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善人

　　卢昇二人将村子走了个遍，也没发现有其他异常。

　　正当他们无从着手之际，一个远离村庄的豪华院落，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哪怕是张仲坚一眼望去都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好浓郁的灵气。”

　　与其他的地方相比，那个院落中的灵气明显密集许多，在两人眼中宛若黑暗中的明灯一样耀眼。

　　虽然那灵气数量比不上张仲坚，更与卢昇天差地别，但也是这灵气稀薄的环境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这时刚好有一个村民路过，张仲坚将他拦了下来，指着那个院落问道：

　　“劳驾，请问那是何地？”

　　村民顺着他指的方向忘了一眼，笑容瞬间挂在脸上，饶有兴致的向着两人介绍道：

　　“那是我们村武大善人的家，他可是我们附近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心善。”

　　“哦？”

　　见两人有听下去的兴趣，村民也不做保留侃侃而谈。

　　“武大善人家财万贯，却时常帮助我们这些贫苦百姓，逢年过节都会布粥，谁家有了麻烦他也都会资助一二，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

　　卢昇微微一笑，说道：“是吗？那我等怎么也要去拜访一下。”

　　说着，他朝着张仲坚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叫门。

　　张仲坚听命上前，刚来到门口就被守门的几名家丁拦了下来。

　　“你有何事？”

　　虽然家丁们将人拦了下来，但是看到此人丑陋异常的笑容和高大威猛的身材，还是吓得他们内心发慌。

　　张仲坚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愿意与他们多做纠缠。

　　“尔等快去通报，我家郎君特来拜访。”

　　家丁们透过他的身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卢昇，缥缈的气质与细致的样貌，也让他们暗道不能得罪，于是便分了一个人进屋前去禀报。

　　不多时，一名衣着华丽，身材瘦弱的和蔼老者，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迎了出来。

　　“在下武临村武晋，不知二位到访有何贵干？”

　　看到老者的一瞬间，卢昇和张仲坚便暗中对视了一眼。

　　只因老者身上的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周围其他地方，他们两人之前看到的灵气聚集，应该就是老者身上散发的。

　　卢昇上前拱手行礼，经过张仲坚多日教导，他对这些礼节也逐步了解。

　　“在下海外卢昇，这位是扬州张仲坚，我二人游玩至此，听闻老丈素有善名，我等钦佩至极特来拜访。”

　　武晋闻言也明白这两人不是来找麻烦的，于是笑呵呵的让开了一条路。

　　“烦请二位屈尊，进屋一叙。”

　　他也看出来眼前二人绝不平凡，所以也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二人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进门之后，卢昇便发现府内灵气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是稀薄的可怜。

　　看来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武晋身上。

　　众人来到客堂坐下，武晋便吩咐下去前去沏茶。

　　“不知二位是因为何事来到此地？”

　　张仲坚发现卢昇没有说话，于是接过话头，试探着回道：

　　“在下与我家郎君听闻妖魔作祟之流言，此行来到贵宝地只为探明事情起末。”

　　张仲坚细致的观察到，当他说完这些话，武晋的身躯明显放松了一分。

　　“两位，此事与我可决计没有关系啊！”

　　张仲坚哈哈一笑，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内心中也明白此事多半是与他无关的。

　　“哈哈哈，武公说笑了，尊驾之善名广传乡里，自然是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是鄙人多虑了，还望见谅。”

　　武晋礼貌的笑着回应，手指却在不经意间抽动几下。

　　两人谈话之时，卢昇却在仔细的观察着武晋。

　　本以为这老者也是修炼者，但却发现他的灵气主要集中在腹部，不像自己等人汇聚于丹田。

　　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灵气竟然与自己同源，就像张仲坚他们一般，可以由自己随意操控。

　　卢昇手指轻抬光芒流转，悄悄引动他腹部的灵气。

　　“啊！”

　　武晋惨叫一声，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竟然坐立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当他倒在地上无意间看到卢昇指尖的光芒之时，瞬间恍然大悟，挣扎着跪倒在卢昇面前。

　　“求……求仙人饶命，村民之事真……与我无关。”

　　这一幕刚巧被端着茶水进来的家丁看到，自家主人难受的模样也吓得一个激灵。

　　“哐当～”

　　家丁手上微微颤抖，茶杯应声倒地，面色惊恐的连忙后退。

　　张仲坚也走了过来，凑近卢昇的耳旁轻声说道：

　　“郎君，此事似乎的确与他无关。”

　　卢昇看着武晋难受的模样也是赶紧收手，他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好忙将武晋扶了起来，人家一生行善积德，却被自己无意间折磨成这样，实在是愧疚难当。

　　“老丈快快请起，在下无意之举竟引得老丈吃痛，真是万分羞愧，恳请恕罪。”

　　言罢，卢昇深深的弯腰行了一礼。

　　缓过神来的武晋不敢受此大礼，连连摆手说道：

　　“不敢承仙人大礼，鄙人无恙，还请仙人莫言自责。”

　　卢昇闻言更是羞愧，多好的人啊！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善人，真会替人着想。

　　他赶紧使了一个安神养身的法术，将武晋的浑身上下无所不至的调理了一遍。

　　武晋只感觉身躯一轻，身体由内至外前所未有的舒畅。

　　“多谢仙人。”

　　卢昇赶忙摇头说道：

　　“是在下莽撞了，担不得老丈答谢。”

　　武晋起身后看到还愣在原地的家丁，重新恢复之前和蔼的表情。

　　“你先出去吧！此事万万不能张扬。”

　　“是。”

　　家丁慌忙跑开了，连散落一地的茶水都顾不上。

　　武晋悄悄地再次打量了一番卢昇，暗骂自己太过粗心，发现他的身份得太晚了。

　　哪有人以剑为簪，面如冠玉，还有着如此出尘的气质？

　　无疑是那超脱世俗的仙人，才有着如此形象。

　　卢昇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继续问道：

　　“请问老丈最近村子里是否有奇事发生？”

　　武晋看到卢昇站立自己也不好坐下，也是站着回答道：

　　“许是鄙人消息堵塞，不曾发现异样。”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面色惊骇的看着卢昇。

　　“仙人的意思是，最近村中之祸真的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不过卢昇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极有可能是妖魔所为。”

　　武晋瞳孔一缩手脚微微颤抖，他本以为这是有人借妖魔之名行恶事，没想到居然真是妖魔作祟。

　　他此时也是害怕之际，只能求助于卢昇。

　　“仙人，我等该如何是好？”

　　卢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二人也在找寻那妖魔，若是遇到必定将其击杀。在此之前，你等还是莫要频繁出行为好。”

　　卢昇的话在此时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武晋是一句也不敢遗漏。

　　“是。”

　　卢昇眼见没有收获便要起身告辞。

　　武晋也不敢扰乱他们的行程，只得恭敬的将二人送到门口。

　　“若是仙人有何事需要用到武某，在下必定义不容辞。”

　　卢昇拱手告别后，带着张仲坚离开了。

　　行走了没几步，卢昇忍不住称赞道：

　　“这可真是个好人呐！”

　　张仲坚却在一旁意味深长的轻笑了一声。

　　“郎君，万事可不能只看表面？”

　　卢昇停下脚步看向张仲坚，难道他有所发现？

　　“此话怎讲？”

　　张仲坚回过头看了一眼武家院落的方向。

　　“妖魔之事或许真与他无关，但我觉得他肯定有所保留。”

　　卢昇听闻此话，不由得在脑海中回想着之前几人交谈时的一言一行。

　　但是他想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何不对。

　　“我等对他了解得甚少，还不如直接问问村民们对他是何看法，也省的我们多做思量。”

　　内心也不敢肯定自身想法的张仲坚，也觉得需要问问他人。

　　“郎君所言有理。”

　　之后，二人再度隐姓埋名，隐晦的向其他村民打探了消息。

　　每个人都对所谓的妖魔各有说辞，千奇百怪的故事让人难断真假。

　　唯有一点，村民们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武晋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大善人。

　　多年来，他为村子建寺庙，通道路，每逢佳节施斋布粥，村民有难也会仗义疏财，简直是前所未见的德行高尚之人。

　　听着村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张仲坚也不禁质疑起自身的判断。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卢昇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询问一圈下来，一个说他坏话的都没有。

　　“看来那武晋果真是个善人。”

　　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插入二人的对话。

　　“哼！蠢蛋，都被那武狐狸给骗了。”

　　二人闻声望去，却见那竟是一个浑身脏兮兮，表情桀骜不驯的稚嫩小孩。

　　卢昇听到他的也不生气，反而走过去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郎何出此言啊？”

　　小孩不悦的一把拍开卢昇的手，恨恨的说道：

　　“那武晋就是当世最恶、最恶、最恶的大坏蛋。”

　　小孩连用三个最恶来表达对武晋的厌恶。

　　卢昇和张仲坚闻言不禁对视了片刻，两人微不可查相互点头。

　　似乎那武晋的秘密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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