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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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里已经有人在粗略估算几个箱子的容积了，然后大家开始算一个箱子能装多少钞票或黄金。
季知行刚爬上宿舍楼二楼的时候，就看到无数目光刷地一下瞬间扫射过来，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呃……他迟疑地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
大家的目光里有期待、有兴奋、有狂热……
季知行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什么粉丝见面会，嗯……也有点像赌场。明明四下一片寂静，他却恍惚听到了“开！开！开！”的疯狂呐喊。
哈欠连天的许东阳和困得发晕的林朗互相扶持着东倒西歪地爬上楼梯，看到两排探照灯一样炯炯的目光，也不由得依偎着慢慢站直了。
林朗小心翼翼地移动眼珠扫了一圈，这两排的人他有九成都能叫出名字，略微松了口气。
“你……你们干什么呢？”林朗问道。
“没什么，就是季知行他家又送东西来了，都堆在你们宿舍门口呢。”这声音里有压抑的兴奋。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死沉死沉的，我们都没敢靠近。”为了避嫌，他们没敢留在310门口，都回到各自的宿舍，倚门翘首以盼，终于把季知行给盼回来了。
林朗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嗐，瞧你们那样，总不至于是炸弹吧。”
当事人季知行却一头雾水，系统什么时候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他也没听说啊。
“季知行，你……要不要开箱看看？”
明明是问句，季知行却听出了祈使句的语气，而所有人的眼睛更是直直地勾在他身上，好像恨不得一把将他从楼梯口揪到走廊尽头310宿舍门前赶紧滚去开箱。
到底是什么东西？季知行心底疑惑不已，怎么大家都比他还急切似的。
季知行被大家期待的目光催促驱赶着，硬着头皮迎着夹道欢迎的阵仗往宿舍走，他第一次觉得这条走廊有那——么长。
许东阳和林朗跟在季知行后面也觉得诡异无比，他们每走一步，就有人跟上一步，一群人静静地缀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就像无声无息的幽灵、或者没有自主意识的丧尸，许东阳不自在得连胳膊都不会摆了。
三人几乎是被人群推涌到310宿舍门口的。
季知行看见那四个箱子也还是想不起系统有说过给他送什么东西来，那么多人围着，他也不好和系统沟通。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不好见人啊？
不过现在这阵仗，他要是敢把箱子抬到宿舍里关门再开箱，他觉得大家利箭一般的目光都能穿过不锈钢门板把他射成刺猬。
想了想，他可爱的玄孙派出的系统总不至于做出什么太不靠谱的事儿来，于是心下稍安。
季知行蹲下来，双手试着抬了抬其中一个箱子，果然很沉。他摸索着找到封口，啪的一声打开锁扣，沿着两边拉开拉链，往上用力掀开盖子。
林朗被探头往前的人群挤得一个趔趄，趴倒在箱子边上。箱子被他这么一撞，里头的东西就一叠叠地滑落在地。
等开箱已经等得挖心挠肝五内俱焚的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把头挤到前面去，在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之后……
“啊……”
“这……”
“未免也……”
论坛里的人等候已久，终于看到之前的发帖人发送了一条新消息。
“谜底揭开了，季知行家送来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价值不能以万计，甚至不能以亿计！”
跟帖的人胃口被高高吊起。
发帖人也知道再吊胃口怕是要挨揍，也没有搞什么拿数据线、喝口水、上厕所之类的骚操作，拍了几张照片利索地传到论坛里。
大家点开照片一看，一叠叠白纸黑字，都是打印好的文件。
季知行看到这些文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决定和许东阳、林朗一起参加cupt竞赛，但是项目方向未定，参赛流程不明，评委倾向不知，这种时候就应该以史为鉴。于是拜托系统搜集历届获奖参赛队伍的项目申报书、作品设计书、综述论文等资料，以供参考。
这些他们自己上网搜索当然也能搜到，就是费时间，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没想到系统的办事效率那么高，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搜齐打印好送过来了。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箱子资料，季知行心中又涌现出大丰收的喜悦。
与季知行喜悦相反，围观群众在看清箱子里原来装的都是学术文件后，失望得齐齐叹了口气。
季知行莫名其妙地回头：“你们以为会是什么啊？”
当着季知行的面，大家不好意思说自己怎么瞎猜，都推到那个帖子上。
“论坛里的人都猜是钞票或者黄金什么的。”所以大家才这么期待。
季知行无语，两个月前他还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赤贫人口呢，如今在大家眼里就那么土豪了。
其实也不怪大家这么想，在大家看来，季知行家人第一次出手就是一个亿的百达翡丽，第二次又是堆积如山的各种名牌衣鞋，土豪作风深入人心，也拔高了大家想象的阈值。
以至于如今还有人不停地往其他三个箱子瞄，盼着里头有他们喜闻乐见的东西。
季知行也看出来了，为了避免不该有的误会，他当着大家的面将其余几个箱子一一打开，确实也都是打印好的论文、资料什么的。
箱子开一个，围观群众就叹一声气，最后唏嘘着四散而去。
“季知行真惨啊！”
“就是，这么四大箱子资料，得读到什么时候去。”
“我还以为中小学生才会收到那么惨烈的礼物。”
“原来豪门子弟也不好当啊！”
论坛里的消息落后一步，大家还在研究照片。
“这是什么文件？”
“不能以亿计，难不成是股权转让书？”
“不是，你下载原图能看清楚字，最上面的是《基于振幅声波散射于平面层状介质产生的声场设计的短波射频无电窃听器》，应该是学术文件。”
“好啊，还骗大家说‘不能以亿计’！”（磨刀霍霍jpg）
发帖人一点都不虚：“你懂个屁！知识是无！价！的！”
“……”
论坛里嘻嘻哈哈地讨伐发帖人，季知行和许东阳、林朗一起把四个箱子都拖进宿舍里去。望着倚叠如山的资料，他豪情万丈大手一挥，以开战的气势宣布：“开工！”
许东阳和林朗在他的阴影下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就像两个还没怎么受过训练就被赶鸭子上架逼上前线的菜鸟新兵。
不过，再怎么畏惧书山如海，事情还是要做的。
季知行分配了任务，许东阳负责梳理各参赛队伍的项目构架和参赛模块组成；林朗负责统计项目方向，归纳出评委倾向；至于他自己，阅读速度和理解能力都比许东阳和林朗强，就负责细读所有内容。
许东阳和林朗在得知自己分配到的任务后都松了口气，比起季知行，他们要做的部分实在算得上轻松。
从这天开始，三人就开启了学海无涯苦作舟模式，以备战高考的精神向知识的天堑发起冲锋。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和必要的体育训练以外，其余时间都钉在椅子上，看资料……看资料……看资料……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久，林朗就抽抽了。他一向动如脱兔，如今要他静若处子，才五六天他就觉得浑身每一根骨头都是僵的，活动手脚时简直能听到咔咔作响的声音。屁股那两团肉更是死板板的，几乎一碰椅子就痛——他这几天去上课都是随身携带枕头去当坐垫的。
许东阳也差不多，但大家参加竞赛主要是为了他，季知行都没说什么，他就更不好意思叫苦了。
其实季知行也就比他们好一些，之前那两个月，尤其是暑假，他一天起码要在图书馆坐八个小时，他的臀部神经细胞们可以说是久经操练——可能也有部分干脆坏死，但其实也不是坐得不难受。
到了第八天，林朗看资料的时候开始另辟蹊径转移阵地。时而趴在床上，时而把自己挂在上床的楼梯上，就为了让自己的“尊臀”休养生息。但趴着累脖子还腰酸，挂在梯子上胸口也会被冷硬的梯子咯得生疼。
林朗就这么每半个小时换个姿势，最后还是坐回到椅子上去。一落座就忍不住哀嚎一声“啊！我的屁股！”还时不时地□□几声。
季知行定力绝佳，对林朗时不时发出的噪音充耳不闻。
许东阳却被干扰得有点心浮气躁，他忍不住开口提了个建议：“你……能不能换个声线……”哪怕是惨叫也好啊。
这几天，林朗带枕头去教室当坐垫，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有点奇奇怪怪的了，他们宿舍再时不时传出□□声，他都能猜到流言会以讹传讹到什么离谱的地步。
林朗从善如流，哀嚎声刹那间豪迈起来，音量突破天际，保管叫听到的人只会以为310宿舍发生了命案。
林朗发泄一般嚷了几声也就停了下来，叹气道：“如果有什么坐垫神器可以让屁股坐着没感觉就好了……”
“你说什么！”季知行突然大喝一声。
林朗吓了一跳，捂住屁股站了起来。看着季知行严肃的脸，不由得有些讪讪的。其实他们三个，季知行的任务最重，他有时候还各种找理由偷懒呢，季知行这几天是从头到尾除了睡觉以外没怎么歇过。
许东阳也站起来，拿不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打圆场。
季知行见林朗嗫喏着就是不说话，又催促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东阳看出来了，季知行不像是要责备林朗，而是好像受到了什么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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