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对你已无情，你何必为我顶罪！

　　（看了“大懒猫好”的评论，角度很有趣。）

　　“当夜，老爷从宴席下来就去找夫人，他想用夫人的几箱书册去打通嘉兴的关系，夫人虽然伤心，但依然将嫁妆送给了老爷。当时奶嬷让我帮忙搬箱，我抱着书册随老爷到书房，在离开时却见到了榴叶。”

　　“榴叶当时没有认出我，我当时只觉着烧心，我回到角门，特意让婆子看见了我，但随即又从角门的一处矮墙上翻回了主院，谁曾想又碰见了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榴叶，原来榴叶在不注意的时候打了老爷，我太气愤了，回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老爷，就拿起书架上的宝石匕首捅向了老爷。”

　　肖武说完，储县令对着仵作开堂前提交的验尸格目逐字逐句地对照着。

　　刘大老爷死的时候，脸上有中度磋伤，致命伤是胸口的匕首所致，用力很猛，凶手像是怀了极大的怨愤。

　　对于肖武的认罪，榴叶的情绪十分激动。

　　她哽咽着，想要争辩，嘴巴一抽一抽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我认罪。”

　　没了在楼子里面的绰约风姿，榴叶越发显得可怜。

　　江嘉豫叹了口气道，“肖武，你可知你这般是在恶意纵容凶手。这世间可怜之人很多，而那人并不是其中之一。”

　　肖武低着头，若有所思。

　　公堂之上，唯有榴叶哭的凄惨。

　　江嘉豫道，“榴叶姑娘，你妹妹榴花在我马车前喊冤，她认定你是冤枉的，既然如今有肖武认罪，你有何话可说。”

　　榴叶的眼泪像是断了开关，越发汹涌，“我，我也认罪。”

　　榴叶的认罪，让坐在上首的储县令等人都十分讶异，唯独江嘉豫和梁有才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江嘉豫的眼神变冷。

　　“既然你也认罪，不如就说说，你是怎么到了案发的现场，怎么用匕首捅死了刘大老爷吧。”

　　榴叶道，“在书房等，是老爷之前的丰富。我在宴席上跳完舞之后，就随一个丫鬟去书房等着了。刘大老爷进屋子的时候确实拿着书册，但却不是一箱，而是一册。那册子是要送去嘉兴一位官邸的，具体送给谁我不知道，老爷的神色很高兴，应是又做成了另一笔买卖。老爷甚至许诺要抬我进府，我很高兴。直到肖武奉夫人的命令，来给老爷送榴莲糕点，我，我认出了肖武，老爷察觉到了，就让我说出我和肖武有何关系！我太害怕了，于是就，就杀了他。”

　　肖武道，“榴叶，我对你已无情，你何必为我顶罪！”

　　榴叶哭着，一言不发。

　　江嘉豫叹了口气，这世间的情意到底是什么，她对此仍旧一无所知。正如当年家人爱她，却依然将她送入宫中，忍受那无边的寂寞与孤寂。

　　“县令大人，我有一个故事，还需要刘大老爷的夫人王氏到场，才好讲，可否请王氏上公堂一听？”

　　储县令不知江嘉豫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还是依照江嘉豫所说派于捕头前去请王氏。

　　江嘉豫不知那王氏是否会来，但这个故事，已然在她的心中。

　　“这个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一个官员犯下了罪过，他的女儿被卖入楼子，楼子里面的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在里面生活并不容易，但身为罪臣的女儿，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直到她遇见了一个书生。”

　　“书生上京赶考路过此地，与罪官的女儿相恋相许。但有一个商人早就觊觎这个女子的美貌，商人不忿书生得到了女子的倾心，派人诱导书生在赌坊一掷千金。书生输了的不止是银钱，还有他对女子的爱意。女子为了还书生的赌债，再一次的卖身进入楼子。”

　　“书生则回到他既定的命运中，拿着商人施舍给他的不多的盘缠再度上路。商人得到了女子，他很满足，继而将心思倾注在生意上。”

　　“唯独可怜的是那个女子。在楼子里面，她饱受欺辱，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也无心与那些年轻的姑娘争夺贵客，日子越过越差，终于在有一年的寒冬，被恶意丢在了小巷子里面。有人厌恶她的淡然，想要她死。这个时候，女子遇见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点光亮，一个穿戴富贵的闺秀，用极快温软的榴莲糕复活了女子的心。”

　　“但这个女子不知道，她心目中永远存着温软气息的恩人来到此地是嫁人的，嫁的正是从前觊觎她的那个商人。商人重利，从妻子的家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连敬重都变得稀有。商人的夫人早已不复当日的纯良，她逐渐听说了当日的旧事，让下人可以引导商人重新见到还在花楼里面挣扎的女子和她的妹妹。”

　　“只是可惜，女子的妹妹为了赎身对商人曲意奉承。夫人以为这是女子想要登堂入室的计谋，派人暗中去找当年的书生，并许以重利让他在商人面前与花楼的女子曝光奸情。书生虽然落魄，但心性逐渐成熟，他恨商人的引诱，但更明白是自己内心的坚守不够。”

　　“夫人编造出施恩的故事，将书生安排在府邸中做小厮。”

　　讲道这里，江嘉豫停了下来，“肖武，那个书生爱上了夫人！”

　　肖武用力抿紧的嘴唇出卖了他。

　　“哈哈，真有趣，一个小童，也懂什么是爱？”

　　江嘉豫抬头，看到了一脸浓妆，身着绫罗地富贵女子，于捕头和一个一脸皱纹的嬷嬷跟在她的身后。

　　冲着阳光，江嘉豫竟然一时之间看不清这位夫人的真实容貌。

　　“夫人，可容我把这个故事说完？”

　　夫人王氏冲公堂上的储县令施礼，摆了摆手，“你想说就说罢，反正也不过是个故事。”

　　“商人夜夜笙歌，夫人从垂泪、怨怼到淡然。这平静的日子被商人的一个要求打破，商人有一夜突然找夫人索要一箱珍藏拿去贿赂官员。对于商人拿着夫人的嫁妆送礼，大家都习以为常，但这一箱书册不一样，那是夫人的命，是她年少时最美的记忆。夫人想要拿回她的嫁妆，书生主动请缨，却在书房遇见了曾经的旧爱。”

　　“为了不让旧爱担上偷窃的罪名，书生找了机会拉着花楼女子离开了书房。而夫人不放心，借着送琉璃糕的机会前往书房，而这一次，她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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