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电

沈颂书连着一周没理他，每天等他起了床，沈颂书早就离开了。景爸景妈只道他俩在闹别扭，没多问。

        刚开始的几天，景辞吃早饭的时候还会嘟囔几句，试图通过爸妈传话。后来依旧见不到他的人影，景辞的情绪变得极差。

        这天周五放学，沈颂书收完东西背着书包就走了，景辞余光刚好瞥到，正打游戏的手顿住，看着屏幕上眼花缭乱的特效暗自走神。

        纣王从后排走过来，跟沈颂书擦肩而过，看着景辞天天形单影只，奇怪道：“你之前不都是坐他的车吗？最近怎么都不等你了？”

        路晚把景辞的手机抽走，放到桌上，笑道：“吵架了呗。”

        纣王道：“他俩能吵什么架？有什么好吵的？”

        路晚回：“你不会跟女朋友吵架吗？”

        ‘女朋友’三个字突然把纣王刺激得不行，嚷嚷道：“别提她，分了。”

        路晚瞧这架势，还没见他这么生气过：“怎么了？”

        纣王摆摆手：“天天在我面前提陆镜空，好像他长得多好看似的，老子又差到哪里去了！”

        乍然听到这三个字，路晚的大脑空白了一阵，随后安慰他：“人家是明星。”

        纣王烦道：“对对对，明星都是万人迷，大街小巷都会喜欢他。”

        路晚却说：“那倒不是。”

        纣王往后瞅了一眼：“陆镜空呢？前阵子不是说来上学吗？大明星也坚持不了几天啊。”

        路晚：“不知道。”

        纣王：“他不是跟你关系好吗？”

        路晚脸色不太好看，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好。”

        景辞这时回过神，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统统塞进书包，对路晚说：“哦对了，我妹想要陆镜空的签名照，你回头帮我要两张。”

        路晚道：“我最近没见他。”

        景辞满不在乎：“那等你见到他了再要呗，反正他现在住你家。”

        纣王这时像想起什么似的，八卦道：“我想起来了，那天你醉酒送你回家，一开门出来个陆镜空把我吓一跳。我还没问你呢，他怎么在你家？”

        路晚简要概括了下：“住我对面，被私生追，有狗仔拍，就现在我那避难了。”

        纣王“哦”了一声：“这当明星还挺惨。”

        路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头问景辞：“过两天该生日了吧？今年想要什么？”

        景辞懒懒道：“没什么想要的。”

        说着视线就移到了教室门口，几个人拦住了沈颂书，估计是在询问压轴题。其中一个女生跟沈颂书挨得挺近，过道上跑来一个人不小心撞到她，女生站不稳，正要往沈颂书身上倒。

        景辞心烦意乱地移开视线，语气不善：“去哪吃饭？”

        纣王愣了一下，搂着他肩膀边走边笑：“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我家门口有个麻辣烫，味不错，去不？”

        三人走出教室，路晚笑道：“你家挺远的吧？”

        纣王常年孤身一人住，立马引诱道：“吃完就住我那呗！我刚买了两个游戏卡，晚上一起试试？”

        景辞道：“我无所谓。”

        路晚也没意见：“不过我这几天忙着上星，没空玩你那个。”

        纣王凑过去，贱兮兮地说：“电子竞技，有手就行。你这打了两年了，怎么还没打上最高段位？要不你求求哥哥，哥哥也是上百段的野王了，准保带飞。”

        路晚推开他，笑骂：“太凡了啊。被你一路带飞还有什么乐趣？回头混上高段位被骂混子，你替我听着？”

        纣王笑嘻嘻：“谁敢骂你，我跟他急！”

        纣王还要说什么，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他们：“路晚。”

        路晚转身看到来人，笑意渐隐，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镜空此时敛去了寒气似的的压迫气息，垂眸道：“大白让来拿笔记。”

        路晚点头：“他这会应该在办公室。”

        说完就带着景辞和纣王走了。

        陆镜空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越走越远，淡出视线。

        景辞瞧这俩人多少生疏了些，奇怪道：“你现在不给他带笔记了？”

        路晚回：“嗯。”

        纣王另一只胳膊搂上他：“哎，那他还住你那吗？”

        路晚摇头：“我很久没见他了。”

        纣王煞有介事地点头：“那挺好，省得天天烦你。那家伙整天冷着一张脸，早起晚睡天天见，也怪害怕的。”

        眼见着走出校门，景辞问：“咱们怎么回家？”

        纣王放开他俩，伸手指向远处一辆黑色奔驰：“我让赵叔来接了。”

        景辞道：“行，走吧。”

        -

        本来景辞只打算住一晚上，后来纣王强行挽留，周末都住他那。路晚常年无牵无挂，欣然接受。景辞考虑到爸妈还在出差，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吃喝玩乐堆在一起，两天时间过得飞快。

        周一早上，他们三个人来得早，班里几乎没什么人。

        景辞顺势坐在陆镜空的位置上，趁着没上课又打了一局游戏，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系统提醒他恭喜升级，他扭过头，举起手机，把手机递到纣王面前：“我上最高段位了。”

        这两天纣王教了两人不少技巧，此刻他相当有成就感地表示：“甚是欣慰。”

        景辞心满意足地回了座，刚坐下，就听到身旁传来清冷低沉的质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他抬眼瞧过去，心想你管我。

        沈颂书见他没吭声，又补充了句：“阿姨让问，电话微信你没接。”

        景辞放下手机，回他：“住纣王家。”

        沈颂书眼底一片沉色，淡淡道：“抽空给阿姨回信息。”

        景辞“哦”了一声。出了教室，给妈妈打了通电话，了解到对方的出差项目还在进行中，最近会很忙，没法回来。于是毅然决定在纣王家多住几天。

        挂了电话，他径直走向后排，一个上前揽住纣王：“我妈最近不在家。”

        纣王几乎秒懂，嘿嘿笑道：“你放心，这周保你上五十星。”

        班里还空，他的声音清亮，沈颂书听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一周，三个人住在纣王家里，饿了点外卖，渴了喝奶茶，没事打游戏。吃喝玩乐样样舒坦，小日子好不潇洒。

        沈颂书没再联系他。

        -

        景辞是周六下午回的家，景爸景妈给他订了生日蛋糕，送到了家里，让他记得签收。

        他推门进去，家里空无一人，沈颂书不知去向，只有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整齐地摆在桌子中央。

        没一会，景妈就来了电话，开着视频跟他聊了一会，表示在外地实在回不来，只好以这种方式陪他过个生日。景辞说没关系。

        随后景妈又说，好在沈颂书在家，可以陪他过个愉快的生日。

        景辞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颂书紧闭的房门，半晌才回了句“嗯”。

        挂了电话，空荡的屋里恢复一片平静，景辞坐在沙发上，看着蛋糕出了会神。

        没过多久，路晚来敲了门，景辞过去开门。

        看着昏暗一片的室内，路晚皱眉问他：“怎么这么暗。”

        景辞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太久，忘记开灯，他摁了开关，随口解释：“睡了会觉。”

        路晚巡视一圈，没见多余的人影：“沈颂书呢？”

        景辞揉了揉脸，回到沙发上：“不知道。回来就没人了。”

        路晚盯着景辞看了几秒，没再多问。

        纣王紧随其后敲了门，领着赵沐唐青瑶等人来到了他家。景辞过去开门，大门打开的瞬间，还没看清都有谁，接二连三的庆祝声就把他淹没了——

        “小景surprise！”

        “小景生日快乐啊！”

        “景哥好，生日快乐！”

        景辞撑起笑，让一群人进了屋。

        纣王换上拖鞋后仿佛主人姿态，让大家把大大小小的礼物放在桌上，随后以布置生日会的名义把景辞赶了出去。

        景辞其实懒得过生日，但人来都来了，他也没理由拒绝，只好跟着路晚回家了。

        到了路晚家里，两人脱掉外套躺在床上，打了几局游戏。景辞兴致不高，说话也不多，路晚没再继续，只是放下手机，侧过身问他：“小景，你是不是不开心？”

        景辞在路晚面前很诚实，这时他懒散地摊在床上，垂下眼睫缓缓说道：“好像是。”

        路晚问：“为什么不开心？”

        景辞道：“我不知道。”

        路晚猜测：“跟沈颂书有关吗？”

        景辞没吭声。

        路晚又说：“他上次答应你要准备生日惊喜，可现在却消失了，你在生气是不是？”

        景辞的睫羽轻颤：“可能是。”

        路晚试图解释道：“沈颂书看起来是个靠谱的人，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景辞“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路晚提议：“你可以发微信问问他。”

        景辞缓缓躺下去，蒙住眼睛，闷闷道：“不想问。”

        路晚轻轻抱了他一下，温柔馥郁的木质花香包裹着他，景辞莫名觉得很安心。

        其实路晚只是比他大了几个月，但他一直都比他成熟，他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会在他难过的时候给他帮助，像邻家哥哥一样，温暖可靠。

        不像沈颂书……

        景辞摇了摇头，把这三个字从脑海里清理出去，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路晚看出景辞在逃避，帮他拉上被子，随后伸手在他薄瘦的背后轻轻拍着，景辞在这温暖舒适的环境中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路晚正倚在床头看书，见他醒来，放轻声音问：“醒了？”

        景辞揉了下眼睛，问几点了。

        路晚告诉他时间，合上书道：“纣王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过去？”

        景辞点点头，在床上缓了一会，等瞌睡劲彻底过去，这才慢悠悠起床。

        穿外套的时候，路晚跟他说：“你睡着的时候，沈颂书好像发来了消息。”

        景辞手上一顿，穿好衣服换上鞋，走出大门时才抿着嘴唇拿出手机，屏幕没亮。

        没电了。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跟着路晚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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