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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突然访客


我坐在机场外的凳子上,左手一把瓜子,右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钉崎:你没来真的太可惜了,我们去伏黑以前的中学了!

        我:?你们不是逮咒灵去了吗?去他中学干啥啊?

        钉崎:这次的事和他中学有关,一句两句说不清,等等啊,我现在下车了,一会儿聊

        我:好~(▽`)

        我放下手机,繁忙的机场接机处,大中午比菜市场人还多,人来人往,正中间一块大屏幕上,一架飞机被标上了“延迟”。

        我是来接机的,接我爸,准确说,是完全不知道我来日本其实不是交换学习是酣战咒灵的我爸。

        我爸是一个二愣子,前文皆有说,因此,他为人十分固执,也很守旧,你和他交流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给他前因后果写一篇至少达到c类期刊出版要求的论文,让他研读十遍。

        第二种方法相比于第一种,更方便也更迅速。

        你带着他去北京,游一次故宫景点,最后,在拉着隔离带的正殿的龙椅前,抓着他的肩膀哭嚎:

        “爹啊!你刚刚也看清楚了!现在你看这龙椅,也封起来了!大清亡了啊!”

        亲身经历了血淋淋的事实的我爹这才能如遭当头棒喝,恍然大悟,接受现实。

        我妈觉得第二种方法很棒,但是她有更好的方法。

        比如说,在我爹每次用各种乱七八糟的力学生物学营养学知识指挥她做饭的时候,她只需要举起菜刀,然后狠狠剁到案板上,大喝一声:“给老娘滚一边去。”

        我爸就能在武力压迫下灰溜溜地抱着头跑路。

        如今我爸忽然又来日访学,哦不,给领导出差,顺便探望他可爱的交换到日本的女儿。

        在工作日。

        我报的学校里面别说有一个我在学习了,连骗我爸我妈同样在学习的伏黑都没有,要是真的让他下了飞机直奔了那学校,我怕是这辈子就只能留日本结婚生子了——因为我根本不敢回中国。

        我妈能把我打得连夜横渡日本海,自己游回日本。

        如果我妈是昨天通知我的,我能赶紧滚下山租一间房子骗我爸一骗,但是我妈是早上七点打的电话。

        用了一种,我爸已经起飞了中午就到忽然想起来还要通知一下我,的语气。

        给我彻底整不会了。

        手机又响了一下,我低头,是我爸的消息:“我下飞机了,你在哪个出口。”

        我赶紧给我爸发过去地址,又在心里过了一遍我和伏黑一起编的台词。

        无非就是骗我爸我这个时候能来接机是因为学校课程设置的问题罢了……

        钉崎放下手机,屏幕上的聊天界面里,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回话。

        她嘟囔:“看来白佳没时间回复我……她爸爸应该已经到了。”

        他们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等车,虽然学校在的地方车不鸣笛,但是正赶上学生下课,校门口也吵吵嚷嚷的,伏黑站在校门口,往来的女孩眼珠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胆大的就在伏黑不远处叽叽喳喳商量上去要联系方式。

        伏黑发现钉崎的眼神,绕过一堆堆嬉笑的女孩,走过来问:“白佳怎么了?”

        钉崎挑挑眉:“她说要把你的新身份介绍给她爸。”

        伏黑表情纹丝未动,钉崎无趣地耸耸肩:“好吧,她爸爸应该来了,我给她发消息她没有回复。”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终于慢悠悠驶入,虎杖喊他们,钉崎再看了手机一眼,这时一条新信息蹦出来。

        白佳乐:呜呜呜,我不能和你们汇合了:(

        钉崎:怎么了?

        虎杖看见钉崎一直站在那里,以为她没有听见,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赶快些。

        钉崎只能放下手机,直到钻进车里,车发动起来,才再看手机。

        对面回复:“我爸的研究所好远的,我得把我爸送到研究所里,才能搭研究所的班车回去城里了::>_<::”

        钉崎:“行吧,那我们就先去八十八桥了,后面看情况吧。”

        趁着白佳那边在打字,钉崎自觉地拍拍旁边前座坐的伏黑,给他看白佳的消息。

        伏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钉崎坐回后座,吐槽自己成了一个小情侣的传声筒。

        车上,车上了环城高速后就窗外景色飞驰,好像一团团颜料,我放下手机。

        驾驶员是研究所的一个年轻男人,上车了也和个锯嘴葫芦一样,就差脑门上戳一个“我爸同款”。

        我对旁边包着老式公文包一副老实知识分子形象的我爸说:“这次出差是要多久啊。”

        我爸习惯地先推推眼镜,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不出意外是三个月上下,具体还是看研究所那边的项目进度。”

        我努力活跃气氛:“那你可要把高血压的药带足了,我妈可特地提醒我了,去了研究所那边也要少盐多清淡啊。”

        我爸认真地说:“研究所的伙食全是看食堂的,不过我会和负责人协商的。”

        救命。

        小时候我爸工作非常忙,作一个月休一天都是好情况,伏黑在我家活了四年,见我爸的次数都凑不齐一双手的数。

        直到后面回国后还是忙得不见人影,我都不知道他是在忙什么,我妈也说不让问。

        所以,说实话,我和我爸并不怎么亲密。

        所以,我很尴尬。

        好在我爸上了车就闭着眼睛休息,我坐在这锯嘴葫芦运送车上,只觉得心疼我自己的嘴。

        我都担心我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下车后连段子都说不出来了。

        车平平稳稳开了很久,窗外的景色从车水马龙变得越发荒芜,等车停下来我下车,往周围望一圈都看不到人,只有几只鸟扑棱着翅膀在树之间飞跃。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这研究所周围荒成这样,我都开始担心我爸在这儿待三个月,会不会以后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鬼地方真的有人吗……

        我爸让那个年轻男人把行李带回山上,他和我在山底下走走——真的是山上,这地方其实是荒山野岭吗?

        “佳乐,”我爸喊我,“我们两个在这里逛一逛?”

        ……大哥,逛什么逛啊,我和你一起走,话能说什么啊……你天天要么说话比伏黑还短,要么就逮着专业领域侃侃而谈。

        你平常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两句话。

        “佳乐,你妈生气了,去陪一下她。”

        “佳乐,把电话给你妈,我和她说句话。”

        而且哪个人会把山底下当闲逛的地点啊……你带我去逛个街都比这好,我还能顺手给钉崎买一个美甲紫外线灯呢……

        但是我还是笑着和他说:“好啊。”

        然后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废话,太阳的威力在这野林子里减弱了不少,脚下的路除了山路就是灰扑扑的土路,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条大桥。

        简直是……文明痕迹啊。

        大桥明显废弃很久了,看着很适合做荒地探险节目的素材,桥面上积满了灰尘,几只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太阳在桥面上泛起白光。

        桥下已经没有水了,露出白色的鹅卵石和斑驳的绿色植物,一只蝴蝶扑闪而过。

        太荒了。

        旁边的公路上,哗啦啦驶过一台拖拉机,扑登扑登地,桥上的蝴蝶和麻雀都习以为常,只象征性地晃动几下,就继续飞起来。

        等我们走上这座桥时,我不经意一个转头。

        看见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八十八桥”。

        莫名有些心慌,还觉得……有些眼熟。

        “佳乐。”我爸忽得抬起头,看着我,眼镜框又黑又粗,遮住他的上眼皮,只有一对黑眼珠暗暗沉沉,我有些熟悉这个眼神,我妈骂他的时候,他绞尽脑汁想要逃离我妈就是这鬼样。

        然后他拿出钱包,拉开拉链。

        接着,我爸贡献了可能是他人生巅峰的演技。

        他故作惊讶地不小心把钱包里一张卡掉了出来。

        然后这张卡贡献了和我爸相比,能登堂入殿直抵奥斯卡的演技。

        它毫无表演痕迹地滚了一圈,然后在我的目瞪口呆里。

        轻轻巧巧。

        滑下了桥。

        桥下还有一声应和的啪嗒声,不知道是砸到石头还是掉水坑里了。

        我僵硬地举起手,不知道该鼓掌还是配合演戏。

        我爸看着我,观察我的反应。

        我:……

        “啊……卡掉下去了……”我棒读,语调单调又僵硬。

        我爸满意地接话:“你下去捡一下吧。”

        我:……

        桥下太阳晒得鹅卵石都发热,没有树木遮掩,后脖子烫得很,耳边只有断断续续的蝉鸣——

        还有撞击声。

        怎么回事,有人在桥底下搞拆迁?把桥撞的都咚咚响。

        我忽得回忆起来,“八十八桥”,是钉崎他们去的地方,他们说那边有要拔除的咒灵。

        我那时候的心慌,其实是感觉到有咒力的存在吗?

        那我爸为什么要我下来?

        我远远望去,看见桥底下一个黑衣服的人,还有一个比人还高的咒灵,那咒灵生得非常不是人,两眼珠子长在头顶,远远看去像一只大蝌蚪,长着肌肉勃发的四肢,笑脸咧到耳朵边。

        两个在打架,刚刚那撞击声就是从他们这里传来的。

        我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是阳光太过刺目。

        我脚步急促起来,耳边的撞击声越发清晰,却愈发看不清,阳光在眼前笼罩出一片毛边,一阵小风轻轻刮过。

        忽得,大桥庞大的阴影笼罩了我。

        我看见伏黑坐在地上,靠着因为撞击布满裂纹的桥墩,额头上一片血色,只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手上结着一个手势。

        空气中漫起一股奇怪的气息,我头皮发紧,我自己的咒术中关于交易契约的部分,让我对这气息本能地起鸡皮疙瘩。

        好像在这空气背后窝着一只猛兽,瞪着灯笼大的双眼,留着诞水,等待契约结成,这样就能从伏黑的手里冲出来一样。

        在他对面,那个咒灵和他对峙,也立着不动,似乎和我一样感受到了威胁,一起在忌惮一般。

        空气死凝着,这三方对峙的一幕很是滑稽,又漫长。

        伏黑的眼睛让我害怕,我抖着嗓子,想要先喊他。

        不管是什么,总之能打破这沉默,就好——

        “这里怎么会有人?”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爸下去修电路去了,我坐在门边,看见窗外一只贼眉鼠眼的大黄鼠狼要跳鸡圈。

        ——每年,我们一家人,都要回乡下。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也回老家很多次了,只有那一次遇见了大黄鼠狼呢?

        我爸,穷山沟里出来的大学生,我的启明星,他考上了大学,考上了博士,在大学里做教授,参与了很多研究。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

        ——更不知道他在我一年级的时候来日本,究竟是去了哪个大学,哪个研究所,做什么工作。

        伏黑因为他爸妈全都失踪,在我家待了足足三四年。

        ——为什么五条悟直到他五年级才来找他?不是说有一个大家族要抓伏黑回去吗?

        ——或者说,为什么伏黑在我家这四年,没有一个大家族的人来找他。

        ……

        我一点点低下头,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脖子因为我僵硬的动作在咯吱咯吱作响。

        脚下的水坑里,一张员工卡在浮浮沉沉。

        卡上有着我爸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他直视着我,头发还很茂盛。

        还有他的名字,白成材。

        接着是研究员编号。

        最后是几个大字。

        “八十八桥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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