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浪者

“「方块2」？他们也配？”
  马户不屑一笑，在他的眼里，身后这一群人好像连人都算不上。
  他用自豪的语气扫视一圈，对着川流语重心长道：
  “在这里，我说谁是「方块2」谁就是！”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写着「方块2」的扑克牌。
  旁边的小弟们顿时眼冒金光，胆怯但渴求。想要走上前去，却被马户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随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呵，一群蠢货。”
  马户神色狠辣，将手中的卡牌抛向空中。
  如同主人将骨头丢出。十几个小弟瞬间向卡牌扑去，还不等“骨头”落地，有人率先抢到，紧接着就被其他人扑倒。
  争抢、撕咬、拳打脚踢，马户的小弟们乱作一团。这样不堪入目，只为抢夺一张「方块2」。
  他们不像人，像饿急了的狗。
  川流的眼神一暗，这帮人俨然已经成为了思想单一的野兽。不敢想象这些人在马户手下都经历过什么。
  单单是最小的「方块2」和「方块3」之间，地位都有如此大的差距，那想要接触到再上面一层，难度不可谓不大。
  随着轻轻的一声撕裂，那张「方块2」被一分三瓣。众人的哄抢也随之停止。
  马户可惜地摇了摇头，“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好好一张牌，你说说……”
  言语间，又从兜里掏出了许多张「方块2」。但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别人趋之若鹜的权力，在上位者面前不过是玩物罢了。
  看起来，马户应该是垄断了许多的「方块2」，在这群人里，说他是“王”也不为过。
  马户接着给少女介绍道：“在这里，没有身份就没有地位，像他们这些杂碎，统称为「流浪者」。”
  少女低下头，像是被吓到了。向马户靠近了些，任由马户在她的手臂上摩挲。
  看到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马户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想给川流一些消化的时间，接下来的路上他并没有继续说话。
  旁边的路逐渐宽阔平整，周围的建筑也逐渐增多。
  和川流上岛前的想象中不同，「极乐岛」并不是毫无开发的荒岛，反倒设施齐全，俨然一座城市模样。
  多数以镜面打造的建筑折射出一道道灯光，高楼反射出最后一抹夕阳。弯月的镜像映刻在窗镜之中。
  斜阳与月晖同在，一切如镜花水月。
  最高的那幢楼宇上，一个大大的红色方块伫立其上。
  这座镜中之城，便是所有方块花色的岛民生活的地方。
  离进城还有五十米的地方，马户带着人停了下来。
  “小妹妹，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川流心中一沉，心道：还是到了这一步。
  看起来对她还算慈眉善目的马户，其实根本就没把川流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川流跟身后的这些「流浪者」没什么区别，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马户的意思也再清晰不过：上交卡牌。
  上交了卡牌，意味着失去权力，但也意味着保住性命。
  川流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面上一副谄媚模样，立刻从在兜里掏出一张卡牌，珍视地交到了马户的手上。
  “驴哥，我之后就仰仗您了。”
  卡牌一翻，一张「方块2」出现在手中。
  在看到马户拿出一手的「方块2」时，川流便有了注意。
  她靠近马户，在他滔滔不绝时得手。再在他要求时，将「方块2」拱手相让。
  马户看了一眼川流，不疑有他，将卡牌揣到了怀里。
  正在此刻，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人语气轻浮，说出来的话也肆无忌惮。
  “呦！我当谁呢，这不是驴崽子吗？”
  马户瞬间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点头哈腰道：“钱六哥，您来啦！我这不是替您先教育教育新人嘛。”
  钱六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但举手投足却十分老道。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扣解开三颗，袖子挽起；稍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光洁的额头上留下几根碎发。
  钱六径直向川流走去，直到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扣着帽衫的少女被逼地后退两步，一不小心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心理素质不行啊。”
  钱六丝毫没有想拉她起来的意思，双手插兜，事不关己。
  马户不悦地训斥道：“还不快起来给六哥赔不是！钱串「方块6」，咱六哥第一掮客的名号在方块城乃至整个极乐岛都是响当当的。”
  男人随即看了一眼川流，继续道：“这就是这波的新人？就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马户见状，一把将川流推到男人怀里，讨好道，“六哥，嘿嘿，新到的姑娘是张「方块2」，您想要您就收着。”
  川流眉头轻蹙。这话好像自己是一个任人交易的货品。
  虽然不爽，但动作没有停顿。
  留在男人怀中的手好像抚摸他的胸肌一样，向他的衣服兜里隐秘一探。
  他的身份牌果然在身上，川流心中一笑。袖中卡牌迅速滑出与之交换。
  随后撑起身体，借力后退两步。
  少女的声音似带着忧虑：“对不起，是我没站稳撞到您！六哥，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我一马。”
  钱串总感觉自己被揩了油，但他没证据，只得冷哼一声，对马户说：“少跟梅花的人学那些脏东西，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马户陪笑：“是是，您教育的是，那这个姑娘我就……”
  钱串又看了一眼川流，没好气儿地对马户说：“收了人家的身份牌还不够吗？驴崽子，听说你这段时间挺活跃的？个人建议你还是收敛点儿。”
  停顿了一下，钱串拍拍马户的肩膀凑近了些，轻声说：“别以为你和梅花的‘白面’交易做得密不透风，你应该知道，上面的人最讨厌那些玩意儿了。”
  听到“上面的人”发话，马户咽了口口水不敢再放肆。一直把钱串送回住处才敢松一口气。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川流，只想尽快回去销毁交易证据，随即打发众人：“都散了散了，随时听我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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