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真正的谋划

　　
“公子，秦王虽然年幼，但恐怕已经识破了我们疲秦的计谋。”
“在他的面前，我觉得比觐见韩王、魏王、赵王还要恐怖。”
郑国住在使馆内，焦虑不安，不断来回走动。
他只是个水工。
在水利上的确是这个时代最登峰造极的人物，拥有足够的能力。
可在两国这种无形的交锋上。
他根本没有半点能力。
甚至每每想到嬴政那仿若洞穿一切的眼神，更是不由的心生渺小，无比恐惧。
韩非淡然饮了口秦酒，那种浓烈的辛辣感让他忍不住低吼，感受着胃力的灼热感，却是升起股没来由的满足感。
“秦王，才是真正的王！”
“他若是我的君王，我势必辅佐他统一天下。”
韩非目光无比坚定道。
“可惜，我生下来就是韩国公子。”
“这个身份，反而成为我最大的约束。”
“哪怕我明明知道韩国就要快灭亡了，明明知道投靠秦才是最好的方式，或许能留下宗庙，供奉先祖。”
“但我的骄傲，让我做不到这些。”
“郑国，留在秦国吧。”
“这个天下，一定是属于秦的。”
韩非无比肯定道，早在来到咸阳时，他就一直在观望。
秦国上下的法治，贯彻的简直太彻底了。
以法制国在这个时代或许显得很暴烈。
但却能够快速获得最强大的力量。
而年轻就去齐国求学、游历天下的韩非更是很清楚，这个天下迟早属于秦。
更何况……
那位在荀子门下最有才华的李斯，便来了秦地为官。
想到李斯，韩非苦笑摇头。
曾有人觉得他与李斯同为荀子门下，关系应当很好。
其实不然。
荀子弟子当真太多了。
而且，他乃堂堂韩国公子，流淌着尊贵的姬姓王室血脉，怎允许他跟庶人出身的李斯搅合到一起？
虽有过言谈。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公子，秦不可能留我的。”
郑国觉得这机会相当渺茫。
他觉得就算修渠，秦也有李冰父子，能力丝毫不在他之下。
为何还要用他？
“尽管安心。”
“今年的关中，一定会有很多水灾。”
“等他们颗粒无收，便会央求着我们来治理水患。”
“到那个时候，谁还会在意这是否是疲秦计谋？”
韩非信心十足。
他来秦地，动用自身秘术妄想影响老秦朝堂。
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注意罢了。
韩国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引爆关中水患。
他们并不缺乏掌握其中秘术者，虽然所能创造的灾难有限，但在老秦这个关头，毫无疑问会被无限放大，最终影响到秦王庭的决策，耗尽老秦所有力量来修建这条渠水。
“秦王会答应的。”
“一定会。”
“关中承受不住年年遭遇水患以及干旱的代价。”
韩非拍着郑国的肩膀，示意他尽管安心。
却不料郑国的身体根本抑制不住颤抖。
他就是个普通的治水之人，听到这些隐秘更令他感受到恐惧。
“这等机密事若是暴露，恐怕我们都得死。”
“所以我才告诉你，让你就算死了也死个明明白白。”
韩非的心很大，依旧在痛饮着酒水，喝到尽兴后，便随意一躺便睡去。
若是平日中，自然有侍女会将他扶回床榻，让他睡的更舒坦。
可惜这里是秦国。
根本没这条件。
郑国足足花了许久，自我催眠，想要忘掉韩非说的话。
可效果真的很不理想。
“疯子。”
他只能苦笑着将韩非拖到榻上，听着他的鼾声精神恍惚。
“我恐怕再也没心情睡觉了，哎……”
最终，郑国只能化作幽幽长叹。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能力。
但却清楚，韩国一定会兵行险着，筹备那些灾难，逼迫老秦修建这条渠水。
那么……
“我能做的就是做出最好的方案。”
“或许……若能修好这条渠水，凭此留在秦国，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郑国默默想着。
王庭内。
嬴政正式继位后的第一天下午，正在读书。
政务可以尽情交给吕不韦打理。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彻底了解老秦上下的运转。
还有就是洞悉那些各种各样能力的秘术。
“这竹简终究笨重，没有纸张来的轻便。”
嬴政很感慨，好在这个时代记载的文字很少，可以让他拥有很好的阅读进度。
只是，他没想到询问属郡太守李冰的事，竟然没到晚上就有了回复。
这让嬴政感觉相当不可思议。
“咸阳到蜀郡一千五百里，其中更要翻阅山脉，怎么区区几个时辰便有了答复？”
蜀郡太守李冰，可是真真切切呆在蜀地，没有在咸阳。
“回大王，王庭内拥有同迹竹简，只需在竹简上写下字，千里之外放在蜀地的竹简就会显露出相同的字迹。”
“如此才能做到快速通讯。”
嬴政听得十分新奇。
这东西……
老秦版的短信？
“这种竹简给我看看。”
很快，嬴政便看到了这种竹简，通体暗中，里面拥有着明显的老秦国运力量存在。
只不过上面的文字并非墨色，而是血色，由竹简内部结构自动生成。
哪怕嬴政见过更加先进的通讯手段，也无法想象在这个时代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很好，寡人准备亲自询问李冰，你们示范下。”
可很快赢傒便拱手应道。
“大王，能动用同迹竹简的吏不多，每次使用都需供奉祭祀大量鲜血才成，并且这种竹简拥有使用寿命，用一次少一次。”
嬴政已然明悟。
这东西，显然就是个消耗品。
无法规模化生产，并且产量也极低，虽然好用，但属于那种能不用就不用的。
况且……
李冰又不是妹子，聊不聊天倒也无所谓。
至于李冰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很明确。
好事儿！
老秦的水利权威都如此判断，意见与嬴政完全一致，那么修渠的事儿，将再无人能够阻碍。
事实上，若嬴政真想一力推行的话。
也不会有啥事儿。
但询问下大臣，多少能熟悉下老秦朝堂运行的流程。
“去召集相国入宫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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