江晚报因管理不力，赔偿李洋4000万。
　　临江晚报负责人不敢含糊，出了法院便立刻转了40000万给李洋，并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从一年刑期到一个月的刑期，这多亏了李洋的原谅书，韩宇家人没有一丝犹豫，迅速给予赔偿。
　　“叮咚”
　　看到银行的账单信息后，立刻离开法院，打车前往医院，将其他手续抛给了陈珊，如今李洋已经有足够的钱交手术费了。
　　赶到医院的李洋丝毫不犹豫，立刻交手术费，医院迅速安排手术。
　　手术室外，李洋坐立不安，来回走动，弄好手续的陈珊也赶到医院，轻声道：“放心吧，手术会成功的。”
　　李洋点点头，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李娅的情况他最了解，手术成功几率很低。
　　李娅是先天性心脏病，能活到四十多已经福大命大了，正常情况下不建议做移植手术的，风险太高了，奈何李娅不得不做手术。
　　时间缓缓流逝，陈珊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回去工作。
　　下午放学，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来到了医院，得知李娅在做手术后，沈佳佳一言不发，静静坐在李洋旁边。
　　直到凌晨，沈佳佳扛不住困意，靠在了李洋肩膀睡着了，口水流在李洋的白衬衫上，看来是在做饿梦。
　　凌晨两点，手术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沈佳佳被惊醒过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
　　穿着白袍的廖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李洋和沈佳佳大气不敢喘，等待廖医生开口。
　　廖医生疲惫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术非常成功，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哇。”沈佳佳兴奋得跳起来。
　　“谢…谢谢廖医生，廖医生辛苦了。”李洋哽咽开口，深沈朝廖医生鞠躬。
　　廖医生是位好医生，从李娅住院开始便一直给李洋诸多帮助，这一鞠躬是应该的。
　　廖医生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护士很快将李娅推了出来，李洋和沈佳佳连忙上去帮忙，将之推回病房。
　　护士给李洋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和禁忌便离开了。
　　李洋握住着李娅的手，脸上笑容满面，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一切都好起来了。
　　咔嚓
　　沈佳佳那着手机笑嘻嘻道：“嘻嘻，还是第一次看到洋哥哥流泪呢，记录一下。”
　　李洋没好气白了一眼：“走吧，吃宵夜去。”
　　“好嘞，我要吃牛肉面，大份的。”
　　“好~走吧。”
　　两人带着笑容离开了病房。
　　凌晨两点半的城西依旧灯红酒绿惹人醉，四处可见的小摊丶小店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李洋载着沈佳佳在街道上七拐八拐，在一间小小的店面前停了下来：小花牛肉店。
　　店铺在昏暗巷子中，是一处老式独栋旧楼，三层高，一层三四十平米左右，与四周的建筑格格不入，就像灯红酒绿中的一抹宁静。
　　店面店面很小，装修简约且复古，四处都透露着九十年代的痕迹，一把老式吊扇飘飘转着，感觉随时回掉下来，墙壁上帖子怀旧海报，保存最好的是那张“焦书记”海报，三张上了年纪的老式桌子在店中，两张桌子在店门口。
　　凌晨三点，店中冷冷清清，长相憨厚老实，说话结巴的王老板正听着收音机，看到李洋两人到来，微笑点头。
　　“王叔好，还是老规矩。”李洋笑着打招呼。
　　王老板点点头，转身忙活去。
　　李洋和沈佳佳坐到了外面的桌子，夏风拂过，凉意十足，沈佳佳率先开口：“好久都没来了呢！”
　　“是啊，好久都没来了。”李洋感慨一声，以前他和沈佳佳最喜欢来此，可自从母亲住院后，就没来过了。
　　沈佳佳眨眨眼询问：“洋哥哥，你今晚住哪里啊？我带身份证了哦！”
　　李洋白了一眼：“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吃饱回家去。”
　　沈佳佳毫不害羞，正义言辞道：“略略略～人家馋你身子啊！馋好久了呢。”
　　李洋又气又笑，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洋哥哥，我怕我考不上A大，我不在你身边，你肯定会被A大的校花勾走了。”
　　李洋笑了笑：“也就你这丫头瞎了眼才会看上我，其他女孩子可不眼瞎。”
　　沈佳佳不生气，反而听到这花噗嗤一笑，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撩人。
　　王老板很快端着两大碗面和一个水煮蛋过来了。
　　面的分量很足，沈佳佳早已饿得不行了，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也不在乎形象。
　　李洋小声提醒：“小心烫。”说着又把自己碗走薄薄的牛肉片夹到沈佳佳碗中，又道：“多吃点，长肉，脸都没得捏了。”
　　“哼。”沈佳佳冷哼一声，却听不出是在生气。
　　十分多钟后，两人满意打了个饱嗝，两大碗空空如也，桌子上还有一颗水煮蛋，两人对视一笑。
　　沈佳佳拿起鸡蛋剥壳，轻轻咬了一口，动作熟练的将蛋黄夹出来，笑嘻嘻道：“老规矩，蛋黄归你，蛋白和你都归我。”
　　两人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王老板在店中瞄了一眼，嘴角幸福上扬，低头看了看抽屉中的老照片，又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
　　“王叔，咋滴，想莫嫂啦？”李洋吃了蛋黄进来付钱，看到一脸苦涩的王老板，开口调侃道。
　　“gun…滚。”王老板敲了一下李洋的脑壳，没好气道。
　　李洋付了钱，灰溜溜出门，载着沈佳佳回家。
　　路上，沈佳佳开口询问道:“洋哥哥，你说莫嫂会回来吗？
　　“会吧。“李洋沉默片刻，点点头。
　　王老板本名王三石，他和其他人一样，有着一段美好的韶华。
　　年轻时候的王三石可不结巴，说话利索着呢，他初恋就是靠着他那嘴巴“忽悠“来的。
　　王三石二十岁二那年下乡插队，遇到了桃李年华的莫小花。
　　一个貌美如花，温柔贤惠，一个阳光帅气，情话温柔，两人一见钟情，蔷薇花前定终生。
　　可貌似天公不作美，莫小花的家人不同意两人的交往，在莫小花父母眼中，王三石就是一个穷小子，配不上莫小花。
　　两人只能偷偷约会，可下乡总要结束的，临走前，王三石想带着莫小花私奔，奈何莫小花父母将莫小看的死死的，家门都不让出半步。
　　王三石上门苦苦哀求，莫小花父母死活不放人，王三石只能含泪离开，在两人最初相遇的地方，在那里，他发现了莫小花留下的信。
　　再之后，王三石回了老家，开了一家牛肉店，因为莫小花说最喜欢吃牛肉面，这一开就是二十多年，王三石没有再谈恋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渐渐也就有些结巴了。
　　凌晨四点，李洋将沈佳佳送到了楼下，沈佳佳忽然开口道：“洋哥哥，你说当年莫嫂留给王叔的信中写了什么？
　　李洋想了想认真道：“应该是一个承诺吧。“
　　沈佳佳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期待询问:“那，洋哥哥能不能也给我一个承诺？“
　　“我们不是有约定吗？你要是考上了a大我们就在一起。“
　　沈佳佳苦着脸道：“我怕我考不上，到时候洋哥哥一个人在a大，肯定会被其他女人勾搭走了。“
　　李洋笑了笑，用手捏了捏沈佳佳的小脸，温声道：“没人比你更眼瞎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我帮你请假，一天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周末帮你辅导，肯定能考上的。“
　　“好嘞。“沈佳佳听到回答，一蹦一跳上楼，可眼神中还是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没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成绩。
　　李洋看着背影嘴角微微上杨，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看着沈佳佳房间中的灯熄灭后，李洋这才离开，而他不知道的是，沈佳佳一直在窗户边是偷偷看着。
　　沈佳佳看着李洋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对不起洋哥哥，我不能和你去a大了。“
　　沈佳佳揉了揉眼睛，抱着手中的全家福睡觉下，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去a大学，但是沈佳佳将太多的时间花在了学习法律上，考上a大的可能性太低了。
　　沈佳佳房间像她那颗可爱的心一样，布置得整整齐齐，一片粉红色海洋，在桌子的角落放着一份十多年前的报纸，报纸封面写着[连环杀手案告破，凶手沈云海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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