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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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隐神经紧绷着等了半天也没见沈南影有动作，他便更慌了。
“小姐，您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吧，您若是出去了小的没法向侯爷交代啊。”王隐欲哭无泪。
沈南影也不进屋，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用另外一只好歹能抬起来的手拍了拍她身旁的台阶。
“来，坐。”
王隐未动，防备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跑。”沈南影费力地将没有绑着的那只手搭到了膝盖上，不知是不是活动了几下的缘故，那只手原本麻木的感觉没了，她微微握了握拳，除了有些使不上力外没有任何不适。
王隐依旧未动，显然是不相信沈南影说的话。
沈南影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道:“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了奎狼营的原因，昨夜我梦到表姐了——”
沈南影顿了顿继续说道:“梦里她对着我哭，我从未见过她哭，你也没见过吧？”
王隐也叹了口气:“没有，我从未见小姐她哭过，即便是在所有人都误解不理解她时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沈南影继续道:“她跟我说奎狼营是她心头的一件大事，陇州一事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她难安，陇州数万民冤魂更加难安——”
王隐剑入鞘坐了下来。
“你相信我，现在没人能帮得了表哥——”
曹靖远不知跟沈锦云说了什么，离去时心情颇好，甚至准许沈锦云近期不上早朝。
直到上了马车曹靖远的笑意都没有收回去，宋胤在车帘放下来的间隙瞥到了沈锦云的脸色，他从未见过沈锦云如此难看的脸色。
反观曹靖远倒是心情颇好。
曹靖远忽然问道:“谨俞，你觉得沈锦云此人如何？”
按理说曹靖远跟沈锦云相识的更久，曹靖远若不是想听反话就是好话。
“臣虽与安平侯无深交，但听闻他是个至善之人，与之接触也都是谦和有礼。”宋胤顿了顿道:“陛下如此问莫非是安平侯有了中意之人求陛下赐婚”
“和这个差不多。”曹靖远道:“朕今日提及撮合他跟乐允，锦云脾气倔，朕话未出口他便拒绝了。”
光凭这个沈锦云不会脸色难看成那样，曹靖远恐怕还说了其他的或者做了什么去试探沈锦云，照曹靖远这个反应来看试探出的结果他很满意。
回到都尉府时天已经擦黑，夜阑从门口迎了出来，神色略有些慌张。
宋胤:“出了何事？”
夜阑跟在宋胤身后边走边将怀里揣着的信递给宋胤:“世子，茅师父来信了。”
信上寥寥数语，其中一句最为醒目。
‘王爷染病，恐生变故。’
宋胤快步跨进书房:“那个人生病了。”
‘那个人’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世子离开北狄时王爷身体尚且强健，短短三年何至于此”夜阑犹豫着说:“难道是王妃……”
“看来她已经等不及了，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宋胤将信放到烛火下顷刻间信笺便被火舌吞噬。
宋胤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可有问出什么来”
“已经招供了。”夜阑递上一份摁了指印的罪状道:“他们是平西王派来的，特意揣着自家腰牌混淆视听，另外一队出自西河王府。”
宋胤吩咐道:“把人看好，别让他死了，另外平西王派人追杀奎狼营的事想办法透露给沈言柒，别让她知道是我们放的消息，最好让她以为是自己查到的。”
“是，属下明白。”说罢转身离去。
侯府灯火通明，曹靖远走后沈锦云将自己关在房内几个时辰未出，外面天已经黑透，沈锦云的头发湿淋淋地披在背上，里衣已经被洇湿了一大片，他仿佛没有知觉似得打开窗户任由寒风吹着自己。
这时王隐走了进来，哭丧着脸:“侯爷，属下办事不力。”
沈锦云:“知道你拦不住她，下回她若要出去你便跟在身边保护她。”
“是……”王隐一扫沮丧的情绪抬头就看到沈锦云湿着发站在窗前，吹来的风都让他忍不住打哆嗦，沈锦云竟还对着窗口吹。
“侯爷，天冷了，您还湿着发——属下将窗户关上吧。”
沈锦云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摇了摇头:“不碍事。”
王隐脸上带着忧愁:“侯爷，您的身体如何受得住这般折腾，再吹下去明日您定是要生病的！”
“无碍，我自有分寸。”沈锦云道:“你去吧。”
“是……属下就在门外，您有事随时唤我。”王隐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锦云微微点头。
宫里曹靖远刚翻开一本折子就见太监来报，皇后已在殿外等候。
曹靖远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叫她进来。”
下一刻皇后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衣着素雅，发饰戴的正是前些日子曹靖远赏赐给她的凤衔东珠步摇，脸色红润，肤如凝脂，加上东珠一衬便比之前还美了几分，旁人看了定然会移不开眼。
吴娉婉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而曹靖远此刻也是看着她:“外面天冷，皇后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吴娉婉盈盈一笑:“臣妾猜到陛下此时定然在看折子，便亲手熬了银桂羹来。”
说话间身旁的侍女已经将羹汤从食盒里拿出来递给了吴娉婉，吴公公上前从她手中接过拿出银针探过才放到了曹靖远面前。
“皇后有心了。”曹靖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却没有喂进口中，而是说道:“今夜外面风大，恐是要下雨，朕还有折子要处理，便让吴勋送你回朝阳宫罢。”
吴娉婉是个识礼数知进退的人，曹靖远这话一出她自然不会强留。
吴娉婉起身道:“不必劳烦吴公公了，臣妾自回去便可，让吴公公留下来侍奉陛下。”
“也好。”曹靖远微微点头:“外面风大，小心些。”
吴娉婉微微低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曹靖远手中的银桂羹，还在勺子上，曹靖远一口未动:“陛下放心，臣妾告退。”
吴娉婉前脚一走曹靖远后脚就将勺子丢回了碗里。
吴勋在帝王身侧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碗银桂羹端走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示意他端下去。
曹靖远冷不丁说道:“沈锦云为何就这般的犟”
“侯爷他毕竟年龄小，年轻气盛难免会有些脾气在。”吴勋冲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些太监侍女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都二十有四了还小。”曹靖远冷哼一声似乎是想起了白天在侯府的那一幕:“他若懂得稍微服软一些朕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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