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侦中IF:中原中也生贺(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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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武侦中也设定,依旧是中妹。
因为后续不想开别的文野相关了,外加这个是无cp亲情,所以就塞这篇里面叭_(:3」∠)_
还没写完_(:3」∠)_后面找时间补完_(:3」∠)_
(一)
那是距离战争结束还有半年的某日。
在横滨外海人工半岛的旧租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灾祸,巨大的爆炸声于某日的半夜响起,伴随着升腾而起的据说还有熊熊燃烧黑色火焰。
火焰与爆炸造就了外租界半岛上那直径十公里的巨大坑洞,几天后,在接到某个“命令”的福泽谕吉赶到时,他看到的便是那样宛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隶属于政府的暗杀剑士在心底无声叹息。
曾作为他人掌中之刃的他知晓远比寻常人更多的讯息——譬如,远东高层军方的主战派在横滨的租界内设有某一研究所,专门研究改变如今世界战争格局的“异能”。
即便自身不具备,福泽谕吉却知晓那种能力,就如往昔时坚船利炮叩开远东国门,令武士退出历史的舞台;如今的世界,异能者成为战争当中足以扭转格局的另一重可怕力量。
异能的发源地来自欧洲,具体年代不可考据,生来便具备种种离奇能力者正在以他们的力量干预这个世界的战争,其中的佼佼者甚至会被称为“超越者”,据说他们当中的一人便可扭转一场上千人参与的局部战局。
福泽谕吉未曾见识过超越者,但他知晓作为战争发起国的远东因为缺乏异能者的支持,而在正面战场节节败退,高层因此意见不一,主战和主和者皆有,这便是他会被选中的缘由。
——他是暗杀剑士,政府的走狗,为他们消除与他们观点不符者。
可他的内心早就开始产生动摇,不仅仅因为对自己往昔的杀戮产生畏惧,早在任务当中得知军方为了“追求异能对战争的扭转”而癫狂,甚至开始组建“不死军团”起,他便隐约意识到,自己曾经奔波维护的,不过是某些人所谓的“正义”。
那些高高在上者不在意战争阴霾下底层者的人间地狱,否则,横滨的这一场灾祸压根不会发生。
他听说过,这些年流入横滨的人口中,有一部分是幼年孩童,无来历,无过往,他们被以各种路径送到那座人工岛上……而后……无处可寻。
上述的种种酿就了福泽谕吉心底的动摇,是以,他才会在旧日好友来访,邀请自己与对方一同奔赴战场时直言拒绝。
“我已向政府提出辞呈。”
在同门旧友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平静叙述着这个事实。
——自己已然无法再以[大义]为名义而杀人,这是福泽谕吉所意识到的。
为钱杀人,为仇杀人,这些理由虽贪婪荒唐,却终究存在着个人的私欲在内,唯有为[大义]杀人这一条不一样。
如果一直执着于以大义为目的而杀人,最终就会演变成一个结局。
杀谁都无所谓,甚至,不以为羞耻,反以为荣耀。
他不想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
(二)
“你的……手上,拿的是,什么?”
问出这话的孩子有着一头勉强能看出赭色的头发,身上穿着好像是从哪里偷来的军服,破破烂烂的,脸和脑袋也一样脏,没穿鞋,福泽谕吉注意到这个小孩的手足和脸上都有不少伤痕。
“你说什么?”福泽谕吉下意识看向手里,是他为了填肚子而买的面包片,因为任务来得太过匆忙,他一路赶来,甚至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
“你、手里拿着,的四方形是什么?”小孩重复了一句她的问题,她似乎不擅长交流,又或者很久没有出声过,说话时候磕磕绊绊的,语法极度生疏。
这很不合常理,在这时候的横滨,突兀出现这样一个仿佛什么常理都不懂的小孩,福泽谕吉悄无声息打量着她身上那过大的衣服——看样式属于军部,而横滨很早便成为了租界,这样的服装……
“我手里拿的是一片面包。”他平静地说,“你要吃吗?”
“吃?”小孩不明所以地重复他的话,可以看得出她已经很虚弱了,但因为某种约束,又或是单纯的无知,她并没有扑上去,或是直接出言讨要。
“那是、什么?”
这是两人初遇时中原中也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她便仿佛突然失去支撑一般倒了下去,福泽谕吉反射性接住了他,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孩子瘦得惊人,全身瘦到几乎只有皮包骨头。
(三)
这个在横滨海边捡到的孩子是个女孩,在福泽谕吉找到可靠而隐蔽的医护人员后,对方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小女孩似乎得了营养不良的病症,这在眼下不算什么稀奇事情,不过她身上的情况很明显更糟。
“脊背上有各种被针扎的痕迹,四肢不同程度的烧伤,左臂手骨还断了…这些该杀千刀的大人。”暗医愤愤,他在以往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形。
战争令人扭曲的欲望无限放大,底层人为生存而奔波,而那些有权有势的……一片面包,一点吃的就能让他们收获一个可以随意对待而不用担心后果的发泄对象。
“或许不是……”福泽谕吉摇着头,他回忆自己捡到孩子的位置,在海边,距离那人工半岛仅仅隔着上百米的海峡,而据他所知,在那附近就有一个用以偷渡的私港。
孩子,他是说中原中也的身份可能远比这位医生想象的要复杂。
福泽谕吉看向手中的铭牌——那是挂在那个孩子脖子上唯一的东西:甲-二五八号,中原中也。
什么样的地方会以编号来为一个孩子命名,答案呼之欲出。
“不管是怎么样的理由,让战争的苦痛降临在一个孩子身上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不知晓其中另藏隐情的暗医依旧在愤愤,他知晓眼前的人身份特殊,做政府手中刀的人,良知与同情或许早就在一次次任务当中磨灭。
对方或许不会愿意带上这么个累赘,不过无妨,他自己来教养也是一样。
然而那位“银狼”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你说得没错,成年人的野心和贪婪却要由孩子来承担真是再糟糕不过了。”福泽谕吉深深地说。
“我会收养这个孩子。”并且教导她。
起码,不让她成为命运被他人随意左右,失去自我的兵器。
(四)
中原中也有了个家。
位于横滨市区内不算大的一处房屋。
和一个银发黑眸的监护人。
“我该、称呼你为父亲吗?”被洗刷干净,换上不算崭新但合体衣服,被喂了足够食物的小孩抬起头,她在竭力思索自己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常识后,磕磕绊绊地组织起语言询问福泽谕吉。
未婚先有子的“银狼”:…………
“……不用,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师。”
“唔……福泽老师!”小姑娘开心地喊了出来。
他伸出手来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中原中也的发丝偏软,还带着自然卷,摸上去暖洋洋软乎乎的,她用懵懂但信赖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就像是一只幼年的蓝眼睛的猫。
福泽谕吉想他喜欢猫。
福泽谕吉在横滨的调查工作在一周后收尾——那一周的每个黑夜,他在中原中也睡下后独自外出,在黑夜当中监视那些军警的行径——那些人无疑在执行某项命令,他们甄别着能找到的,每一个从火场幸存者的身份,可疑者当场杀死,他们特别关注年龄在十岁以下的孩童,就想从中找寻什么。
因爆炸来此的军警并未如愿找到他们预期的某样东西,或已经在那黑焰火场当中焚烧殆尽,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过那不是福泽谕吉关心的,在他们撤离前的最后一日,他进入主负责人的办公室,取走了他们的调查报告,连夜复制了一份,以隐秘途径传回高层主和派,这是他的最后一项工作。
三天后的黎明,他收到了总部发来的,允许他退出暗杀者行列的许可文书。
(五)
“退休”的福泽谕吉选择留在横滨定居,在开始新的工作之前,他先尝试性地教导中原中也各种常识。
这个身份神秘的小姑娘没有念过书,但她天然地具备某些知识,譬如与人的交流,日常的对话,并且,她具备很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
福泽谕吉为此松了一口气,他不确定自己如果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时是否会有那样教导的耐心,但同时,他亦会偶尔深思:什么样的技术才能令一个孩子天然地具备常识以及学习能力……军方先前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计划。
一个月,福泽谕吉便教会了她读书书写,这让他欣慰不已——也许自己可以尝试去学校当一个教师。偶尔坐在住处廊下看着小院内的枯树一点点冒出新芽时,他会这么想。
中也则坐在离他不远处,小姑娘握着笔,认认真真地临摹着一副字帖,等到她写完,便会抬起头,像小猫一样跑到他身边。
“老师,我写完了!”
活泼而炫耀的语气。
“好,我来检查。”
这样简单的时光令这位已经“退休”的剑士生出某种岁月静好之感,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那终究只是一种错觉,在某一日骤然被打破。
那一日的早晨,中也无意识地令家中的碗筷漂浮了起来,福泽谕吉心脏猛地沉了沉。
这个身体年龄才八岁的孩子是个异能力者。
这便是她会出现在横滨的缘由。
“不要轻易告诉别人,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你的这种能力好么?中也?”他认真地叮嘱。
“好的,福泽老师。”小孩子天然的信任令她乖乖答应。
“还有……嗯,也许我该教你物理和重力。”必须要教会这个孩子如何掌控自己的异能,福泽谕吉很清楚,曾经为政府服务的他知晓这个世界有多少异能者因本身能力不受控而落得糟糕的下场。
“……嗯?那是什么?”
因为师长的这个决定,学习能力惊人的中原中也就此一头撞死在了物理上,并在未来的那么多年始终没能跨过去。
“qaq这种东西理解不能啊!!!”福泽谕吉外出工作时,小小的中也对着溜达到家中的三花猫含泪控诉,
“[物体由于地球的吸引而受到的力叫重力。重力的施力物体是地球],这个我觉得不对!”
她能随时飘起来,也能把漂浮在空中的物件摁下去,为什么到她这里重力就失效了啊!书上写的是骗人的吧,中原中也抱着书本沮丧地想。
三花猫“吧唧吧唧”吃着小姑娘拿出来的小鱼干,“喵”了声,像对待后辈一样蹭蹭她的腿算作安慰。
当然是因为你的异能力是“重力操纵”了呀喵,小笨蛋喵~
幸运的是,福泽谕吉所担心的关于幼年异能者异能暴走事件从未发生过,中也的异能强大而驯顺,除了第一次无意间令碗筷飘起来外,她很快便自己完成了对力量的掌控,这让福泽谕吉可以放心地留她在家,自己外出工作。
不再以“暗杀剑士”为指责的福泽谕吉,目前在横滨进行着类似于私人保镖的工作。往昔的经历令他不愿隶属组织或是拥有同事或部下,是以他主要有两种工作。平时给予安全指导,出事时第一优先赶往处理的契约警卫;以及以天数作为单位,针对人物或物品进行护卫的一次性警卫。
这一次,他的护卫生涯当中遭遇到了意外——今早接到了消息,经常提供给他工作的某位契约顾客遭到了杀害,被害人是某企业的女社长,曾经亲自到他的住处拜访,并且给中也带了甜甜的糖果。
因为这样的缘故,一直很乖巧的小姑娘第一次对她的监护人提出了要求,她想要陪同他一起去。
这理论上是该拒绝的,中原中也目前才十岁,不是该过早接触死亡的年龄,可福泽谕吉也知晓,过度的保护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她的体内蕴含着足够强大的异能,所以,她更该明白人生命的重量。
(六)
或许自己做了个不那么明智的决定。
午间,坐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处的某间茶馆铺子当中,看着一大一小比赛着吃麻薯的两小只,福泽谕吉莫名有了种看到两只猫咪狭路相逢,开始抢食吃的既视感。
不,中也还小就算了,这位乱步君你都是十四五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和中也来玩这么幼稚的比赛啊。
福泽谕吉不知道在路人看来他此刻的表情仿佛某个遇到闹腾小孩的忧郁老父亲,又或者是某个对自家猫咪无可奈何的铲屎官。
不不不,他才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婚,真的。
“所以我要说喔,麻薯不甜为什么要吃啊。”一边愤愤咀嚼着麻薯,乱步有点幼稚地瞪着坐在他对面的小不点。
“光吃红豆太甜啦!”中也把麻薯和红豆混在一起嚼嚼嚼,同样不服输地朝他呲鬼脸。
“完全没有!麻薯才是不好吃!”
“但是不吃太浪费啦!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中也虽然学物理是学渣但她数学不错哒!所以知道监护人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宽裕。
“又不是我们出钱!”被比自己小的小孩指责,乱步的语气跟着不那么理直气壮起来。
“那大哥哥你有本事别吃红豆啊!”
“为什么要乱步大人先?你可以先不吃麻薯!”
就这样两人特别幼稚的为红豆和麻薯而争执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先前一个揭穿了秘书的“谋杀女社长”的阴谋,而后一个,则在千钧一发之际以异能停下了那个少年杀手的子弹,令其暗杀秘书的行径未能得逞。
好吵……福泽谕吉头痛。
虽然看起来他们似乎有配合的样子,这个念头在福泽谕吉的脑中一闪而逝,
(七)
不,不,还是让他先前的念头沉海吧。
福泽谕吉痛苦地想。
身边又多出一条尾巴后的惨痛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中也本来是个很乖的孩子,结果才没多久被乱步带得活泼了起来,两小只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不光相互提问,还学会了在意见不一时候找他这个大人来解答,这导致福泽谕吉需要回答的问题从单纯地解释物理问题变成了全方位的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飞机会飞?在路上乱步指着天上的飞机大呼小叫。
——因为我也会飞啊。中也下意识回答。
——什么?人能够飞起来?真的吗演示一下吧!
——对呀对呀,不然我带你飞吧,可是老师不允许。
——所以为什么要不允许呢?
看着那两个兴致勃勃仿佛年岁一般大的小朋友讨论后用一模一样疑惑求知的眼神看向自己,福泽谕吉□□一声,险些破功。
“先进行工作。”然后等他回去后再给乱步解释中也身负异能的事情……不对,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要把这个孩子也带回去?他家不是育儿所啊摔!
(八)
福泽谕吉由衷地庆幸自己先前并未告诉乱步“他不具备异能”这一事实,
正因为此,他才能在少年为自己在双亲逝世之后与世界的格格不入,从而陷入痛苦与迷茫之际告诉他另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你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你是异能者。双亲过世时,你的特殊能力觉醒,所以才会觉得世界不同,就是这样。”
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但因此,却挽回了一个少年对世界的信任。
“啊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因为大家全是幼儿!所以这个世界一点都不恶心!只不过是严肃、理所当然、轻柔无力的愚蠢罢了!”
“既然是愚蠢的幼儿——那么我就得守护它才行!”受困于不被世界理解的少年在那一刻抛弃了他的愤世嫉俗。
拿着宝贵的眼镜,在福泽谕吉的房屋当中,作为第二个入住这里的乱步在正蹲在桌边,这样的姿势方便他的视线与小姑娘平齐,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是为了和比他小了足足四岁的小姑娘讨价还价。
“所以中也你也在我的保护范畴当中,这样的你是比我幼小的,所以我才该是这个家庭最大的孩子对吧?”有着狭长眼眸的少年一脸认真,但把这份认真前用在女孩子商量谁才是这个家庭最大的崽的时候……呃怎么说呢,有点……幼稚。
“说这话前你先把脸敷一敷吧,都肿了呢,”年龄更小,但是这种时候看起来格外靠谱的中原中也递上浸湿的毛巾,似懂非懂,她看向监护人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好端端外出一趟就出现这种情况。
这让福泽谕吉不由心生某种心虚——在查第二个案子的时候因为乱步的以身犯险,福泽谕吉让中也先回家,自己则去警局与那位少年杀手作交易以此换取乱步的下落。结果人倒是好端端回来了,不过因为教训他不能以身犯险的缘故,自己把乱步打了一巴掌。
“啊哦,谢谢。”虽然格外聪明有异能,但在生活方面非常缺乏常识的乱步小侦探接过了毛巾,道谢。
“不过我真的真的很厉害的哦,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肯定有的对吧。”他继续强调,语气笃定,他那超越常人的迅捷大脑反馈给他了信息:中原中也一定有自己的苦恼。
“但是我觉得你解决不了。”中原中也一直有她自己的苦恼,可她的苦恼无法对他人倾述。
“你先说出来嘛!我可是有[超推理]异能的。”
(九)
再优秀的[推理]异能,也无法解释为何中原中也从来就没有梦这件事。
“是和你先前受到的创伤有关,嗯,我能确认这一点,所以我有别的办法,譬如,帮中也你找一个优秀的医生~”在某地的政府仓库外,拿着通行许可证的江户川乱步信誓旦旦。
“但是这和我们来这边仓库有什么关系啊?事后能拿佣金吗?”十一岁的中原中也叉着手,因为年龄增长的缘故,她现在有点进入叛逆期的趋势,衣服穿得比较稀奇古怪,头发披在肩上,有那么一丝不良的味道。
这一年当中,获得福泽谕吉允许后,她与乱步开始合作着查案,中也有着漂亮的身手和强大的异能,乱步则有着最顶尖的推理能力,他们合作查案,很快便在横滨这一带打响了名气,确认了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们具备难掩的才华,福泽谕吉因此找上某位大人物,在对方的协助下拿到了异能开业许可,并开了[武装侦探社]。
租赁办公室当然是需要钱的,突然间开销增大,中也忍不住愁起来——她原本还想攒钱努力在未来几年内给自己买一辆机车的_(:3)∠)_
“不涨佣金,但是应该能帮上你的忙,我的推理绝对不会错~”等到政府对应负责人员出来给予他们准入许可之时,江户川乱步笃定道,“我们后续要去找一个人,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在这里找一样东西。”
他们步入那间仓库,里面堆积着当初在战争时被遗落,但迄今无人领取的各种物件——多半是因为物件的主人早已葬身战场,而他们的亲人同样因为种种缘由未能收到他们最后的消息。
“帮一个忙,我们要找的是一个这么大小的金属蝴蝶。”知道中也身负异能且能力很好用的乱步看着偌大仓库,朝中也比划了一下。
“好吧好吧,你离远一些,当心被灰尘呛到。”最近一直与他合作的中也说着,她摘下监护人给她的手套,手触碰地面,黑红色异能一瞬自她身包覆于地面,随后如音波一般蔓延至整个仓库,那些本被堆积在架子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漂浮了起来,一件一件,悬浮于空中。
“好啦,快些找你要的那样啦乱步!”
(十)
那枚金属蝴蝶原来是一枚发夹,被乱步找出用于换取一个心灵饱受创伤少女的信任。
——我们不是想要你的异能,我们想要的,是你的那份[温柔],能力什么的没有是没有关系的,你的悲伤才是最为珍贵之物。
他郑重地对与谢野晶子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医生大叔,是不是之前害得社长一直要出去执行保护任务的家伙啊。”跟着乱步一起来接应与谢野晶子的中也看着下面与他们社长打得不可开交的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乱步。
他们的监护人去年频繁地外出,似乎就是因为接受了某个长时间的保护任务。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大叔,大人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冲突呢。”因为相信中也的能力,所以乱步并没有就此直接带着与谢野晶子离开现场,反而对着下面指指点点。
“这是你一直看不惯福地大叔的理由吗?”回想起那个经常会来侦探社拜访好友,然后趁机喝个酊酩大醉的白发大叔,中也表情有点严肃,那个叫福地樱痴的大叔很强,超级强,如果要她来感受的话,那人有着与社长相差无几的可怕实力——还是在不动用异能的前提下。
“唔唔,算是吧,那么中也你觉得下面那个医生的实力如何?”乱步问。
这些年中也一直跟着福泽谕吉学习武术,她本身还具备异能,两相叠加,她所具备的能力已经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高度——如果不是社长一直强调她是侦探社的社员,那位军警的福地长官甚至想把她召去[猎犬]部队。
“当然是社长会赢啦。”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我刚刚听到他喊着说什么要打败portmafia首领什么的……唔,如果把那个家伙打败了的话其实是好事吧。”
他们都知道,盘踞在横滨港口的portmafia的首领最近发了疯。
据说身患重病的他开始命令下属们在横滨市区内随意杀戮。
横滨街上的红发少年目前人人自危,只因一个红发少年在首领的车上画了开玩笑的涂鸦,首领便要求要杀死全部的红发少年,乱步因此叮嘱中也不要随便外出,如果外出也一定要记得戴好帽子。
每天的饮用水也需要事先检验,因为在先前,那些港口的走狗在其中一个集合宿舍的贮水槽里投毒,杀害了所有住户。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只因敌对组织的干部有微弱的可能会躲在那个集合宿舍内。portmafia类似的恶举还有很多,譬如最近,对方突然要求将说港口黑手党坏话的人处死,那样的告示就贴在横滨的大街小巷,上面甚至还附带着对告发其他说坏话者的悬赏。
横滨为此人心惶惶,谁都可能被卷入其中,谁都害怕突然遭逢不测。
因那首领的疯癫,迄今城市当中因处刑而死的已经不下数千人。
“是啊,但是他和我们社长的理念不同呢,虽然他们的理想一致,但实践理想的道路不同,所以我才说,大人的世界真是麻烦透了。”江户川乱步托着脸,突然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她:“啊对了,中也,所以我真诚建议你最近离你的那些[小伙伴]们远一些哦,特别是不要再听他们什么话就一时冲动地去帮他们打架出气什么的。”
“啊啊,知道了啦!”中原中也尴尬的挠挠头。
“不照做的话下次就给你报物理补习班!”
“喂!!!!江户川乱步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把你藏的粗点心全部吃掉!!!”
看着中原中也张牙舞爪的样子,乱步在心底轻轻叹气。
哪怕他懒得去看,也知道那些“中也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善类。
(十一)
“很抱歉,中也,依旧没能帮到你。”再一次替中原中也检查过身体后与谢野晶子歉疚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无梦”的病例,虽然这几年她一直在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医护知识,尝试找出原因,但结果却不如人意。
“唔唔,没关系啦,晶子,反正日常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十四岁的中原中也摆着手。
“不能这么说哦,大脑是人身体最精密同时也是至关重要的部分,会造成你[无梦]的一定是很严重的问题。”几年相处下来,与谢野晶子已经与侦探社这两个少年少女很熟悉了,也因此知晓了中也的现状,以及她被社长遇到的那微妙的时间点。
对此,她和乱步有着不同的猜测:晶子亲身经历过战争,她曾经是森鸥外的助手,“不死军团”的核心,因此见证了远东军队在上次战争末尾的丧心病狂:在战场上尚且能够断去士兵重伤退出战场的后路,私底下,那些为了异能,为了所谓战争胜利的人又会做出什么样残忍而超越人常识的事情。
至于江户川乱步,虽然表面上几乎不曾提起,他一直对中也的事情很上心,有着出入警局便利的他尝试调查了一些事,而显示出的结果已经令他差不多触及当初横滨人工半岛爆炸的核心……
不得不说,大人们实在是太糟糕了。
“没关系的啦,我可是很健康的。”中也说着就想要演示,结果被晶子制止了,“好啦,知道你早就不耐烦了,今天不需要查案,你该不会又想去镭钵街找你的那些[伙伴]吧?”
她有些忧虑地劝阻:“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先前你帮他们避开portmafia的追杀就算了,其余的……”
“……我知道的,没有打算去见他们啦。”中原中也抿抿嘴。
她们对话当中指代的“他们”是一群汇集在镭钵街的孩童集社——[羊],只由未成年构成的互助集团。最初组建是那些孩子们为了抵抗掠夺、纷争以及人贩子的袭击。
“只是想给他们提个醒。”
中也是在某次与乱步的查案,必须要进入镭钵街找寻可能的情报时结识了[羊]的成员,阴差阳错帮他们解决了某个近在眼前的危机,因此与那些少男少女们结缘。但不知为何,对方仿佛强赖上了她一般,经常会以各种理由要求她帮忙。
中也本人尚未意识到不对,她的监护人以及强调家中“长子”的乱步已经先一步看出了那些少男少女的道德绑架,在灰色地带[羊]生存的孩子都是精明的,天生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他们之所以缠上中也,无非是看她本性善良又实力强大,想找个可靠的保护伞罢了。
(十二)
所谓的镭钵街,顾名思义是呈现出研钵状凹陷地形的街道。
据说在战争的末期,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巨大的爆炸事故。
直径两千米的巨大爆炸,将原住民与土地权利关系一同吹飞,在那之后原地仅留下研钵状的荒芜之地。战后的远东政府自顾不暇,如何顾得上重建这片地域。
不知何时起,受战争灾害无家可归者在这里建起了小屋,他们造出了石阶,拉起了电线,渐渐地,这里变成了灰色地带的人们居住的灰色城镇。
中原中也走在镭钵街狭长的下行街道中,警惕地环顾四周。听说,portmafia那位发疯的首领最近死了,新首领上位后开始约束下属,但祸乱的种子早已埋下,横滨依旧是动荡的,各个组织趁着portmafia的动荡开始侵占地盘抢好处,白天还好些,到了夜晚,到处都能枪支交火声。
中也对此虽然忧虑却也知道一个人的能力在其中实在改变不了什么,她到此的目的,是为了提醒[羊]的少年们。
那些与她同龄或是更大一些的孩子本就有恶行,在过去混乱时,他们曾经偷盗过portmafia的仓库,把里面名贵的酒和武器拿来或是卖掉或是自己享用。
原本世道混乱,孩子为了生存行恶举是无可奈何之事,但现在中也听说他们甚至开始变本加厉,[羊]的宗旨不再只是自保,获得了武器的孩子甚至想要和其他组织合作一起抢占地盘,这就……
会惹祸的,肯定会惹祸的,哪怕自己不清楚横滨□□组织的具体情形,但陪乱步以及监护人一起查了这么多年的案件,中也懂得一个道理——没有匹配实力时却要强行介入大人的游戏,那被当成炮灰的一定是那些孩子。
虽然知道他们未必会听,但好歹相识一场,还是去提醒一下吧。
这么想的她往[羊]的据点赶去,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
“portmafia的人?”在路上,看着不远处那一群持有枪支的西装暴徒围着一个穿着反季节服装,看起来似乎在瑟瑟发抖的高挑黑色长发男性,中原中也不由思量起自己能从对方那里全身而退且不引起注意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至于硬碰硬?
不,她被社长反复叮嘱过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跟portmafia起冲突。
就在她寻思该如何离开时,那位把自己包裹得仿佛蚕宝宝一般的外国男性注意到了他。
“兰堂大哥?怎么了?”跟在他身边,一头浅色短发,戴着墨镜的小个子傻瓜鸟忍不住问道。
“不……没什么,一个不相干的孩子,不要去关注。”被称呼为“兰堂”的黑发男性移开他的视线,“任务要紧。”他说。
但是为何,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那张脸,那有着赭色长发和湛蓝眼眸的脸,却让他有某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曾经见过她吗?是在失忆之前吗?兰堂默默想。
七年之前他曾失去了记忆,但最近,他的脑海当中有许多碎片式的记忆盘旋,最深刻的,是某个少年困惑的声音。
“保尔·魏尔伦……你要把这个名字送给我吗……?”
“……那么……阿蒂尔·兰波……这是我自己想的名字,送给你。”
(十二)
武装侦探社迎来了个奇怪的委托人。
明明是夏天却穿着反季节的冬装,脖子上围着围巾,耳朵上罩着厚厚的耳罩。
蹦蹦跳跳从住处来侦探社帮忙的中也一推门,看到那有点眼熟的黑色长发时反射性想溜,结果被乱步叫住了。
“别走啊中也,这是我们的委托人哦~去沏杯热茶来。”
“是——”跑不掉了……中也不存在的猫猫耳耷拉下来,认命去边上烧水泡茶。
portmafia的准干部兰堂拘谨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他浅色眼眸看着那个在边上找茶叶的少女背影……
他可以确定在镭钵街之前自己并未见过她,但……为何,那么熟悉,甚至会有一种直面黑色火焰灼烧的窒息之感。
“所以,这位兰堂先生,你的委托,是想要查明自己曾经遗失的记忆……是这样对吧?”江户川乱步戴上了那副社长送给他的眼镜,青年翠绿色的眼睛注视着那坐在他对面的委托人,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没错,我在数年前那场横滨的爆炸当中失去了重要的记忆,因此徘徊于此,直到被提供了工作……我希望能够找回自己的记忆。”兰堂的声音带着某种渴望,他想要知道,记忆碎片当中的“魏尔伦”到底是谁,对方对自己而言很重要,毫无疑问,他的心是如此告诉他的。
中也泡茶的手在听到横滨的“爆炸”时颤抖了一下,她不会做梦,但某些偶然的时刻,在似睡非醒时,她会“看见”某个深夜,一只手打破禁锢她思维人格的壁垒,将她“拽”向外界的景象。
莫非那位兰堂先生……就是……
“原来如此……中也,你陪那位兰堂先生去镭钵街走一趟吧。”乱步思考后这么说道,问题很快就会解开的。
哎哎???没等中也出言拒绝,乱步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的委托金很高哦。”
“兰堂先生请跟我来!”最近只差一笔钱就能去买小红的中也一脸热情。
(十三)
“中也你有想象过那样的景象吗?”
在外海人工半岛的镭钵街底部,兰堂突然开口,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摇曳。
跟着少女来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更多,关于当时那宛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黑色的火焰,沸腾的土地。房子突然开始融化,空气被燃烧殆尽。
而造成这一切的那家伙,就站在地狱的中心。
黑色的野兽。
四脚着地,以火为皮,以焰为尾,就连它的双眼,都如同炼狱深处喷射而出的火焰。
仅仅站在那里,都能回忆起当时的窒息。
周边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高温与黑洞中扭曲变形,就连夜空的颜色都无法看清楚,那样狂暴肆虐的能量最终突破了他的亚空间,哪怕身为异能者的他立刻反应过来重新展开新的防御,但那一瞬冲刷而来的黑火已经足够他失去意识……
“你说得那么抽象谁能想象出来啊。”双手插在衣兜当中,中也站在他边上,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神并未与兰堂直视。
“是吗?”兰堂的声音淡淡,“后来我听说这里有传言,缔造了那次爆炸的“东西”被称为[荒霸吐],那……那样的力量也许会被称呼为神明吧。”
“……真是奇怪的形容,为什么人总喜欢把各种不能理解的事物称作是神明呢?”中也的声音当中同样有某种复杂。
“那中也你认为是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那家伙连人格和意志都不具备,也许只是单纯的力量的聚合,也许它压根不想把事情搞成那个样子。”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吗?”风停了,兰堂的声音发生了某种转变,那种仿佛因为畏寒而含糊不清的语调消失了,“关于那个[荒神],你其实知道它是什么的,对吧。”
“被你暗示成这样如果我还想否认你也不会信的吧……”中原中也慢慢抬起头,她直视着青年浅色的眼瞳。
“把[我]放出来,酿就那场惨剧的,不就是你吗?”她带着几分无奈地说。
但当初我真的没注意到窃取出来的甲-二五八号是女孩子啊,想起更多的阿蒂尔·兰波苦恼了起来。
他忍不住埋怨起当初远东的军方研究所——硬是把泡孩子的实验舱营养液弄得跟墨水似的,以至于当时自己忙于警戒没仔细看实验体,匆忙确认编码无误后就让魏尔伦赶紧带人跑路……结果……
好像有点能明白为什么当初魏尔伦反应那么大甚至要跟他翻脸……
——因为对小女孩进行人体实验什么的真的很难接受。
(十四)
“兰堂先生的请假条?哇,森先生这样下去恐怕你真的会组织倒闭哎?”
某个杂乱的郊区诊所内,听够了男人诸如“交纳走私枪逾期,惊动市警的案件累积,保护事业的契约解除,与其他组织的抗争激化,势力范围缩小。”种种抱怨的太宰治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啊,是啊,太宰君,该不会是我不合适做首领吧?”顶着黑眼圈的portmafia首领森鸥外苦恼地说。
下属的私自离职当然是不允许的,无疑会被视作是对组织的背叛,但问题是,准干部兰堂的请假条是在他已经离开横滨后才被人从别墅当中找到……
以portmafia庞大的体量也完全查不到对方离开的路线,甚至连对方离开之前具体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尚在追查当中……
老谋深算如森鸥外,都忍不住为此倒吸一口凉气。
有这样恐怖的反追踪能力,那位兰堂君到底是什么身份。
谁知道呢?太宰治很无聊地玩着手中的请假条,在森鸥外再一次的:“太宰君~有没有听我说话?”时?
他无辜抬起头,眨眨眼:“线索的话,还是有查到点的哦。”
“貌似有人看到兰堂先生去了家机车贩售店来着。”
“啥?”
“总之就是这样啦,兰波大哥说他要先回法兰西一趟,先去跟他的同事还有导师报备,最好还能找到他的搭档这样?”中也摸着脑袋上新被扣上的帽子,面对侦探社其他人时,她的语气有点仿佛在梦游。
都做好了准备要跟那位把自己从黑暗当中拽出来的人打一架的准备,却没想到反而被告知了自己“诞生”的真相,以及被送了礼物帽子和机车小红。
甚至,告诉了中也自己真实姓名与身份的兰波对她承诺,等他先去欧洲把先前旷工事情处理好后会回来带她玩。
这位兰波先生绝对是超级大好人啊!
“所以乱步大人说过会有好结果的嘛。”江户川乱步语气笃定。
“不过欧洲的谍报员啊……”与谢野晶子语气有点复杂,没想到中也的问题还真的涉及到上次战争……她将探究的目光投向社长福泽谕吉。
对此早就有猜测的福泽谕吉咳了两声:“这些事情,依旧要保密。”他严肃地说。
“以及,中也。”
“在?”
“机车钥匙先暂时没收,你还没满16周岁。”
“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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