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纵火犯

每年冬春两季，护林防火工作成了当地干部群众的重中之重：天干物燥，杂草丛生，林木茂密的山体一旦沾染火星，就是一场触目惊心的灾害。几代人为之努力种植和养护的山林化作灰烬，多年不能恢复，加之山体多岩石少土壤，植树造林难度非常大。所以，从上级机关干部到社区居民每年这个时候，如临大敌，每个入山路口设岗，严看死守，执行严厉的逢进必须登记的制度。而随着当地违规坟地公墓的建造，清明前后上坟烧香烧纸的传统习俗显得与护林防火工作格格不入，多有冲突发生。明岗暗哨，严看死也避免不了山火的发生。而几起人为或者意外火情，给肇事者带来严厉的刑事处罚的同时，也给当地社区干部们的考核带来极大的压力，甚至一票否决。

        前两年的一次山火，上报的面积远远小于实际面积。即便如此，处理结果也是很严厉的：林业局局长和林区场长要么提前退休，要么调离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去国资企业工作。于是，林区场长提前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去了，而林业局局长去了国资平台公司，很快当上了年薪六十万的董事长。反差好大。

        这天，是土坡村书记女儿大喜回二日的好日子，新郎是邻村书记的侄子，亲朋好友齐聚镇上的一个大酒店，气氛热烈。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当然要热闹喜庆。宾客纷纷前来祝贺，新娘的父母家人喜笑颜看，热情接待。正当宴席马上开始，家长在幕后熟悉讲话稿的时候，有人报告：咱村西山起火了！

        “女儿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喜事儿，也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你在这里继续，我带人去现场。”一名村委成员自告奋勇对书记说完，转身招呼其他人离开。两张桌子的客人空了，全家人脸上有些麻木震惊，却也只好继续应有的程序。加之附近居委会防火队员的参加，大火耗时二个小时，终于被扑灭了。

        本来一件大喜事儿却被一场大火给搞得心情极度不爽的书记非常恼火。这几年来，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带头致富后，得到村民的拥护，从一个养猪专业户当上了村委书记兼主任。当然，哪个村没有矛盾？哪个领导没得罪几个人？特别是村里经济发展以后，许多人看好了干部的待遇增加，希望挤进领导班子，于是就出现了拉选票和帮派姓氏之争，甚至出现了贿选和许诺等等丑恶现象。包括去年的选举，另一个姓氏就推出一名年轻人，想竞选村主任，可是最后失败。

        村书记的脑子里过电影一样逐一排除嫌疑人的同时，公安部门也展开了立案调查。从火场现场看，有两处起火点，这说明明显是人为纵火。可是，抽调了附近几乎所有的监控录像，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毕竟起火点有太多的山路可以通向四面八方，包括远处的村落，那里通向另一个郊区的地域。

        村里村外到处张贴着公安部门的悬赏布告，提供线索者奖励贰万，目击者奖励三万，据说村书记私下承诺悬赏十万元！可是如此重赏之下，仍无线索。

        因为这把火，从县到镇到村，加大了护林防火力度和人员，防火人员的一日三餐都是送到岗位上的。随着清明节的临近，上山上坟烧纸的人员增多，邻县的一处山林起火了，并且烧死了二名护林员，一名重伤，此事惊动省里。省政府下文批评，再次强调防火工作的重要性。而据说那名重伤者也已死亡，却没有上报——死亡三人就是特大事故，要上报更高一级。

        据说这次火灾源于二名上山上坟的妇女。护林员告知她们厉害，她们非常无辜地摊开双手，说什么东西也没带，就上去祭奠一下就下山，结果她们兜里揣了几摞冥币，看看坟地四周无人监管，就点燃焚烧，一股风过来，吹起一张燃烧的冥币，飞向落在附近的枯草丛中，久旱无雨的枯草迅速燃烧起来，火舌扑向附近松林，松树的枝干油性特大，噼噼啪啪熊熊燃烧，热浪顶起干裂的松球，四散飞落，火势迅速蔓延加大，青烟串起，远远就能望见，荒野中只有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两名妇女。

        护林队员纷纷奔跑进入火场，指挥人员明显缺乏实战经验不得要领，加之火借风势，无从下手。年轻的救火队员也同样第一次进入火场，和平时的训练有些不合拍，于是，就有人因为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而昏迷倒地，死去或者重伤。

        三天后的晚饭时间，天色已黑，土坡村附近的东山又起火了，好在发现及时，被迅速扑灭，而从现场看，还是人为纵火；次日夜间几乎同一时间，村附近北山又起火了，这次有人亲眼看到村里的老光棍急匆匆地从火场方向返回，掌握这一线索的同时，火也被及时扑灭。

        于是很快案件告破，老光棍也承认了那天的火是自己放的，目的就是对村书记有意见：他本来是吃低保的，结果因为这些年收入增加，被取消了资格，他认定这事儿不是书记说的是上边民政的意见而不是书记的意见，所以就放火报复。他还交代了纵火后的逃离路线：从另一侧山下山，去了邻县。

        这个老光棍自小智力残疾，也就是说脑子不好。他既然承认了，那么对上对下都有了一个完满的交代。可是，另一种版本的说法可不是这个样子——这家伙真的是脑子有毛病，第一次报复成功了，为什么在防火工作加强后连续两次纵火呢？且在村子旁边！？第一次纵火的逃跑路线和筹划，却显得他太机智了，不是普通人的智慧所能及！

        我想起一个故事：

        为了测试美国、香港、中国大陆三地警察的实力,联合国将三只兔子放在三个森林中，看三地警察谁先找出兔子。任务：找出兔子。

        第一个森林前是美国警察，他们先花整整半天时间开会制定作战计划，严格分工，然后派特种部队快速进入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结果开会耽搁了时间，兔子跑了，任务失败！！！！

        然后轮到香港警察，他们派了一百多号人和几十辆警车在森林外一字排开，由带头人用喇叭喊话：“兔子，兔子，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投降……”半天过去了，没动静。飞虎队进入森林，搜索一遍，没结果，任务失败！！！！

        最后是中国警察，只有四个，先打了一天麻将，黄昏时一人拿一警棍进入森林，没五分钟，听到森林里传来一阵动物的惨叫，中国警察一人抽着一根烟有说有笑的出来，后面拖着一只鼻青脸肿的熊，熊奄奄一息的说到：“不要再打了，我就是兔子……”

        但愿这个老光棍不是那只熊，而是真正的兔子。

        最后，老光棍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原因是书记的老母亲强烈要求不要处罚他，劝说儿子要以德报怨。好慈善的老人。

        最近很忙，但是也算是充实，很多年没有的感觉了。并且在工作中学习了很多新东西，接触了很多新事物，认识了很多新人新朋友，各行各业，应该珍惜。

        儿子回来了。听说他女友和双胞胎妹妹在罐头厂打工，且住在那里，很累收入很低，心里很难受，却似乎叫人家来也不见得就能给人家安排好，且人家父母也有自己的想法。孩子大了，恋爱是应该的，但是，一份凝重的责任感加在了父子俩身上。将来的工作也替人家担忧——我就是这么善良吗？可能是。

        救治的那只斑鸠坚持活下来一个周不到，等到儿子回来后的次日，彻底咽气了，儿子很难过，他也是善良的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为温饱忙碌的人谈何发展？他很同情自己的学姐，女友，可是又爱莫能助。

        能够和初恋走入婚姻殿堂难度很大，可是却无比值得努力。但愿二人的将来都会顺利，幸福！

        儿子恋爱了，我感觉真的老了！儿子说：回来一次，爸妈老了半岁，特别是我晒黑了，且头发越来越少，儿子很伤感。

        关于母亲，都摇头，似乎真的没有好的办法去补救。前不久梦见父亲，似乎想搬椅子要打我——父亲你在天有灵，保佑儿孙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努力做到，该改进的地方我也会努力，咱不能叫家务事特别是几个小钱影响和睦和儿孙的幸福。梦见大姐了，她还是病怏怏的样子……

        努力工作吧！争取做个君子——与世无争，心态平和，减少私欲。就在昨天，有人请我吃饭，我谢绝。理由是能帮别人一下是积德行善，不要在乎回报，更何况这孩子来自农村，非常孝顺，而且一双儿女需要抚养，压力很大。说起一些项目，给谁做？谁会做谁做的放心给谁，这也导致了所谓招投标的黑幕存在。给个陌生人，特别是上边领导介绍的陌生人，干不好你也干着急，没有好的办法，成了累赘。好在手头的权利真的达不到把项目给谁的决定权。

        领导说中午吃个饺子，于是就去了同学的饭店。他一直希望认识一下领导，所以就非常热情，而综合部门的负责人关键时候说要回家照顾孩子。眼前时间如此紧迫，却公私不分，叫人无语——而他却是一直哭叫着要求进步的。

        昨天下午上边领导看了美食节现场，提出几条指导意见。这些天我就想：到了知天命之年，经商当如身边的于总，在家睡觉也有项目正常进行，财务有进账；从政当如书记，休息日也可以决定一个大集体的运转以及干部任命，如果没有达到这两种层次，就应该认命了，不要再想三想四了——当然，褚时健是个例。

        同学敲打我说不应该酣睡了，他要敲醒我。可是，我已经昏睡如此之久且到了这个年龄，还有希望唤醒振作吗？他的意思是我手里拥有些奇缺资源，应该利用，可是，我只有苦笑。的确，就在我们场地上，一个师弟搞了一个青年旅馆，这是很赚钱的项目。我能做什么呢？

        首先做好本职工作——领导委以重任，就要凭着良心把工作做好！当然，领导重视自己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二十六年的工作历程中有过几次，可是，命运弄人啊！一次上访分流，导致自己仕途停滞，受够了窝囊气。贾樟柯的《天注定》电影我看了，虽然反映的是农村现状，可是，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好不到哪儿去——潜规则，权钱交易，在中国风靡已久，几千年。

        好在新的领导集体有所觉悟，并且开始痛下狠手，令人欣慰。中国的二个百年梦，真的不是白日梦！

        周末加班，提前来到办公室，就续一段凌乱的文字，狗尾续狗尾，做片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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