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修复魂灵

“保重！”
  慧能身畔古佛的虚影黯淡了下去，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慧能轻轻地点了点头，抬头望向石门里面。
  石门内，一个独臂男子背着一位陌生女子，正呆呆地望着他。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又是幻象吗？”慧能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默默地诵经。
  许久之后，他睁开双眼，眼前的幻象并没有消失。
  “不是幻象？”慧能问道。“你们是谁？”
  沉默半晌，对面之人却并不回答。
  慧能探出手，却被莫名的力量所阻挡。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除了石门之外，并没有其他可以通行的路。
  按照神尼的预示，拯救天下的线索恐怕就在路的尽头。
  慧能轻喝一声，身上再次爆发出无量佛光，他企图强行闯入。
  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没有任何办法再进一步。
  或许，问题的答案在这两人身上。
  慧能仔细观察着那对男女，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线索。
  男子看起来有些稚嫩，面容憔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坚定。他的左臂已经断了，伤口处血迹斑斑，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痛苦或者慌乱。
  女子则显得更加虚弱，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昏迷。她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但此刻他们保持静止在那里，仿佛凝固了一样。
  慧能叹了口气，他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看来已是死去多时了，不知因为何种原因仍保留着生前的样子。
  “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吗？”慧能苦涩的笑着。
  禅杖轻轻晃动，些许魂灵荡漾而来。
  慧能抬头望去，魂灵如烟一样飘散。
  他这才注意到那对男女身边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魂灵气息。这些魂灵似乎是从他们的身体中飘散而出，穿过石门，被禅杖所接收到。
  慧能心中一动，他集中精神，用佛法的力量感知这些魂灵的气息。他发现这些魂灵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似乎在保护着这对男女，不让他们消散。
  慧能心中一喜，他明白这些魂灵可能是他寻找拯救天下线索的关键。他立刻盘腿坐下，开始用佛法与这些魂灵沟通。
  随着他一声声的古语念诵，那些魂灵开始逐渐聚集起来，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他们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呼唤。
  在这个过程中，慧能逐渐与这些魂灵建立了联系，他仅仅感受到了他们的情感，却并未从中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打开的石门缓缓关闭，随即消失无踪。
  慧能起身探去，坚硬的墙壁生出棱角，显然已走到了尽头。
  禅杖轻轻晃动，小心的将这些魂灵吸收、储纳。
  随即他再次返身回到血色瀑布旁。
  慧能默默注视着那粘稠的血瀑，叹了口气。
  “云泥，此间事了，我便来找你。”
  说罢，慧能故技重施，从中极速穿过。
  血瀑另一边，石头人早已没了踪影，无边的黑影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凶猛和密集，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慧能浑身金光大振，抵挡着黑影密集的进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洞口中冲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黄瘴之气弥漫在空气中，遮天蔽日，看不见阳光。如山的死尸堆积在一起，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难以呼吸。
  大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灾难。花草树木已经全部枯萎焦炭化，一些动物被黄瘴之气侵蚀，瞬间就变成一副骨架，残败不堪。
  慧能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每次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
  慧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快速地穿行在这片死寂之地，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游动的黄瘴之气。
  不多时，他来到了一处峰顶之上。这里空旷寂静，丝丝药香弥漫，令人心旷神怡。
  慧能轻摇手中的禅杖，清脆的禅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站立于峰顶，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突然，一个童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童子身穿绿衣，手持拂尘，面带微笑。
  “大法师，好久不见。”童子说着挥动手中拂尘，顿时，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若隐若现，仿佛是通往另一片天地的门户。
  “南童子，你也长高了不少啊。”慧能淡淡笑道。
  “嘿嘿，大法师，请进！”童子笑着说道。
  慧能迈步，随童子走了进去。
  那条道路缓缓闭合，随即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走进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两侧的路上，生长着各种茂盛的树木。慧能记得上一次来时，这里的树才半人高。
  这才过了多久，想不到已经长成了高大的树木，花草也茂盛异常，展现出勃勃生机。

  看到慧能脸上露出的惊讶之色，南童子解释道：大法师有所不知，近日家师研制出一种可以快速催熟的药剂，这才有了这般的繁茂。
  “遇速则不达啊。”慧能感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啊。”南童子无奈笑道。“自那黄瘴之气蔓延开始，每日都有大量死亡之人，为了炼制救心丸与毒瘴丸，我清心堂这些年积攒的草药材料一直被消耗，要不是家师临时想到这样的法子，恐怕材料早都被消耗殆尽了。”
  “唉，这倒也是。”慧能叹了口气，“不知神尼近来可还安好？”
  “家师她老人家整日没日没夜的操劳，之前还累的吐血倒下了，给我们几个人快吓死了。”南童子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件事仍然心有余悸。
  “这，那现在怎么样了？”慧能关心地问道。
  “最近调养了一段时间，再配合草药，倒是有些恢复。”南童子说道。
  “为什么神尼不多添些人手。”
  “我也建议过啊，可家师不让啊。”南童子无奈地说道。
  两人说着，沿着阶梯，走到了堂前。
  “慧能大法师，老身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一个尼姑打扮的老妪，在一位童子的搀扶下，从里面走了出来，欠身施礼。
  慧能见状赶忙回礼：“不可不可，神尼这是折煞贫僧了。要论辈分，贫僧可是晚辈，应该向神尼行礼才是。”
  “大法师谦虚了，为天下大义，老身佩服不已。能与大法师相谈，是老身高攀了才是。”神尼笑着说道：“方才老身起了一卦，天象仍如之前那般昏暗无光，但无毒谷方向隐隐有丝丝微光闪过，老身便猜测，可能是大法师深入险地，已经窥得拯救天下之法门了。”
  两童闻言，皆是一惊。
  “惭愧啊”，慧能摇头叹息。“在下此行凶险异常，并未窥得什么法门，只得到些许魂灵，还将云泥施主置于绝地，生死不知。”
  “大法师莫要自责，老身提前推演过，云施主泥命不该绝，还请大法师宽心！”神尼安慰道。
  “当真？”慧能激动地看着她。
  “老身何曾说过半句假话。”神尼笑道。
  “是贫僧有些失礼了。”慧能歉意道。
  “大法师不必拘谨，先请入座，具体事宜可与老身详细说说。”
  “好。”慧能应道，随着神尼进入堂中。
  两童在前带路，待慧能入座后端茶倒水。
  喝过茶，慧能将经过一番描述，关于入魔那段他并没有说。
  神尼听完，神情有些严肃。
  “没想到那无毒谷内竟然如此凶险异常，以大法师这样的能耐都差点折在里面。”神尼感叹道。“只是不知那二人的魂灵何在？”
  “在这里”，慧能轻摇禅杖，那些魂灵从中流出，飘散在屋子里。
  “倒是奇也！”神尼仔细观察着这些魂灵，惊讶地说道：“按照大法师所述，虽不知这二人为何会出现在那石门内，但人若身死，则魂灵也会随之散去才是。”
  “这些魂灵能够留存下来，必然有其特殊之处。看来早年的预言一角，多半在这两人身上，唯有将这二人的魂灵修复，才可得到更多拯救天下的线索。”
  “神尼果能修复？”慧能惊道，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如若修复，形同新生。
  “唉，老身也不确定那法子可行不可行，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必须一试。”神尼坚定地说道。
  “贫僧替天下苍生谢过神尼了。”慧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大法师抬举老身了。比起大法师的所作所为，老身这些不值一提。”神尼谦虚地说道。
  “那好，贫僧便不再打扰神尼。若有事，可随时差童子来金光寺唤我。”慧能起身告辞。
  “好。”神尼目送慧能离开，然后返回并重新审视，飘荡在空中的这些魂灵。
  魂灵在神尼身边飘荡，发出若隐若现的淡白色光芒。
  神尼抬起手，试图去触摸这些魂灵，然而它们像是感应到她的意图，瞬间避开。她放下手，魂灵们又重新环绕在她的身边。
  真是奇也。神尼心道。
  “东南西北！”
  “在！”四童应声而来，出现在她面前。
  “将手上所有事务停下，随我去顶阁。”神尼吩咐道。
  “是！”四童齐声应道。
  顶阁中，一尊巨大的药鼎立于中央。
  四童手持浮尘，分别守在四个方位。
  神尼将药材和水按比例调制好，随后将那些魂灵放入其中，盖上了鼎盖。
  稍作准备后，神尼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她的声音在顶阁中回荡。四童也跟着念诵，他们的声音与神尼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场。
  随着咒语的进行，药鼎中开始升腾起淡白色的烟雾。丝丝黑气发出一声怪叫，从里面逃逸出来。
  南童子见状，立刻抬起拂尘，将那股黑气打散。
  神尼和四童继续吟唱咒语，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激昂，药鼎中的烟雾不断升腾，越来越多的黑气从里面逃了出来。

  这些黑气在空中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团。
  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虎视眈眈地看着神尼，尖叫一声后向她冲了过去。
  神尼不管不顾，继续高声吟唱咒语，一旦停下，那么那些魂灵将在顷刻间消散。
  四童睁开眼，停止了吟唱。拂尘从四个方位伸来，将那黑团紧紧勒住。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随着越来越多黑气的涌入，黑团渐渐有了形态，它张牙舞爪，仿佛是一只凶猛的恶兽。
  它用力挣扎着，将浮尘从中扯断。
  然而，四童并未放弃，随着他们一声轻喝，断掉的拂尘重新接在一起，再次将那黑团化的恶兽紧紧勒住。
  经过长时间的僵持和激战，恶兽身影有些摇晃。
  四童再次轻喝，拂尘紧收，将那恶兽肢解开来。
  南童子收回拂尘，打向那肢解开的几片黑团。
  黑团裂解成黑气，随之消散。
  四童再次紧闭双眼，随神尼一起吟唱古语。
  渐渐地，这些烟雾在鼎上盘旋，渐渐形成两个模糊的人影。
  随着他们吟唱的加快，药鼎中的烟雾不断升腾，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神尼此时已满头大汗，四童也隐隐有些不支。他们知道，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刻。
  就在这时，一把带血的镰刀凭空出现，向那两道人影猛然斩去。
  药鼎中水气沸腾，席卷而上，化为一道屏障包裹在人影之上。
  这屏障如同水晶般透明，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镰刀与屏障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仅是一下，屏障便被从中打开一道缺口，镰刀顺着缺口冲了进去。
  “不好！”神尼停止了吟唱，数枚药丸被她打了出去。
  药丸碰到水气的一瞬间，碎掉的屏障再度凝结，将镰刀生生卡住。
  镰刀抖动着，再次将屏障打碎。
  神尼暗道不好，冲向前一把抓向镰刀。
  可沾血的镰刀仿佛不存于世，神尼的手从镰刀上一穿而过。
  四童也停止了吟唱，绝望的看着这一幕。
  在众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镰刀即将砍向那两道人影的瞬间，一株古树的虚影突然凭空出现。
  “紫凡果树！”阁内众人齐声惊呼。
  古树上散发出莫名的场域，挡住了来犯的镰刀。
  镰刀与场域相撞，发出剧烈的响声。
  见奈何不得这古树，镰刀似乎被激怒了，它化成数十柄黑色镰刀，每一柄都散发出惊人的气息。这些镰刀环绕在四周，疯狂的攻击着古树，但场域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硬生生地挡住了镰刀的攻击。
  数十柄镰刀消散，化为一柄巨大的镰刀，冲刺向那古树。要不是这镰刀是虚幻之体，恐怕整片清心堂都要沦为废墟。
  神尼和四童都感到欣喜，继续开始了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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