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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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故事都会有前因后果,这个故事也是。
阿黄自小喜欢钻研些奇技淫巧,心思从不在正道上,和老黄劲儿使不到一起,日日守着咸菜和坛子,自己鼓捣出一个坛子锁,说只要放到门口,管是咒灵还是咒术师都进不了。
这坛子锁原理就是把坛子里咸菜的威力束缚在一个不让咒灵警觉又不想进去的程度,中间什么联合我爸抓咒灵控制变量反复实验就不说了,总之阿黄觉得这玩意儿没问题。
一人一黄老鼠用这东西宣传看家护院驱邪避凶,很是得了笔钱。我爸死心眼子,一开始不愿意做,阿黄就劝他,赚钱嘛,说什么寒碜,老婆孩子等吃饭,难道真要理想当饭吃?话说到这里了,我爸只能从了,做了技术支持。
这不能怪我爸,他天天研究咒灵咒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发论文?没有论文就评不上职称,评不上职称就没好项目,没好项目就更别说钱,学术纵向深度走得再深,没个横向发展卖钱,如何养家糊口?
国内咒灵太少了,大家又都马列毛,我爹还没什么正一道士证和尚出家证等硬性材料,说新兴的迷信比如塔罗算命,他个正经大学出来的博士生也沾不了,这边坛子锁卖不好了,转头我上个小学还要学区房。
于是坛子锁去了海外,阿黄是产品经理,第一个用的地方就是那个八十八桥研究所,老禅院家资助建的,我爹拖家带口来为禅老板干活研究咒术,有了些许钱,在老师朋友面前也抬得起头,借钱买房的事有了眉目,便劝阿黄不做这个了,产品本身属于三无产品不说,万一引起这边一些咒术师的注意才是麻烦。
阿黄本身不缺钱,他个黄鼠狼又不买房结婚,便放下了。
后面研究所关停了,我家也要回国,可那些实验体咒灵还在,我爹哪舍得放归野外?今天放了明天就给别的咒灵吃了,万一哪天用得着它们,还能从大咒灵肚子里搞刨腹产吗?就托付给了闲的没事的阿黄。
而阿黄怎么可能日日夜夜守着研究所?守了几个月,又不见我爸有再和禅院家续约的迹象,既然禅院家没有再做冤大头的打算,这些实验体又不能过海关,阿黄就放松了。
拿了坛子锁,锁了门,想起来了就回去给几个实验体喂点吃的,也过了几年。
但是坛子锁要是真的起效,那我们去八十八桥那天就看不到那特级咒灵了。
说到我爹那天看似毫无波澜告别我,回去了再开张的研究所,脚刚进研究所,赶紧给阿黄打电话:“我就说你那个锁有问题,你就没封锁空路,是不是哪个大咒灵路过,虽然没有走门,但是把宿傩手指从空中投过去,正正好好砸到桥底下了?”
阿黄骂道:“你自己说说有可能吗?”
“挖地洞也有可能啊。”
说道那个锁,驱鬼效果是大头,但是要是开了灵智的要进去,坛子先掉下来,把盖子砸开,管是什么咒灵,先臭得骂娘……精神攻击也是攻击。
那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灵智的咒灵把手指放哪儿不好?偏偏投这儿了?嫌不够臭吗?”
阿黄懒得与我爸乱说话了:“你女儿的咒术师朋友能进去桥里,说明原来挂锁的大门口锁肯定给人偷了,明显就早有预谋啊。”
如今眼看这个名字叫真人的咒灵在金水涌来后毫不犹疑把自己塞人肉团子里,还滚进挂了锁的地下室,我觉得那被有灵智的大咒灵偷走的锁已经不用猜了,准在这家伙手里。
那天咒灵真人溜溜达达拿着手指要出去投毒,投了毒还偷了锁,高高兴兴拿回去研究了,于是今天早知道怎么躲这东西的真人毫发无损地在我们面前放嘴炮。
趁他做一些赛前垃圾话,虎杖赶紧吩咐我:“他能通过接触人改造人的身体,你不太能对付他,”说的没错,我的咒术也得接触人才能发动,“你先带上伏黑和这里还活着的人出去……”
在这个伏黑早早昏过去,阿黄不知所踪的情况下,确实留下身体素质高的虎杖是好方法,而且虎杖是新入行的咒术师,对咒力的依赖不高,且虽然金水已经褪去,门口那坛子锁还留着咸菜,必要时候也能拿来应付。
我赶紧先跑门口,拾了些坛子扔给虎杖,虎杖看见坛子飞来有些畏缩,不过还是接住了,上次坛子飞过去,宿傩杀了“我”,我注意到了,但是现在不是安慰他的好时机,只能一边收拢坛子,顺口吃了一块臭味细微的咸菜,一边找这个地下室活着的人,一抬头就看见地下室门外躺了个人,把我吓一跳。
嚼着咸菜拖着断胳膊过去看,血呼啦擦,是个姑娘,姑娘脸比伏黑半张脸血还精彩,头发上血还在汩汩往外滴,血块结在头发上,连发色都看不清,进气和出气都几不可闻,眼看离死不远,但还有命在,地下室灯给坏了,闪来闪去,看不清脸但是莫名熟悉。
咸菜酸甜适口,还带点辣,真的蛮好吃的,我错怪爱吃咸菜的我表弟们了。
除了这倒门外的姑娘,一整个地下室也没看见人活着了,不知道阿黄怎么想,我心里虽然难受,还是趁着虎杖和那个恶心的咒灵周旋时,抱着咸菜坛子小心地绕了一圈地下室,一边为了找活人,一边为了找那个和老黄可以感应的东西把我和这两个伤员传送回去,要是慢两步,没准这两人真没了。
虎杖看我不去上面逃跑,要催我,但是那边打得肝髓流野,你死我生地,稍有不慎就死一个,也和我说不了什么话。
阿黄有意不在虎杖面前展现自己,应该是在意虎杖身体里的宿傩,我也不能告诉虎杖阿黄的事。
我正想着,忽然人一歪,绊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小女孩,躲在尸体下面,刚刚拉了我的脚,把我留下来了,我赶紧把女孩扶起来,看脸有点脸熟,但是还是因为脸上血太多,认不出,应该是吓坏了,一句话也不说。
我要把女孩推到出口,让她自己上到马路上去,现在没咒灵的,这女孩又没性命危险,让她走是最好的。
伏黑我早把他拖到门口,怕放地下室里人家打得如火如荼给他误伤了,刚要推走女孩,女孩忽然往门里看了一看,发现虎杖看不到这里。
女孩先把一个我太熟悉的坛子塞给我,两只黑眼珠安抚地看我一眼,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是熟悉的失重感。
……我已经右胳膊疼得没有想法了,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想说一句:
“阿黄,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如果阿黄其实是那个小女孩,那么旁观了全程,她应该能猜到我的需求,比如说医疗。
医院收我应该可以,但是我带的这两个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带到学校去,放到我宿舍,和同桌哭诉说我刚刚参与了□□团体的械斗,我这两个朋友,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朋友女朋友,虽然伤得很重,但是他们不想进医院被家长知道,来吧好兄弟,快和我一起想个办法救救我的朋友们吧。
同桌应该会冷漠地报警和打120吧……
更别说眼看这生灵涂炭的局面,和迟迟不出现在天上飞来飞去维护治安的五条老师,就能猜到咒术高专指定出了什么事,比如说终于受不了五条老师的恶作剧,大家齐心协力把他打败封印起来了……?
我的思考终止在我直直摔在一个屋顶上。
天上半个月亮素净,星星点点的星光让我确定这里不是市区。
我摔的声音很大,听见身下的房子有人在用中文念叨:“怎么了?谁从床上摔下来了。”
声音很熟悉,我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因为那是我爸的声音。
而这里是哪里很好认,是那个山上的寺庙,侧过头看,层峦叠嶂的山的阴影下,有熟悉的佛塔的影子。
身下房子又有个新声音,是中年的大和尚:“今年钱花没了,房顶没维护,明天早上让人看看去。”
我爹:“你钱都花哪儿去了……”
大和尚:“多了去,这儿都是古建筑,那佛塔今年还要再维护,比你们家今天修窑洞还烧钱。”
我爹:“我们家也不少钱,我老婆和我因为这个天天吵。”
“把你吵出家了?”
“出家不至于,就是借你房子睡一晚上,明天老婆脾气消了就回去……”
“真惨啊,”大和尚感叹,“还好我不结婚,没有世俗的欲望。”
我爹发出了男人人到中年还能被老婆赶出家的寂寞叹息。
我已经右胳膊疼得不想听下去了,想好骗我爸和大和尚的借口后,就要喊救命。
救命还没喊出来,先给什么凭空出现在我上方天空的人压得一个窒息。
又是咚这么一声巨响,大和尚也不能安慰自己就是屋顶小问题了,打起手电筒出了卧室,四下找梯子爬房顶。
我推开砸我身上还在昏迷的人,原来是躺在门口的那满脸血姑娘。
我沉默地看着大和尚爬上来,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毕竟我找的理由我自己都说不出口,还是装死等我爸烦恼吧。
正想着,又砸下来一个,“咚!”一个巨响,砸的我七荤八素,这个比上一个更重,我胃都要吐出来了,这下不只是大和尚,我爸都跑出卧室:“大哥,你这房真的靠谱吗?”
远处几个厢房也亮了灯。
大和尚也纳闷,爬梯子爬得更快。
我推开这一个砸我身上的,把他和满脸血妹子堆一起,一看果然是伏黑,对他做了个特殊待遇,把他和满脸血妹子推开,大家都平摊在屋顶。
我心想,不会再有人摔下来了吧……然后继续闭眼睛装死。
大和尚打着手电筒上了屋顶,惊道:“老白!你闺女!”
又转了手电筒,看见伏黑和满脸血姑娘,更是吓了一跳:“现在的病人都不往山门口躺求医,进来躺房顶了吗?”
我这才记起来,那年我中邪发高烧,我爹自然是大黑天下不去山,于是一拍脑袋去了寺庙,求到了大和尚,原来大和尚是个大夫,因为这事,大和尚对我家有救命之恩,但是大和尚从没有挟恩图报,我父母也不提这事,我才渐渐忘了。
我就说阿黄把我扔这里干什么……
我爹听说是我,也坐不住了,又回屋拿了个手电,着急忙慌往屋顶爬,看见我两眼紧闭,胳膊扭曲,先吓得一晕,吸了好几口气才回神,抖着手要把我往下拖,大和尚推开他,让他喊小和尚找担架。
我爹跌跌撞撞下了梯子。
大和尚弯下腰,手放我胳膊上,我眯着眼睛,看见熟悉的金光闪过,一股热意爬上四肢百骸,连心脏都暖融融,很快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就缓解很多。
把我预处理了,大和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处理那边满脸血姑娘。
“……就差一口气了,这姑娘都经历了什么啊……”
我偷偷看姑娘,姑娘胳膊也血淋淋,比我的胳膊还扭得可怕,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过一样。
大和尚给几处重伤亮了金光,手转到姑娘脸上,忽得一顿,然后小心翼翼揭开姑娘粘结满血块的头发。
我听见一声细小的倒吸气声,似乎大和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安静了很久,接着是含着慈悲的叹气。
大和尚的手电筒光照到姑娘脸上,他细细地看姑娘的伤,我终于看清楚姑娘的脸,是熟人,果然如此,是钉琦。
我长久地看着钉琦的脸,忘记假装自己昏迷,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大和尚慈爱地拍拍我的脸,擦去我的眼泪:“会有办法的。”
等把伏黑和钉琦抬下去后,我躺在屋顶等他们最后把我抬下去,我爹陪在我身边,脸上发的愁不比我少,我两个又一起叹气,我爹发愁我咋办以及怎么给我妈交代,我发愁明天早上上课怎么办,我七点就要坐在教室上早读,今天我到底还能睡几个小时,睡太少了明天早读要听写英语单词,我又该怎么应付过去。
小和尚爬上来抬我,问我:“师傅让我问你,还有吗?”
我说:“啊,应该没了……吧。”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熟悉的阴影,我条件反射闭上眼睛,熟练地等待被砸。
果然,又是咚一声,这次比伏黑还重,屋顶尘土阵阵,今年没有维护的屋顶,终于在四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身下房子里,大和尚在痛苦地哀嚎。
……所以说,这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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