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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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忍一脸黑线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云雀，就算她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就算她经历了很多同龄小孩这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在这之前她也不会想到云雀说带她去看医生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横滨。
两个小孩子是怎么来到横滨暂且不再赘述，毕竟大家都是有钱人，这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一般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带着重伤的病人不远千里的跑到这样一个贫民窟看医生吧？要不是她体质特殊，以她受伤的程度，还没到横滨她估计已经挂了。
话又说回来，在云雀看到她和那些杀手打完后还一脸淡定说着要赢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云雀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我知道，你能抗住。”云雀也许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又或者单纯不愿意被迹部忍当成笨蛋，他把头转到一边别扭道，“你自己说的。”
迹部忍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而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横滨的贫民窟，就算因为之前的打斗有一些狼狈，但两人的气质还是和这贫民窟格格不入。
这也是迹部忍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地方，这是迹部家大小姐平时怎么都不会接触的世界。
虽然她每天都在面临着生命的威胁，但只要她能赢下来，父亲还是很好的遵守着约定，她享受着迹部家所能给予的一切。华丽的衣裳、美味的食物，优渥的生活以及也许她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父亲并没有限制她，他可以任意支配着她账下的所有资产。当然，对于一个六岁的女孩来说，这些钱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而这条街道，混乱肮脏又可怕。
到处可见骨瘦如柴的老人、凶神恶煞的男人、衣衫暴露的女人以及脏乱不堪的小孩们。
骂声、哭声、shen吟声、惨叫声充斥耳边。
这是迹部忍完全无法想象的另一个世界。
云雀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她似乎早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脸上并没有其他的反应。而从周围的人见到云雀后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云雀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云雀似乎说过他认识一个医生。
为什么云雀家的小少爷会跟横滨贫民窟的一个医生很熟？
迹部人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六岁小孩，有太多她想不明白又困扰她的问题。
而他们越往深处走就越混乱。
“大叔，我错了。”在迹部忍他们的正前方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跪趴在高达男人跟前，哭泣着开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的身上到处是鞭痕，也许是营养不良的原因，看着比迹部忍这个女孩子还要瘦小，再这么继续打下去恐怕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
但这条街上并没有人同情他，旁边围观的人群甚至把他的痛苦当成乐趣，还有一些赌鬼们已经开始赌着这可怜的男孩还能再坚持几鞭子。随着下注金额越来越高，高大男人的鞭子也越抽越用力，围观人群大声数着鞭子的兴奋声音和小男孩抽泣着的惨叫声混合再一起，像是再嘲笑着这弱者指会欺负弱者的世界。
迹部忍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
她身边的同龄孩子还会因为手指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开一道小口子就趴在父母身上大声哭着撒娇，她却不得不面对比她还要高大很多的敌人，不得不开始没完没了的特训，每天要忍受疼痛的折磨。
可看着前方被鞭打的男孩，迹部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正经受着比你更不幸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帮这个男孩，哪怕外表再怎么天真可爱，她的内心也是冷漠且扭曲的，毕竟在她被痛苦折磨生死一线的时候，也从没有人出手帮过她。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身上的伤还在痛，这会影响到她的实力。
她不会蠢到去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云雀却不会考虑这么多，也许他考虑过了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将碍眼的存在咬杀罢了。
迹部忍察觉到了云雀的举动，但她却没有阻止，也许在内心深处她早做出了选择。
这些大人就是垃圾，迹部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然而，有个人比他们更快的出手了。
在这些人渣一样看热闹的围观大人中突然窜出了一个粉色头发的穿着兜帽衫的小男孩，他看着和云雀产不多大，但比云雀要略高一些。他站在挥着鞭子的高大男人跟前，稚嫩的脸上毫无惧色：“大叔，我有点不喜欢你。”
他天真而又坦率的说着，然后在众人的尖叫声中飞身一脚踢在对方胸口，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对着对方的眼睛用力打了一拳。
挥鞭子的男人原本身材就高大，可这小男孩的力气看上去比他更大，一拳一脚就把人给打倒。
“哪里来的粉毛小鬼，敢搅了老子的生意。”
看热闹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其他人也都被怂恿着要找粉红色发男孩算账。
面对着这么多的敌人，男孩似乎冰没有半点害怕。
又是一个怪人。
迹部忍想，原来奇怪的小孩也不只她一个，只是在这之前她一直没遇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有一些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非常明显的情绪变化了。
而且刚刚男孩的打斗也让迹部忍确定了，这是一群乌合之众。
“云雀。”迹部忍微笑的看着旁边的云雀，“要不要看一下我们俩谁打倒的人比较多？”
平时打架都是被迫还击，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打架原来也是可以这么有趣。
“肯定是我赢。”
“哇。”看到迹部忍和云雀，粉红色头发的男孩似乎有些高兴，“你们俩也觉得这个大叔很讨厌对吧？果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这样爷爷就不能骂我了。”
“粉毛哥哥，你说的对。”迹部忍冲着粉红色头发的男孩笑了笑，“这些人确实好讨厌。”
迹部家的小孩从小被教育在外人面前要优雅迷人，所以迹部忍不管内心再冷漠扭曲，在公众面前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完美的是值得迹部家家主在宴会上带出去炫耀的优秀的女儿，是迹部家完美的大小姐。
不过她说的倒是实话。
云雀压根没搭理男孩，他直接一拐子把一个男人给打倒。
“一个。”他面无表情道。
“云雀，你耍赖。”迹部忍急忙开口。
和云雀这种看到了她真面目的差不多年纪的家伙相处，她也变得越来越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当然迹部家的人都不喜欢输，小小年纪的迹部景吾是如此，输了意味着“死亡”的迹部忍更是讨厌这种感觉。
“是你太慢了。”云雀还是很给面子的分神回应了一下她。
“欸？”听到两人对话的粉红色头发男孩一开始有些困惑，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你们是在比赛吗？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也一起！”
粉色头发的男孩好像一点不认生，自顾自的加入了两人的比赛中，他比刚刚要认真多了，虽然出招完全是随心所欲的乱打，但力气却大的出奇，而且抗打能力实在太强，街上的男人很多都不是对手。
这条街上绝大部分人没什么很厉害的本事，但趋利避害的能力却很强。一开始以为对方全是小孩，他们可以仗着人多随便欺负，但真打下来发现现在的小孩子都是怪物。
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骂骂咧咧的人全跑了。
“我六个。”迹部忍对着云雀道，带着几分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特有的炫耀，“是我赢了。”
她刚刚有特别注意云雀好像只有五个，本来准备要打倒第六个，结果被对方给跑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云雀的脸色并不好看。
“最后一个应该算，我已经打倒他，他才跑的。”云雀不爽的开口，如果那个逃跑的男人现在在他面前，也许他的拐子还会多揍上两下。
他并非输不起，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着事实。
那个男人只是跑太快了而已。
“不行。”迹部忍摇了摇头，她还是一脸微笑道，“云雀，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其实输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对两个某种意义上强无敌的孩子来说，“输”这种感觉就已经足够让人不爽。
“我没有。”云雀毫无波澜的反驳，他皱着眉头道，“不如，把他们抓回来再打一次。”
“我不要。”迹部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还是伤患，可不想再忍着疼痛的身体和那些讨厌的成年人打架。
“我是八个哦。”被忽视掉的粉发男孩走到两人中间，冲着两人比了一个“8”的手势，笑得一脸灿烂道，“所以是我赢了。”
迹部忍：？？？
云雀恭弥：！！！！
“呐，赢了有什么奖励吗？”粉色头发的男孩问道，他似乎很期待，“我刚刚过来这里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卖鲷鱼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是不是可以去吃那个？”
“我不喜欢吃甜食。”迹部忍微笑的拒绝，“粉发哥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请你吃。”
“诶，真的吗？”粉发男孩高兴的跳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道，“我叫虎杖悠仁，妹妹你可以叫我悠仁哥哥。”
虎杖悠仁很喜欢迹部忍，他觉得她又温柔又可爱而且还很厉害，更重要的是他都不会嫌自己烦。
班上的女生虽然也很可爱，但他们却总觉得他烦还嫌弃他吵。
云雀脸色更黑了，什么悠仁哥哥要脸不要脸，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喊哥哥。果然很想把这家伙一块咬杀掉。
迹部忍并没有自报家门，为了不给虎杖追问自己名字的机会，她甜甜的叫了声虎杖哥哥。
虎杖笑得更开心了，他一直希望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云雀脸色就更难看了。
虽然他们才相处半天，但他已经不只一次被迹部忍给气到。这家伙，干嘛那么轻易就叫陌生人“哥哥”啊！
至于为什么生气，他也说不上来。
反正小孩子生气哪有那么多理由。
“那个……”一道好听的男性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开口的是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的身后，少年看着好像受伤很严重，手臂被绷带固定着，右眼也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指了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道，“你们再不管他的话，他马上会死哦。”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出生也每天都会有人死亡，对于陌生人的消亡，绝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更何况，像这样的事情在这条街上每天都会上演。
街上的人早就已经麻木了。
少年更是如此，他对人类慢慢死亡的过程反而更加感兴趣。
人类为什么会死呢？
死掉后，灵魂会消亡吗？
如果不会，那灵魂又会去哪里呢？
最近，他忽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秉持着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原则，他迷上了自杀。
这次，自杀还是失败了。
下次还是换另外一种方法吧。
迹部忍他们这才想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他们的本意到底是要救下这个男孩还是单纯的看那群肮脏的大人不顺眼，又或者两者都有，只是其中哪方占的必中比较多，恐怕也只有他们本人才知晓。
“现在该怎么办？”迹部忍问着云雀，人都救下了，总不能放着不管。
云雀本来还想再装一会高冷，结果却被虎杖抢先开口了。
“我们还是先把他送医院吧。”虎杖有些着急道，“再不看医生他会死的。”
他可不想看到任何人死去，那多可怜。
鲷鱼烧可以之后再去吃。
“我认识一个医生。”全身都绑着绷带的少年又开口，“就在前面，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云雀这才想起，那本来也是他的目的地，倒是因为一些无聊的闲事给耽误了些时间。他又看了眼迹部忍，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一点不把伤口当一回事。
“迹部忍。”云雀叫住迹部忍。
“怎么呢？”迹部忍奇怪的看着云雀。
“没什么。”云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很想骂对方，但和迹部忍的视线对上后，他却又什么都不想说了，“走了。”
“哦，好。”迹部忍和虎杖一左一右扶起男孩，然后跟着绷带少年身后朝着诊所走去。
云雀本来走在前面，但才走了两步他又退了回来：“我来吧。”
迹部忍没有拒绝。
一行人就这样朝着某个黑医的诊所走去。
“悠仁。”老人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他叫住虎杖，有些奇怪的开口，“发生了什么？”
看到老人，虎杖急忙跑了过去。
“爷爷，你事情谈完了吗？”
虎杖爷爷显然是对虎杖乱跑的行为很不满，他严厉的教训道：“不是早跟你说了让你不要乱跑吗？”
“可是真的很无聊啊！”
“算了，回去了。”
“爷爷，你等一下。”
虎杖说着就又小炮到迹部忍他们身边：“我要和爷爷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说完，又挥了挥手，像阵风一样跑开了。
虎杖爷爷看了眼迹部忍他们方向：“新认识的朋友吗？”
对于孙子自来熟的性格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虎杖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啊，忘了问名字了。”
他转过身想问，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下次见面再问吧，小妹妹可还欠他一顿鲷鱼烧。
“喂。”同样在人群中目睹了刚才一场“闹剧”的黑发男孩有些不爽的看着旁边戴着墨镜的白发男子，“如果这些小鬼不出现，你打算真的让那个男孩被打死吗？”
五条悟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也是小鬼的伏黑惠叫着别人是小鬼。
“谁知道呢？毕竟我是咒术师不是警察，这事可不归我管。”五条悟看了眼前方的人群，“回去了，看来情报错误，这里并没有特级咒灵。”
伏黑惠皱着眉头：“为什么我非要跟你一块过来？”
“啊，抱歉，谁让我是在陪你逛街的途中接到任务啊，把你送回去太麻烦了。”五条悟用力揉了揉伏黑惠的头，“大不了带你去吃好吃的，鲷鱼烧就很不错。”
“我才不喜欢。”
两人吵闹着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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