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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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包括蒙面开门将人敲晕在内的计划在冲野洋子脑中飞快成型，又被逐一推翻。
最终，她从内侧敲敲门，清了清喉咙，欣喜地发现自己还可以用本音说话：
“不好意思，现在不能给你开门。我在尝试特效化装，可能会吓到你。一时半会妆和衣服也换不下来……”
“不不不，是我打扰了！我是隔壁刚搬来的见吉香耶，烤了些曲奇，想问你要不要尝尝。”
门外的棕发小姐姐慌忙说道，“今后还请多多关照！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找我玩！”
见吉香耶。
冲野洋子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
听起来并不耳熟，算是件好事吧？
挥去在脑中闪过的众多独居女性被害案例，冲野洋子决定暂时相信见吉香耶不是在曲奇中下毒的变态连环杀手。
为了邻里间的关系，等会再去拜访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变成乐器行店员的样子后，冲野洋子感觉自己的力量也有了提高——可能高到了可以空手实现之前说的把人敲晕的计划的程度。
“阿银，能把我变回去吗？”
喊了几声，又试了试卡脖子、敲脑袋的方法，一无所获，冲野洋子只好接受她一时半会都得保持着这幅模样的现实，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准备继续练歌。
小小的沙发不堪重负地抖动了几下。
尽量排除诸如沙发会不会塌之类的杂念，冲野洋子定定神，再一次开始跟唱：
“远方的深空和星海之下，未归来的故乡……”
她的歌唱技巧说不上好，也就是普通水准，但胜在气息稳定、音域宽广。
再加上原身的音色带着点柔柔的哑，动听之外兼具个性，冲野洋子对通过海选很有信心。
何况——
不会创作怎么了？
演奏技术不高明怎么了？
冲野洋子这张脸，就是她进入娱乐圈的通行证。
——说起来，名侦探柯南的剧情中冲野洋子走了什么样的路线？无论怎么回想，她也没有印象。
“……风与群星的颜色、啊。”
不小心又走了神，她卡在了一句歌词当中。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胸腔中震动起来，流畅地接着唱了下去：“告诉我航行的方向。”
大脑一片空白的冲野洋子，愣愣地，听着这具身躯自动唱起来。
对声音的掌控力，比她强得多。
感情也动人。
这就是这位店员唱起歌时的感觉吗？
冲野洋子觉得自己似乎解锁了阿银的一项了不得的功能。
如果变身变成乐器店店员时走神不去操控身体，就可以用这具身体原本的方式唱歌，那么在变身成白大褂时，是不是就可以自动进行手术？
变身成黑衣人就会使用枪械？
这样的话，半小时的变身非但不是走向娱乐圈的阻碍，说不定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强的金手指。
接下来只需要研究清楚阿银这种功能的触发方式，和选择变身对象的规则就好。
“……已经消亡，永不磨灭的守望。”
一曲唱完，“店员先生”仍嫌不尽兴的样子。
冲野洋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伸出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一把捞起地上的吉他，停了cd机，开始自弹自唱。
顾不上多想，冲野洋子努力捕捉着他的弹唱技巧。
这首她选来翻唱、参与amaze海选的歌曲，在“店员先生”手中，逐渐演绎出独特的感觉。
半个小时，是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长到冲野洋子快要忍不住多想，短到她的手指还没有彻底形成最浅一层的肌肉记忆，“店员先生”的歌声就在一声“去灯塔吧！”之后，戛然而止。
举起双手，放在眼前细看，冲野洋子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刚才渐渐“习惯”的属于那位店员的手可是比它们大了两圈，还有着茧子和细细的伤痕。
“呜啦？”
阿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冲野洋子习惯性地拍拍它的脑壳，抓起吉他，继续练习。
不说经过了刚才的“教学”有多么大的进步，至少，她原本担心会有些生涩的和弦都一路流畅地弹了下来。
一边弹唱着，冲野洋子的思绪一边飘远。
那位唱出那样的音乐的店员，是个怎样的人呢？
或许他曾经也组过乐队，发过地下的唱片，参加过事务所海选……
“永不磨灭的守望。”
唱完最后一句，冲野洋子顿了顿，放下吉他。
她准备今天就练习到这里。
或者说，海选前，就练习到这里。
假如明天再去乐器行走一趟——直觉告诉冲野洋子，变身对象跟接触到的人有关——再利用“店员先生”进行练习，对提高她在这首歌上的表现，想必会有很好的效果。
如果有机会能接触到更厉害的人，效果说不定还会更好。
amaze接受申请的截止日期也在新年后，还有几天时间，不用着急。
但是，她在准备的是事务所海选，不是上台表演。
海选看重的是什么？
冲野洋子觉得，就一个国中没毕业、没受过相关培训的素人女孩来说，这个年代相对传统的事务所不会对她的表现要求太高。
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以冲野洋子现在的嗓音和颜值条件，就已经足够了。
她又对成为歌手没有兴趣，万一事务所认为她有音乐天赋、准备将她往这个方向加以培养，反而不好解释。
将吉他包立在书架侧面放好，冲野洋子犹豫了片刻，从冰箱拿出一瓶可尔必思，兑了苏打汽水，调成两杯饮料。
玻璃杯上沾满细小的水珠。
阿银缩在她的背后，对冷气有些畏惧的样子。
本着“在曲奇里下毒的杀手不会喝陌生人的饮料”的朴素理念，冲野洋子准备端着它们上门。
——自带饮料的拜访显得奇怪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想。
“见吉桑，现在有时间吗？我把妆卸掉了。”
用力伪装出的羞涩笑容在冲野洋子见到见吉香耶时破了功。
这位第一次见面的邻居脸上敷满黑色面膜，大大咧咧地打开门就喊“秋人”，更是在发现门外是冲野洋子之后上演了一出极速变脸。
虽然，见吉香耶努力克制后的表情，还是一个滑稽的鬼脸就是了。
“初次见面，我是隔壁的冲野洋子，请多多关照。”
“啊啊，对对，洋子……诶，我可以这么喊你么？”
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手柄，将冲野洋子迎入家中，见吉香耶急着去洗掉面膜，连门都没有关。
“……”
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处，冲野洋子感到寒风从身后吹来。
“嘿嘿，抱歉啊，洋子，我把邀请你来的事情给忘了。”
几分钟后，见吉香耶揽着冲野洋子在电视机前地上的软垫上坐下。“正好我刚有点想喝酒～”
这人未免太自来熟了吧！
冲野洋子默默地改变了一点坐姿，给另一边的阿银让出位置。
“我今年十五岁。”
“哦，对！”见吉香耶从旁边的移动小桌下拿出曲奇罐。“我听公寓管理员提过！那这样我们就不喝酒了！”
这样的人大概率不是潜在犯罪者。
冲野洋子默默地放下心来，拈起一块曲奇。
“洋子今年十五岁啊，我呢，我比你大了……”见吉香耶掰起手指。
咔滋咔滋。
“啊，好麻烦。总之我比你大就是了。”
——那样的答案需要用到手指吗？
咔滋咔滋。
“这么大就一个人住，洋子真厉害啊。”
咔滋咔滋。
默默地吃着曲奇的冲野洋子抬头，真诚地说：“能烤出这么好吃的曲奇的香耶姐也很厉害。”
“是吗？哈哈，叫我香耶就好啦。”
“那，香耶，你是为什么搬到这里来的呢？”
“这个嘛……”见吉香耶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手指绞成一团。“大学……然后……”
“我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不用勉强的。”
“就是那个啦！那个那个，我之前喊的‘秋人’……是我男朋友。”
那种事早就猜到了。
又咬了一块曲奇，冲野洋子做好了听到一段校园爱情故事的心理准备。
“全名是高木秋人。他为了梦想，和另一个男生一起放弃继续学业，出来合租。这里离他们租的地方很近，为了支持他们，我就……”
冲野洋子：“……”
虽然她大概明白了香耶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这话听得那么别扭？！
“诶？我没说嘛，他们是一对漫画组合。
“我平时就负责他们的后勤，偶尔当当助手，毕竟还要念大学。”
“香耶，你，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冲野洋子是真的好奇。
见吉香耶无比坦荡地回答：“经济学。”
又一次，默默地，冲野洋子忍不住看了看香耶的手指——之前的掰手指数数大业，还历历在目。
“就是这样！洋子你既然对特效化妆感兴趣，喜欢漫画吗？”
如果她喜欢漫画的话，说不定就不用在认出名侦探柯南之外，对阿银和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其他东西一无所知了。
想着，冲野洋子尴尬地摇摇头，“一般吧，不是特别喜欢。”
“其实我也是。
“但他们就会把画出成功的漫画当做最高的梦想……哈哈，另一个人的名字，正巧是‘最高’呢！
“洋子，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
冲野洋子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某些套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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