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琼的经历

“阿燕啊，刚才我看到有个孩子从你这儿走出来，他刚刚是在这吃饭吗？”站在她身旁的住户问。

        这位住户是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姨，名叫秦霜，她也是小餐馆的常客，和卢慧燕的关系很不错，经常会来店里玩玩，拉拉家常。

        “对，刚才看着孩子没饭吃，我就给他做了些。”卢慧燕把门外搭着的折叠台子搬回来，她笑容和煦。

        听到她这么说，秦姨叹了口气：“那孩子的家也就在这附近，听说身世很可怜，你倒是好心愿意接济接济。”

        “他家咋了？”卢慧燕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有点关心。

        秦姨做出自己知道的事儿：“这孩子大小就可怜，他爹可真不是个东西，小时候就爱喝酒赌钱，还经常打孩子和老婆。他老婆最终承受不住丢下孩子跑了，但那男的依旧没有改变。”

        凌琼的父亲赌的很大，而且沉迷赌钱，基本上都没什么正经工作。

        偶尔赢了钱倒是会高兴上几天，给凌琼一口饭吃。

        可一旦没钱，凌琼就只能获得一顿毒打。

        小时候的凌琼还无法反抗，但在他身材逐渐高大后，他才有了反击之力。当发现打不过儿子后，他爸也不再敢打他。

        但指望他爸赚钱是不可能的。就算赢了钱，他没过两天就又会输掉，甚至最后把整个家底都赔进去了。

        幸好前期还有九年义务教育，那时候学费的负担不是很重，凌琼省吃俭用顺便打工才得以继续上学。

        他爸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不给他生活费了，之后上高中的学费也都是凌琼自己打工挣来的。

        以前还打得过儿子时，他爸还会用棍棒来威逼儿子把打零工的钱交给他。

        现在打不过儿子，但赌瘾上来了，他爸甚至偷过凌琼的钱。

        那是凌琼存着交学费的钱，他得知后一阵暴怒。他爹被他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后，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卢慧燕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身世这么惨，她原本以为他是有难处，可没料到原来他从没有过得好过，怪不得这孩子看起来这么成熟。

        从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中出来，难得他能长得这么高。

        “之前听说这孩子还因为交不起学费休学过一年，后来好不容易才继续上学。”秦姨眼里也带着同情，“他上学还晚，所以现在虽然是高二，本来应该和你们家小芸一样大但其实他已经成年了。”

        但就算这么困难的情况下，凌琼还是考进了重点高中。

        他上的初中并不好，就在这附近，无论是师资还是设施经费都和重点学校差很多。可他偏偏考出来了，也说明这个孩子努力又聪明。

        秦姨忍不住为他可惜：“我听过很多人说这个孩子不好，说他像个小混混，有时候还在校外打架。我倒是觉得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也没办法选。”

        说完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在阿燕你好心，还给了他一顿饭吃。我之前看他可怜也想给他东西吃，但他都拒绝了，估计是自尊心强。”

        卢慧燕听得忍不住皱了皱眉，也感觉心酸得很：“我虽然也没什么能力，不过他既然来问，那我能帮就帮。他也没有吃白食，刚才还留下来给我们店里洗碗，是个好孩子。”

        秦姨神色不忍：“我还听街坊邻居们说了些其它的事儿，听说这孩子的爸爸在一周前去世了。说是酒喝多了，一跤摔在地上，后脑勺磕着，就这样摔死了。”

        这无疑又是一个噩耗。

        怎么这些不好的事儿专挑着凌琼一人去么？

        “关键的是，他老子死了，可他老子的债还没还清。”秦姨摇了摇头，“听到这个消息哦，可把那些债主急死了，天天有人上门催债。据说他爹还把唯一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好像前几天有人上门来收，不知道那孩子还有没有地方住。”

        其实秦姨也是心善，不过她能力有限，也做不了什么。

        她说：“我本来想去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要帮忙的，但我老公让我别去。他说要是帮了那孩子，被他缠上了可没办法，那些债我们也还不起的呀。”

        这也是她没有选择出手帮助凌琼的原因。

        卢慧燕听得很不是滋味：“我到时候看看吧。”

        “哎呀，阿燕，你不要想不开哦。平常给人家吃点饭就行了，你也别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秦姨知道她心软，忍不住劝道。

        毕竟这些故事也都只是听说，她也没有和凌琼面对面的相处过，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怎么样。

        “好了姐，我心里有数。”卢慧燕笑了笑。

        ……

        晚上，卢慧燕叫来谢初芸，她笑着牵住自己女儿的手：“小芸，今天来的那个同学你认识吗？”

        谢初芸就知道妈妈会问自己这件事，她也一向喜欢和母亲分享自己在学校各种各样的事情。

        正好凌琼和自己的误会也解开了，谢初芸和自己的母亲分享了自己和凌琼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在描述了一遍后，谢初芸眨了眨眼：“我当时真觉得他有些令人讨厌，没想到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误会，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卢慧燕失笑，当时她还记得这件事，小芸因为腿扭伤而吃了很多苦，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好。

        那个时候谢初芸并没有和她说这段经历，没想到他们两个是这样认识的。

        听到妈妈的笑声，感觉就像在嘲笑自己一样，谢初芸撒娇般甩了甩卢慧燕的手：“妈，你别笑我了。”

        “好，妈不是笑你，只是也为你们解开了误会而感到开心。”卢慧燕摸了摸谢初芸的脑袋。

        她接着问：“那你知道这位同学家里的一些事情吗？”

        卢慧燕想问问谢初芸知不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谢初芸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今天和许笙霄的聊天内容，她纠结着回答：“凌同学家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听说他家境不是很好。”

        “我明白了。”卢慧燕轻声道，她脸上似有愁绪，欲言又止。

        其实她在想要不要把自己听到的关于凌琼的事情告诉小芸，毕竟小芸现在年纪还不大，让她知道这些可能也是平添难受。

        听到母亲的语气，谢初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告诉我嘛。”

        卢慧燕拿撒娇的小芸没辙，她省略了一些不能说的，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谢初芸。

        听完后，谢初芸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原本一直以为凌琼是不爱学习的坏学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如果又需要打工又需要学习的话，可能的确很难兼顾两者。

        卢慧燕问：“如果我想帮帮他的话，小芸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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