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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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amaze这批练习生人数总数是十四人——原本还有一位，但她在体验过第一天的魔鬼训练后就早早放弃了。
十四人中最终选拔六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概率。不至于艰难得让人失去希望，而竞争又不可谓不激烈。
对长谷川雅美来说，她已经认定了，在十三进五的名额中将会有自己一份。
没办法，毕竟还有一个怪物在啊。
长谷川雅美偷偷从膝盖上抬起头，望着独自一人坐在远处的冲野洋子。
开始培训已经过去了一周。
现在，训练间隙，休息中的成员们没有人再敢接近她。只有据说原本是和冲野洋子同校的池泽优子才会偶尔怼她两句。
究其原因，是尝试跟冲野洋子交谈的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藤原明日香，是和大家关系都打得火热的交际型人物。仅仅是四天前和冲野洋子说了几句话，第二天就不幸染上了流感，不得不在家养病，现在还没有回来训练；
须川玲，也是四天前一度和冲野洋子走的很近，知道了不少冲野洋子的情报。她还偷偷在更衣室里跟她们吐槽过，带着满满的嫉妒把“这个走后门的家伙”说得一文不值，结果两天前在训练中扭伤了脚踝，也请假在家。
“……真可怕，我是一定要离她远点的。你说是不是，雅美？”
“啊，的确是呢！”长谷川雅美回过神，笑着附和身边小团体的讨论。
平凡枯燥的训练中，冲野洋子这个仿佛天煞孤星般的人物以她的传奇色彩，逐渐成为了她们话题的焦点。
大家热议的不外乎两个问题：她究竟从哪里来的资源，以及，下一个被她的“霉运气场”波及的会是谁。
“我觉得会是池泽优子！”
“少来啦，按你那么说，冲野之前生活中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发现啊。
“要我说，说不定她就是为了进入娱乐圈用了什么神神鬼鬼的手段，才会留下后遗症的。”
“噫——好可怕！”
“也不对吧？那样的报复不应该应在自己身上吗？不如说她就是想把我们这批对手全都打压下去……”
虽然是被排挤得不得不一个人坐着，但从冲野洋子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按照形体老师所说的姿势端正地坐着，闭目养神。
可怕的对手。
长谷川雅美忍不住又瞟了她一眼。
有渠道、有资源，在培训中无论是舞蹈、唱歌还是演技都学得很快，形象好得现在就可以上台……
栗色发丝从精致的脸部曲线侧边滑落，扑闪着睫毛，海蓝的双眼忽然睁开，对上了长谷川雅美的视线。
冲野洋子一愣，朝她送出了一个微笑。
糟、糟糕了！
长谷川雅美一惊之下，猛地从地上弹起，不小心撞上了背后的把杆。
“哎哟！”
空心的金属横杆哗啦啦一阵抖动，围坐在舞蹈教室镜子前把杆下的女生们都诧异地望了过来。
“不好意思！”来不及揉一揉受伤的肩膀，长谷川雅美匆匆道歉，“我突然想出去一下，忘了上面还有把杆……”
嘶——
对着镜子，长谷川雅美看见撞伤的部分已经青了一片。
“恐怖啊。”
她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冲野的诅咒……谁？！谁在那里！”
长谷川雅美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嘻嘻嘻嘻的声音，还有一丝黑气从镜子角落里冒出来。
认真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赶紧跑回了舞蹈教室，坐在原本的位置向周围人微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心慌。
“话说冲野的那个电视剧是什么啊？小玲只来得及神神秘秘地说是女三号就被她克回家去了呢～”
“谁知道！反正，又不可能是晨间剧（早晨播放、每集时长15分钟的长篇连续剧）和月九（周一晚九点播放的黄金时间电视剧）那种档次的。”酸溜溜的语气。
“哇！爱菜知道的好多！好厉害～”
“哎呀，我只是多关注了这方面，雅美才是我们的前辈呢，甚至还和六神通同台演出过！是不是，雅美？”
“哈哈，也没有啦。那时候六神通还没出名呢。”
长谷川雅美心不在焉地说，忍不住偷偷看向冲野洋子，“而且我之前当的是地下偶像，和我们现在这种很不一样的，经验都没什么用……”
舞蹈教师推门而入，屋内窃窃的絮语声骤然停止。
“好了，大家！把我们今天的九个动作，手配上腿，再过两遍，接下来就是你们的练习时间。
“在那之前，有负责人要跟你们说几句。”
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施施然走进教室。
“山岸先生，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得不请假一个月，在此期间由我代管你们。
“我姓鹤田。平时可能没什么时间，请诸位自觉。
“还有一件事。
“下个月的开工典礼，给你们一个当伴舞的机会。培训会加入明天开始的舞蹈课程，双人组合，一共七组。”
鹤田女士关上门后，一片哗然，连舞蹈教师也忍不住向冲野洋子的方向看去。
“又发威了！”
“魔女般的诅咒啊啊啊——！”
“什么‘个人原因’，肯定是因为她吧……”
“咳咳。”
舞蹈教师清了清嗓子。
“诸位也听到鹤田女士的话了。那么在开始练习之前，我们先分一下组。
“第一个，冲野洋子。
“你，想要和谁一组？”
——非常聪明的做法，冲野洋子想。
她也清楚自己现在被排斥的情况。
舞蹈教师要是让她们自由分组的话，剩到最后和她一组的人肯定满腹怨言，又不好直接指派。干脆让她自己挑选，被选中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难得可以自由选择啊。”
冲野洋子笑着伸出了手。
“我选，长谷川雅美桑，可以吗？”
绿色短发少女僵硬地握上了她的手。
“可-以-的。冲-野-桑-能-选-我，我-好-开-心啊-！”
感受到对方手心里的冷汗，冲野洋子并肩立到长谷川雅美身边。
“下一个，……”
很快，分组完毕，少女们散开、跟着舞蹈老师重温了一下这一天所练习的动作，也就到了规定的结束时间。
按理说这时应该有位有威信的队长似的人物站出来带领大家练习——不巧，藤原明日香被冲野洋子放倒了，那之后就没了领头人。
平时经纪人山岸荣一会时不时“偶然过来看一眼”监督练习——不巧，他也刚被冲野洋子放倒了。
几个对队长之位有想法、偏偏对藤原明日香有些忌惮的成员照旧互相看了看，没人站出来。
众人有些怨念地望向冲野洋子，指望着她像之前一样不管别人怎么想，先在前面练起来——
角落里，冲野洋子和长谷川雅美在面对面练习。
瞬间，长谷川雅美感觉自己收获了无数同情的目光，身体也僵硬了。
“怎么了？大家在等我领舞吗？”
冲野洋子旋转了一圈，做完整个动作才收腿，笑问道。“我是想，要和搭档培养默契。偶尔也真的自由练习一下，互相纠正嘛。”
谁在等你领舞啊！！！
——这是众人的心声。
不过，好像，她真的是一直在起领舞的作用来着？
众人沉默着散开。
练功房里渐渐响起了舞鞋在地板上旋转跳跃的声音，说笑声也一点点扩大。
碎步。
“我跟你说啊……”
“寿喜锅！”
小踢腿，加侧身后仰，定格动作。
“长谷川她……”
“嘿嘿～”
“我猜后天！”
长谷川雅美咬着唇，默不作声地跟着对面的冲野洋子一起做着练习。
耳侧的碎发上，挂着汗珠。
耳边的每一句对话，好像都在谈论着她什么时候会被冲野洋子连累得走霉运。
肌肉已经绷得不能再紧，动作一直在变形……
“我赌明天～”
又听到了一句似乎在谈论她的话，长谷川雅美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冲野桑！”
“嗯？啊，小心——”
随着开口，长谷川雅美脚下的平衡没有稳住，“嗵”地一声，栽到了冲野洋子身上。
“好险。”
——如果刚才让长谷川摔倒的话，就是“诅咒”生效的第四个铁证了，冲野洋子想。
“是我不小心！我应该早点说想休息一会的！”
“是吗，我还想着，你这么勤奋，我不能拖你后腿呢。”
长谷川雅美觑着冲野洋子的脸，实在判断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
“因为长谷川桑在练舞的时候一直都表现得很好，”冲野洋子靠着镜子坐下，说道。“是有经验的吧？”
“啊，那个，我之前当过地下偶像。”
长谷川雅美小心翼翼地隔了一段距离坐下。
“那你可是偶像这行里的前辈。”这是冲野洋子由衷的想法。
在没有社交媒体、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当一名不直接面向大众的偶像……要知道，她曾经有所耳闻的、从地下走到地上的偶像团体的成功范例，还要再等十多年。
“……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观众没有多少，钱也赚不到。”
冲野洋子望着低着头的长谷川雅美，说：“我会试着破除所谓‘诅咒’的。”
“啊、啊？”
“我知道的。是说我最近给离我近的人带来了霉运吧？
“是时候试着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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