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证陷阱

10,000点！
  荷官内心震动，这个数字对于岛上的很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到。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筹码本不属于川流，川流花着根本不心疼。
  经过之前的几轮观察，川流可以确定这个机器投掷的随机性，荷官介绍开始的时间约15秒，骰子投掷的时间约2秒，发放筹码的时间约15秒。
  半分钟时间，众人的注意力足以还滞留在刚刚的突发事件上。
  不容多想，荷官接着走正常的流程，语气中却多了些疑惑和质疑：“好的，买定离手，请按下投掷按钮。”
  避免吸引更多的人，她迅速按下按钮，骰子在透明的玻璃罩中跳动起来。
  两颗骰子相互碰撞，一枚撞到玻璃罩，在3点停了下来。
  另一枚在翻滚一圈后，最终停在了6点。
  荷官皱了皱眉，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9点，大。”随即在台案上清点筹码。
  此时，下注10,000点这一举动已经被几个眼尖的看到，陆续有人围了上来。川流不由有些着急。
  “抱歉，这里筹码不足，我已通知同事马上送来。”荷官道歉道。
  糟了。
  她算漏了一点，这个游戏桌没有足够的筹码。
  川流心中一沉，仅仅是拖延的这几秒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身旁陆续响起抽吸声。
  背后数道炙热的目光，贪婪地盯着一桌的筹码。
  其实川流押大的逻辑非常简单，只是放这么大的金额，在外人看来，着实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
  而这么一大笔横财，又有谁不心动？
  眼看更多人陆续围了上来，川流暗道不好，等到筹码备足，立刻将之收起，挤出了人群。
  少女尽量压低自己的帽檐，减少存在感，穿梭在赌场之中。
  为了掩人耳目，她接着换了几个游戏，故意输了几局，又在老虎机前玩了一会儿。
  虽然川流甩掉了从游戏桌开始跟踪她的几个人，但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不动声色的环绕四周，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
  从她进入红桃赌场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川流手中已经有80,000余点的筹码。
  避免夜长梦多，她换了一个兑换处直接兑换现金，闭口不提抵押的那张「方块6」。
  当拿到专属于「极乐岛」的现金储存卡时，川流才算松了口气。
  目的达成，她低调走出红桃赌场。
  而当她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放在特制保险箱中的「方块6」自动检测启动粉碎系统，化成了灰烬。
  然而，没走几步，川流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
  之前找茬的那个侍者早在门口蹲守多时，看见川流后满脸得逞之意，侍者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黑衣安保。
  “抓住她！”
  侍者一声令下，十几个安保向川流冲了过来。
  少女心道不妙，情急之下被逼退回赌场之中。
  紧接着，安保将其为主，作势就要动手。
  川流心中叹息一声。
  哎，本来想悄悄来悄悄走的，看来今天不硬刚是不行了。
  “谁敢动我！”
  她的音量不大，却足以吸引周围的群众围观。
  侍者轻蔑道：“一个流浪者，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川流：“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流浪者，有什么证据吗？”
  侍者：“证据？你那张「方块6」就是证据！”
  川流轻笑一声，“你既然看到我有牌，又凭什么说我是流浪者？”
  侍者：“因为你的牌是偷来的！我亲眼看着你抵押了！”
  围观的群众听闻，不由得更加好奇，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听。
  川流：“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把牌抵押了，那我为什么不赎回呢？”
  侍者：“废话，你已经把牌都换成钱了！”
  这时，最开始接待川流的兑换人走了出来，刚刚的争吵他听得一清二楚，随即也检查了保险柜。不出意外，那张「方块6」已经被碎成了粉末，压根无从考究。
  人一旦陷入自证陷阱，就会百口莫辩以失败告终。
  显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侍者已经满头大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兑换人，“哥，你快说，她是不是在你这里抵押了一张「方块6」？”
  兑换人看了看川流，深谙处事之道的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只见后者笑着摇摇头，“真不好意思，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牌，以背面面向众人。
  川流也没想到，WD给她的那张底牌会用在这里。
  “我的身份牌在这儿，怎么会被抵押了呢？”
  还没等众人仔细探究，她又迅速将卡牌收回，不给丝毫反应的时间。
  侍者瞳孔收缩，推开身旁的安保就要冲上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两张身份牌！一定是你偷的对不对！”
  “够了！”
  兑换人的声音打破了侍者的癫狂，“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客人没有抵押过身份牌。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他在「极乐岛」见过太多的能人异士，无论这些牌到底从何而来，都证明了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没有必要去得罪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
  可惜，那个侍者并没有参透他的良苦用心，不依不饶道：“你！把刚刚的牌拿出来！一定是偷的！你一个流浪……”
  啪！
  一个巴掌清脆响亮，落在了侍者的脸上。
  侍者刚要反驳，紧接着又是两巴掌。
  啪！啪！
  川流甩了甩手腕，无视他的一脸震惊，“麻烦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凭什么给你看我的身份牌？一口一个’流浪者‘地叫，如果红桃赌场需要用身份筛选你们的客人，我不介意帮你们宣传宣传。”
  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不满。
  要知道，红桃赌场的创收有一半是来自流浪者群体。而持有身份的人，最忌讳的莫过于别人对自己权威的挑战。
  她的两句话，把侍者架到了一个两头不是人的“高度”。
  事已至此，兑换人再无法保全，示意安保人员将已经被打懵的侍者带了下去。
  这样的人，红桃赌场不会再用，其他地方亦不会。
  风波平息，众人四散而去。
  川流再次压低了帽檐，走出了红桃赌场。
  彼时已然入夜，红桃之城的霓虹灯乱花渐欲，让人迷醉。
  街上的男人女人以现金或杯酒交易，水乳交融，声音像黄鹂、像野兽，映照着闪烁的灯光，深深浅浅。
  川流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极乐岛」所谓的“极乐”在入夜时淋漓尽致地展现。
  直到离方块之城越来越近，喧嚣声才越来越远。
  空无一人的街道，少女走在路灯和树木的阴影下，如同月下幽灵。
  咔嚓。
  寂静之时，后方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川流立刻警惕起来，人影与树影重合，躲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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