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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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莺庄园。
浓雾笼罩的夜莺庄园。
“它安分了不少。”
一道淡漠的男声说。
听到这个声音，研发人员压低头继续报告，声音略带颤抖，却调理十分清晰。
报告人深知，伊甸园实验室里最不能惹的就是这位“先生”。
“……从数据上看，它对鲜血的渴求加深，每隔一个礼拜日会陷入狂化。与此同时，在其他的日子，会显得更为平静。”
研究报告人道：“从采样中可以看到，被‘寄生’的人会有一定程度的畏水、怕光等习性。”
“一旦出现上述‘寄生’现象，意味着无法逆转，注定堕落，成为崩坏的血肉。”
向回意略一点头，戴上口罩和乳白一次性手套，进入到最底层的实验室之中。
苍白的墙，明亮几乎于无的玻璃。
一块黑色混杂着不明物体的混合物，安静地趴着。看上去像是黑红色粘稠的经血，却有小型动物的大小。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
但是向回意很清楚，这东西生命力极强。
身后，刚才做报告的研发人员双腿颤抖，看着在角落蜷缩的半液体混合物。
“这是……”
他忍不住发问，很快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向回意，闭紧了嘴巴。
似乎察觉不到来人，墙角中的那一片物质纹丝不动，和死了无异。
向回意侧过头，银白色的链条眼镜反射出冰冷的光，他唇角微翘，对研发人员道：“时间正好，可以进行实验了。”
研发人员刚要按下特定的进食按钮，就感受到后背猛然的一股推力。
钢化玻璃瞬间消失，他进入到一百多平米的无人实验监测区，猛然跌在地上。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墙角黑色粘稠的混合液体慢慢蠕动，研究人员跑到最远的边缘，疯狂砸着玻璃，惊恐地看着那不明混合液体一寸一寸蔓上来，覆盖住他的脚面。
他轰然倒地。
研究人员抬着手，像是要挣脱什么，那充满贪欲的粘稠液体一寸寸蔓延上来，最后，它吞下了相对自身而言过于庞大的血肉，缓慢地缩回之前的墙角。
向回意脸上挂着温和笑意。
他在观察记录中写下一行：5月21日喂食完成，无明显异常。
向回意没再看那东西一眼，也没有出言警告，换下白大褂就回到住宅楼上。
他走进二楼琴房，过了一会儿冰冷的乐声流淌起来。
向回意手放在琴键上，低叹一声。
“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
“一旦出现特定现象，意味着无法逆转，注定堕落，成为崩坏的血肉。”
任留君敲了敲桌面，轻声警告道。
“老师，”对面一个女生扶了扶眼镜，“特定现象是指什么啊？”
这是一间咖啡店二楼，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上，在任留君脸上留下一道阴影。
“先生，您的咖啡到了。”侍应生偷瞄了任留君好几眼，鼓起勇气问：
“店里现在有特殊活动，加店员客服微信可以详细咨询下。”
谈话被打断，任留君含笑着拒绝道：“不必了，多谢。”
一句话把几个店员跃跃欲试的心思杀了回去。
那个店员拿着空托盘，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姐妹们耸耸肩，比了个无能为力的口型。
帅哥虽美，但是难撩。
任留君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抹茶拿铁，等到探头探脑的女孩们都消散，才声音很轻地说：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特定现象指在使用产品一段时间后，出现怕水、喜欢阴暗角落地区的现象。总部的人初步观测，试验体可能会具有成瘾性。”
任留君缓声道：“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寄生’。”
“寄生？”拿着笔记的女孩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任留君颔首表示肯定。
“不是说只是火山温泉提取物吗？”女孩惊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吗？”
任留君：“a市的温泉区就那么几个，很好确定，难在对方隐藏得很好，如果贸然惊动，最后找不到证据只会徒劳而返。”
女孩是分配给他带的“实习生”，在生物学和医学这方面很擅长，是很有潜力的预备役。
任留君和她讲了一下要求，看过对方在a市准备的的身份。
文件中，海莉笑容灿烂，一头天蓝色的染发和天空同色，照片下面列出海莉选中的身份。
“a市夜莺庄园大小姐离开，近期在做【爱丽丝】拍摄工作，招聘助理，适合应聘”
“助理？”任留君面色透露出微微的古怪，“怎么会这么想？”
“实习生”预备役海莉托着腮：“老师，我感觉那个拍摄组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这位“实习生”确实十分敏锐，任留君没由来地想起谢纨，貌美的年轻人拽着他的衣领，几乎于挑衅地说出那句：
“我倒要看看有多危险。”
任留君印象中，还是上辈子初见谢纨的那一场，懵懂纯净的美少年掐死玫瑰，向他回眸。
和现在的差距越来越大。
任留君抿了抿唇，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没等“实习生”海莉再说什么，他无不可地点点头：“那好。”
顿了一会，“尽量不要让无辜的人掺进来……既然成为助理，就护好他。”
任留君没具体说出名字，但是在场两人都清楚“他”指代的是谁。
海莉扶了扶眼镜，她在总部是新人中的佼佼者，保护一个普通人手到擒来。海莉自信满满道：“我办事，您放心。”
任留君靠在沙发上，长腿优雅翘起，他随手拿了本书在读，是法语原文《悲惨世界》，他刚读到里面芳汀为了照养寄宿在别人家的女儿，卖掉了长发，出售了金牙齿，沦为娼妓。
任留君无动于衷地看着。
海莉对于这位英俊淡漠的引导者十分好奇，问他：“老师，您看到了哪里，这本书我之前也有读过。”
任留君依言告诉她。
海莉听到后迷惑了，这是一段相当惨的悲剧，整部悲惨世界就是由一个个悲惨的命运组成，为什么任留君读的时候会这么淡漠。
她直白地问出来。
咖啡馆内安静了几秒钟，任留君轻轻合上书，望向明亮的窗外。
他声音低沉：“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救，我们能救到的只是少数的人。”
海莉：“比如那位纪总监吗？”
“是的。”任留君道：“她的‘被寄生’无法逆转，注定走向崩坏。海莉，怜悯、同情都是美好的品德，但人能够承载的情感有限，我们无法拯救每一个人，不要让过多同情冲刷自己，不要陷入情绪之中。”
海莉咬着嘴唇问：“可是有那么多人没做错任何事，他们本不该死。”
任留君低垂下眼睛：“我们能做的就是铲除根源。”
海莉气愤地砸了下桌子。
看到旁人的眼光，她才意识到自己过了头，她摆摆手示意一切无恙，让侍应生不必上前。
海莉吐出一口气：“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吗？”
任留君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书，纤长手指翻过一页。
……
下午时分，临时搭建地拍摄影棚已经开始广告拍摄。
广告短片以宋乔桥为主角，女子狼狈奔跑遇到天国使者，获得了新生。肌肤逆转，时光倒流。
谢纨就饰演那个天使。
剧组准备好了一对近乎虚幻的白色羽翼，白色蕾丝长裙（这是纪总监的建议），谢纨微微抬着头，化妆师在他脸上画出下眼睫，制造人工的阴影。
整个摄影组都在围观，他们见到此时的谢纨像是得了失语症，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导演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在脑内想到了无数种拍摄方式。
人群中，谢纨表情很淡，肌肤苍白到透明，穿着白色的长裙，整个人像是一道虚影，有一种非人的美感。
化妆师奇异地看着这美丽的少年，眼睛越来越亮，目光像是胶粘在对方身上。
他狂热地喃喃赞叹道：“真是太美了。”
谢纨没有听清，他对镜子中的自己，在心中问系统道：
“我要女装到什么时候？”
红色的字在镜子中浮现：【书中的谢纨是反派心目中的妹妹形象，剧情一日没有走到反派死亡，您穿硬朗的男士风格，一日就是崩人设，会收到惩罚。】
【况且，您已经尝试过穿正常的卫衣和裤子，不同样是被当作女孩吗？】
谢纨暗自磨着牙。
海莉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汲月华敲开门，对他道：“新的助理已经找来了，我特意找了个会开车的。”
海莉托了托眼镜，对谢纨打招呼道：“您好，我是您的新助理，海莉。”
门大敞开，可以照到外面造景对部分，任留君正在和导演沟通着什么。
海莉向他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谢纨歪了歪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新招的助理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也不是文中提到过的人物。
他看着化妆镜，闭着眼睛体会了下即将要拍摄的感觉。
再睁开，骤然看到银白色的玻璃水银化妆镜中，一副幽深红色的一幕：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淹没，身体渐渐消失。
接着画面闪烁了下，一行绯色字迹浮现出来：【不好意思，切错频道了。】
谢纨：“……”
在线兜售系统，不要钱免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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