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奥汀街是王都最繁华的街道，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永远都是人潮涌动的。王都夜色绽放的霓虹，遮盖了天空星星的光芒，红色的裙摆混杂着黑色，靴子踏在石板路上，红色的兜帽之下蔓延出的带着香气的黑色卷发，全身的首饰和宝石，以及蔓延在手指附近的符文，当你穿着这样的服饰走在奥汀大街的时候，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你的过分美丽和教廷的服装而侧目，就似乎所有人类都无视了你一般，你就像是游荡在这繁华人世的幽魂，手中提着一盏美丽而小巧的灯，缓慢的走着。

        鲜红的袍子上绣着的，是神国的语言，纤细雪白的手指上戴着的，是代表宗教权利的戒指，随着你每走一步，别在你腰间的铃铛缓缓响起，就好像来自亘古的吟唱，脸上带着永远不变的微笑——没错，你正是审判庭的教宗，教皇国的主人，这个世界第一位女教皇，也是一位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

        你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连你自己也记不清了。你伴随着星星而降临到这个世界，参与过革命，杀死国贵族，让皇帝的头断在断头台……你看着这个世界的历史如此走动，直到你加入审判庭，在十二位红衣主教的推举之下，你成为了这个世界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教皇。

        是你于长久年岁的智慧让你得到了俗世的权利以及力量，无论是国王还是贵族，骑士还是平民，那些人类甚至没有资格亲吻你的手指，而需要卑微的亲吻你脚边的土地来表达对你的崇敬……于是你开始渐渐的厌烦了，你厌烦这个世界的阶级，厌烦他人对你的觊觎，你开始把自己关在神殿中钻研典籍，直到今天。

        这是属于尘世的节日，灯火霓虹，甚至遮盖住了星星，你交叠着双手，缓缓走在街道上，只要你愿意，人类无法察觉到你，你的怀中抱着一本审判庭的典籍，脸上带着微笑。

        你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到那个男孩的。

        脏兮兮的男孩有着一头金发，可是因为长久的营养不良和污渍，那头金发看上去脏兮兮的，油乎乎的。那个男孩无措的蹲在角落里，手上拿着一块脏兮兮的面包。

        这样可怜的人，在你漫长的生命中，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所以你只是漠视了那个男孩——直到那个男孩拉住了你红色的外袍，你才停下了脚步。

        阴暗的角落，就连这繁华城市的霓虹也无法眷顾，你提起灯，往男孩那里照了照，橘色的灯火照耀出一双翠绿的眼眸，和浑浑噩噩的乞丐们不一样，那双眼眸亮的像是天空的星星。

        黑色的卷发微微垂下，夹杂着红色的玛瑙和金色的链子，你的声音轻柔的发出，“孩子，你想要什么？”

        那个男孩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你，随着你弯腰的动作，男孩终于看清了你的面容。

        一张美丽到过分，精致到恐怖的面庞，双眸正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幽暗的灯光之下，那些睫毛投射的阴影变为了蝴蝶，在黑暗的巷子口飞翔着，洁白纤细的下巴旁边是黑色的发丝。你试探性的伸出手，然后再男孩诧异的目光之中，你抚摸上了男孩脏兮兮的脑袋上，你的声音依旧是温柔而轻柔的，“你与我有缘。”你轻轻念了几句祷告的语言，链子与戒指和符文布满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孩子，就像是面对所有迷茫的信徒一样，你将自己怀中的面包递给男孩，在男孩狼吞虎咽的时候，你离开了。

        肮脏的男孩抬起头的时候，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那红色的身影，是他的臆想。

        如果不是肚子的饱腹感提醒着他，他或许以为，这是临死之前的幻想。

        “审判庭……”嘴中喃喃自语，男孩的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天际，在灯火之下照耀的宫殿依旧雄伟。可容不下流离失所的乞丐和流民。

        对于这个世界，你所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个世界有神明，也有恶魔，还有超凡的力量。你在长久的人生之中掌握的力量，让你成为了这个世界权利最大的人之一，就连那些所谓的神授骑士，也需要躲藏在你的身后。

        你很美丽，美丽到诱惑，可你的气质却是神性的，所有人看到你的时候，并不会被你的面容吸引，而是会臣服于你的神性之下。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老了，面对那些孩子的时候，你总会忍不住再偏爱一些。

        你是教宗，女教皇，圣人。

        就连你的国王也需要向你行礼。

        现任皇帝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在皇帝很小的时候，用鲜血和暗杀巩固了他的政权，并将他养大，小皇帝很信任你，他喜欢跪在你的面前，把脑袋搁在你的膝盖上，亲昵的呼唤你为“我的爱”，而你总是脸上带着笑容，轻轻的抚摸着小皇帝，就好像之前你扶养的那些早已经老死的孩子一样。

        “我喜欢您，我的爱，我的妻。”淡金色发丝的小皇帝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眸，他的样貌无疑是俊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智慧，他渐渐的开始从你的手中夺取权利，而你对于小皇帝这种行为，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花园之中，驱散了侍女和侍卫，小皇帝跪在你的面前，将脑袋搁在你的膝盖上，湛蓝色的眼眸带着微微的暗色，“您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就好像他的父亲，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而你只是闭着眼睛，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依旧是温柔而轻柔的，“在我的眼里，你不过只是个孩子罢了。”

        这是拒绝。

        小皇帝明白。

        他的手臂抱紧了你纤细的腰部，他抬起头看着你紧闭的双眸，他痛恨你漫长的生命和神圣的神性，却又被爱的发现，若不是这漫长的生命和神性，他根本无法遇到你。

        作为皇帝，他拥有调动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的权利，自然也能调动那些禁忌的秘术。

        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真的要对你这么做吗？像是鸟儿一样把你关起来，你会枯萎吗？还是依旧温柔的笑着？

        一点点的攥紧了手中的典籍，淡金色长发的小皇帝合上了禁忌的亡灵术。

        他要再给你一些时间，十年之后，他完全掌握了这个帝国，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爱上他，那么他会做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幼年时的依赖，青春时期的躁动，成年之后的癫狂……只有他明白，他是跪在你脚下的信徒，却连亲吻你脚边土地的资格都没有。

        隐藏在你影子中的恶魔，名为阿加雷斯，是掌管爱欲的恶魔。在你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你与之签订了契约——你死后的尸体归那个恶魔。

        而你的生命依旧漫长，阿加雷斯则依然侍奉着你。

        从前祂是你的哥哥，然后是你的老师，接着是你的下属，现在则是你的骑士。

        谁都不知道，教宗的贴身骑士其实是一个魔王。

        神殿之中，烛火照耀着神明的塑像，你依靠在柱子边，感受着空气之中的魔力波动，而那骑士隐藏在黑暗中，就好像千百年来祂一直所做的那样，在黑暗之中默默的凝视着你。

        黑发的恶魔，黑发的骑士，悄然伸出手指，勾住你飘洋的发丝。

        美丽而富有神性的“主人”，在死后那美丽的尸体也会任凭祂把玩的主人。

        骑士期待着你的死亡，觊觎着你的灵魂。

        爱慕着你的而人类，骑士根本不在意，在祂的眼中，人类的寿命是十分短暂的，而你与祂，可以在漫长的时光之中继续纠缠下去。祂会得到你的灵魂，就好像契约一开始的那样……你最终将属于祂。

        祂会毫不疲倦的填满你，让你绽放出美丽的颜色，在祂的指尖颤动，这是从见到你的而第一眼就产生妄念，祂如此确信着，你会属于祂，永远的。

        你宽松的袍子堆积在地面，伴随着黑色的裙摆层层叠叠，坐在椅子上的你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籍，而那由黑暗凝结的骑士单膝跪在你的一侧，执起你的裙摆，虔诚的像是面对祂的神，轻轻一吻。

        冰凉的手指轻轻掀开你的裙摆，骑士的手指握在你小腿的肌肤之上，你这才反应过来，毫不留情的狠狠一踹，骑士化为烟雾消散，而你则皱着眉头看着手背上的纹路。

        看起来这个恶魔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难搞。

        你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被阿加雷斯哄骗着定下了契约，然后再也无法摆脱，在你死后，你的一切都将属于祂，而你需要先办法解决这个恶魔……紧紧闭着双眸的你合上了书籍，将书放回书架之上，微微呼出一口气。

        黑暗化为的影子肆无忌惮的触摸在你裸露的肌肤之上，你伸出手指轻轻扯开，睫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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