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栀子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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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街市两旁灯火通明,将倾落的雨晕染成昏黄的颜色,温柔炫目。
地面泛起涟漪,随着脚步踏下扩散出一个个水圈。
姜归夷撑着伞,与阿欢一同行走在雨间,雨珠飞溅,将她的裙角沾染上星点泥水。
“裴郎君这是跑哪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他。”阿欢小声嘟囔着。
姜归夷也有些急,这雨怕是还要等一阵子才会停,真淋久了必定会生病。
“阿欢,你转过身去。”她道。
“啊?”阿欢没明白,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姜归夷见状,悄悄摸向怀里的手机,没办法,她只能先把阿裴身上的二维码打开,这样二十一世纪的光芒一亮,在这一通昏黄烛火里必定显眼闪亮。
手刚握住手机,她就察觉到一道暗色的阴影垂落在她的面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打伞沿的声音,有点点水珠溅至她的眼睫。
她仰首,黑衣窄袖的郎君映入眼帘,他执着一柄素白的油纸伞,发丝洇湿,苍白的手还握着另一柄伞,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姜归夷松了口气:“原来你带了伞,我还怕你淋着呢。”
阿裴也松开微蹙的眉:“回了趟食肆,以为你没有带伞。”
阿欢听到声音,扭过身子,探出了头,目光在他俩之间移来移去。
雨珠如帘,在冷风摇晃中叮咚作响。
忽然,阿欢抢过了姜归夷手里未撑开的那柄伞,并将怀里的那筐瓜果塞到了她的怀里,嘴里嚷嚷着:“哎呀,这瓜果重死了,抱得我好累,娘子,你替我抱会儿嘛。”
话音刚落,她就把姜归夷另一手里撑开的伞也夺了去,而后向前一推,将姜归夷推出了伞蔽的范围。
阿裴一怔,下意识将伞前倾,为她蔽住,没让姜归夷被雨淋到。
姜归夷则是被那股力道推得径直扑到阿裴身前,差点就撞到了他的身上,一仰首,甚至都能看清他眼睫上沾染的湿意。
他眸漆而静谧,眼尾锐利,垂眸时清冷又淡漠,与她对视时,却专注而深邃。
突然离他那么近,她有一瞬间的发愣。
“咳咳。”阿欢轻咳两声,顺势把阿裴手里多出的那把伞也拿走了,“这雨挺大的,我先走了,你们快些跟着。”
说罢,她就率先抬了步子,遥遥走在前方,还时不时回眸看他们一眼,捂嘴窃笑。
“……”姜归夷抱着那筐瓜果,被果子的甜香熏得有些头晕。
阿裴见状,抬手托住瓜果,使她怀中重量骤轻:“给我吧。”
“不用。”姜归夷瞬间抱紧果筐,“你打伞就行了,我可以的。”
主要是手里不抱着点东西,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把手放哪。
“快走吧,阿欢都走远了。”姜归夷移开视线道。
阿裴低低嗯了一声,将伞微微倾斜至她的方向,与她保持同样的步调,于瓢泼大雨中行走。
姜归夷不禁加快了步伐,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段路这么漫长。
有马车飞驰而过,将泥水高高溅起,洒至她的位置。
阿裴手腕虚虚一搭,将姜归夷揽至另一侧:“你走这边。”
“哦。”她直愣愣地被他的力道带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马蹄声呼啸而至,伴随着鞭子抽打的声音,又有一辆马车急急冲过,车轮溅出大片的泥水:“驾!”
“啊!”惊恐的喝声突然传出,他们齐齐转头去看,发现竟有一阿婆正站在道路中央,而那飞速奔腾的马车就要与她撞上!
电光火石之间,阿裴抽过身后摊位的一片木板,下一瞬,木板被甩射到阿婆的身前,马儿顿时被惊得高高扬起蹄子,把驾车人扯得一个颠簸,驾车人赶忙拉住缰绳,没让马蹄撞上木板。
阿婆也是万幸地躲了过去,此时跌坐在地,皱黄的面容发白,带着劫后余生的失色。
马车里的人也被这一下狠狠颠簸,当即破口大骂:“他娘的,会不会驾车,在这发什么疯呢?”
驾车人忙解释道:“郎君,方才忽然窜出一块木板挡了道,小的怕马撞上,这才拉了缰绳。”
“什么木板,这大路上怎么会窜出来木板,谁丢的,给老子滚出来!”马车里的人骂骂咧咧地掀开帘子,风吹着雨水溅了他一脸,他烦躁地抹了把脸,“这怎么还坐着一个老不死的,来跟老子碰瓷?晦气!”
驾车人:“小的这就赶她走。”
说罢他呵斥道:“还坐这干什么,还不快走!”
阿婆被吓坏了,连忙低头去护怀里的竹篮,篮子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此时白花花地撒了一地。
枯黄的双手颤巍巍地伸出,焦急地将那片白花花揽进篮中,却被地上的泥水染上污色。
姜归夷皱起眉,掏出木板的钱搁在摊子上,便拉住阿裴的衣袖,同他一起疾步上前,扶住坐在地上的阿婆。
“我的花,我的花……”阿婆悲声念叨着,姜归夷这才看清篮中是满满的栀子花,花香扑鼻,分外浓郁,只是本该漂亮皎白的栀子花此刻被大雨浇成了蔫蔫的形状,还沾染了大片污水,显然已经不能卖了。
阿裴也蹲下身子,不让雨落在她们身上。
姜归夷伸手把洒落的栀子花捧进篮里,阿婆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谢谢,谢谢娘子。”
马车里的人烦躁极了,对姜归夷他们喝道:“方才是不是就是你们扔的木板,不想活了是吧!”
阿裴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那人被震了一下,又大声嚷嚷道:“还敢瞪我,小爷这路今个儿就不赶了,来人,给我打!”
驾车的人和车旁坐着的人都跳下来,挥拳落下,阿裴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力道一落,卸下了对方的手臂。
“啊!!”驾车人当场嚎叫起来。
另一人则是被他以木板轻击膝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嚎起来。
马车里的人看傻了,声音哆嗦:“你你你敢打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孙家的!云水豪商孙家的人!你们这些个穷酸的惹得起吗?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阿裴霎时沉了眸色,将伞柄递到姜归夷手中有,站起了身子。
颀长身影在暴雨中仿若藏锋的剑,看得马车里的人通体发凉。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马车里的人胡乱抓起一个杯子,“你过来我砸死你,还有那个娘们,我必定找人把她……”
“阿裴。”姜归夷忽然唤他。
他顿时敛了寒意,偏首看她。
姜归夷:“让他闭嘴。”
阿裴:“好。”
话音未落,他动了。
马车里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只感觉脸上一痛,自己就被卸了下巴,一股剧痛随之涌来,席卷了整张脸。
他“嘭”得一声倒在马车里,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虾米般蜷缩起身子。
姜归夷把卖花的阿婆扶起身,拭了拭她身上的雨,阿婆也被大雨淋透了,从凌乱的发髻到粗麻的衣衫都是水迹,狼狈不已。
马车里的人说不出话,驾车的人却是能说出来,他捂着手臂:“你们敢惹孙家,你们完蛋了,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归夷懒得同他废话,将伞举过阿裴的头顶,不让他被雨淋到。
孙家她是知道的,先前她在虹桥开摊子,有位渔贩曾说走商的孙家有一郎君对她见之不忘,想与她说亲,想来马车里的人说的孙家,便是这个孙家。
的确大名鼎鼎,家财万贯,豪富非常。
只是马车里的这位显然不是渔贩介绍给她的那位,毕竟当时渔贩说他长相俊朗,能说会道,而不是像这位一样聒噪无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原先远远走在前方的阿欢也赶了过来,将阿婆带至自己的伞下。
她刚刚也看呆了,没想到裴郎君有这手功夫。
马车里的人还在痛苦翻滚,驾车人想要爬上车,只是他双臂被卸,用不上力气。
姜归夷看了一眼马儿:“马还淋着呢。”
阿裴了然,抬手将驾车人的脱臼的手臂又装了回去。
驾车人顾不上恢复,连忙拖上来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帮手,抓住缰绳,火速打马逃走了。
“谢谢娘子。”眼看他们逃走,阿婆抹了抹眼角的泪,“若不是娘子相助,老妇今日怕是要死于马下,交代在这了。”
“只是可怜我这花……”她悲戚道。
“阿婆的花,我都买了。”姜归夷接过她的篮子。
阿婆呆了呆,又止不住地说:“谢谢娘子。”
姜归夷摆摆手:“雨尚且大,夜里寒凉,阿婆若不嫌弃,可以来我肆里避避雨。”
“好,好。”阿婆感激无比。
他们顶着风雨,很快回了姜记食肆,弟妹还在呼呼大睡。
进了门,姜归夷安置下阿婆,进厨房给大家伙儿熬了锅姜汤。
姜汤热气腾腾的,带着微微的辛味,一碗下去,祛除寒气,给周身带来浓浓的暖意。
一整篮栀子花已经没有几朵是饱满完整的了,阿婆眯着眼睛挑出一些尚且姣好的,编出来两条栀子花手串。
花骨朵小小的,呈青白色,有浓郁的幽香不断自栀子花上飘逸出来,抚平了内心。
阿婆将一串手链系在了姜归夷的手腕上,饱满的花朵点缀,让她想到那句“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至于另一串,则被阿婆赠给了阿裴,阿裴怔了怔,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
阿婆又眯起眼睛:“老了,看不清了,娘子,你给他系上吧。”
说着将那串栀子花手串颤巍巍地塞到了姜归夷的手中。
姜归夷垂眸,细白指尖牵住手串两端,将它系在了阿裴的手腕上。
青白的花朵同他苍白的皮肤与漆黑的衣袖相衬,形成极致的反差。
阿婆这才笑开,皱纹舒展,终于问出心中想问:“我这花已经不能要了,娘子买它是做什么呢?”
姜归夷也笑:“阿婆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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