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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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行读高一的时候,居委会给70岁以上的老人组织了一次免费体检,爷爷在那次体检中查出了肺癌,确诊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爷爷瞒下了这件事,然后把名下唯一的房子过户给季知行,就怕他死后乱七八糟的亲戚冒出来扯皮。
季知行从过户的事察觉到了蹊跷,四处打听了一圈才知道爷爷患癌的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都空白了,回过神后仍然难以置信。他小时候见过肺癌病人,是住在他们楼下的一位大叔,到了晚期经常痛苦得彻夜哀嚎。爷爷日常只是有些胸闷咳嗽,哪里像得了肺癌的样子呢?
他疑心是免费体检出了差错,哄着爷爷到省级医院又做了更细致的检查,可结果并没有反转。
医生说爷爷还算幸运,他的肺瘤并没有出现骨转移、脑转移等情况,属于中央型肺癌,而肺组织感觉神经比较少,因此不会出现明显的疼痛,只会有一些胸闷气短咳嗽等症状。但也正是因此,这类型的肺癌患者往往很难在早期察觉自己身体的异常。
爷爷不肯住院,他怕化疗遭罪,更怕花钱。都晚期了又治不好,遭那份罪做什么,还不如省下些钱留给孙子过日子。
季知行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就那么等死,就算治不好,控制得当也能多活几年啊!
他线上线下四处搜索咨询,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选择了免疫治疗法。这种方式主要是通过输液给病人输入免疫治疗的药物,以此增强病人的抵抗力,刺激其免疫反应来扼制肿瘤细胞。比起化疗来说,免疫疗法副作用小,也不会那么痛苦。当然,也贵得多。
季知行打听过了,初期阶段主要使用帕博利珠单抗,费用大概是3万元一个月。到后期,病人的情况更复杂,那么就需要联合治疗,这个时候费用就会相应地增加。费用虽然昂贵,但比起化疗来说,痛苦程度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季知行希望爷爷多活几年,但并不愿意看着他深陷于治疗过程带来的痛苦之中。所以,免疫疗法是当时的最优解。
为了打消爷爷的顾虑,季知行请居委会阿姨配合他做戏,骗爷爷说医保能报销九成。爷爷答应住院治疗后,季知行就瞒着他打算把房子卖了好凑治疗费用。
可是没有学区没有电梯的高层老破小并不好卖,他把房子挂在中介一个多月了也只有四五个看房的,其中只有一个有意向购买。但是看季知行卖得急,压价压得很狠。
季知行那时才十五六岁,打工都没人要,几乎就只能指望着卖房的钱给爷爷治病,当然不肯轻易松口降价。那时家里的存款只够爷爷在医院里住两个月,再续不上医药费,爷爷就只能暂停治疗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表姑找到他,表示有意想买下房子。季知行觉得,亲戚总比外人可信得多,而且表姑又不压价,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交易人选了。
那时候的季知行实在是急昏了头,又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在拿到三成30万的首款后,就被表姑哄着办好了过户手续。
过户手续办好之后,表姑说她要去凑剩下的七十几万,一周之内肯定回来,然后就离开老家从此杳无音信。
表姑留的手机号变成了空号,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季知行找亲戚们打听,才知道表姑年轻时就外出打工,甚至和老家父母也很多年没来往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季知行无可奈何,只能报警,却只见到了表姑派来的律师。律师表示,合同并没有约定付清尾款的时间,他的当事人一旦凑够钱,一定马上转账给季知行。可自始至终表姑就是不肯露面,也不肯给出一个确切的日期。
季知行拿着合同咨询了几个律师也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而另一边,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爷爷的医药费只够再用两个月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季知行人生中最黑暗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季知行绞尽脑汁,最后才幸运地在一份“省级优秀学生”评优公示名单上找到了突破口。
当初过户的时候,签名的是表姑的儿子王思凯。在等待办手续的时候,表姑闲聊着提了一嘴,说他马上就能保送燕大了。
季知行只知道王思凯在本省读高中,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学校。本省几百所中学,一个个找是不现实的。季知行找老师打听,有四类学生具有保送资格,分别是省级优秀学生、奥赛科赛获奖者、英烈子女和退役运动员。
季知行结合表姑曾经的只言片语,推断出前两种最有可能,他那段时间天天在省教育局网站、燕大官网、各个中学官网刷信息,最后终于在四月份的一份“省级优秀学生”评优公示名单上找到了王思凯的名字。
公示名单上,身份证的中间几位打了码,但尾数5位是可见的。季知行对比购房合同上王思凯的身份证号码,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他先联系了当初代表表姑出面的律师,委托他向表姑转述自己打算举报王思凯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举报有没有用,毕竟按照那份处处是陷阱的合同,表姑就算拖着尾款不给也确实算不上真正的老赖。但是他当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结果他还算幸运,表姑很快就主动联系他,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表示确实遇到变故,下个月就能凑够钱。要钱要了将近一年,季知行已经不那么天真了,他知道表姑是想拖到公示期结束,当下就表示马上要打举报电话。
表姑从动之以情到破口大骂,再到苦苦哀求,季知行始终不为所动,表姑最终只得妥协,当天就将剩余的尾款转给了他。
季知行收到钱后,转头就打了举报电话。因为他从表姑情绪失控的话里得到了一些信息——合同里的陷阱是她的聪明儿子王思凯的主意。
这样品行低劣,连亲戚的救命钱都要坑的人凭什么获得保送资格呢?
后来,季知行满意地看到公示名单上王思凯的大名被抹消了,而表姑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谩骂反而让他听得挺开心的。
因为仇当时就报了,季知行也就没有继续在那对母子身上浪费精力,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会再一次见到曾经令他痛恨不已的人。
王思凯看到季知行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许东阳。如果不是许东阳一点异色都没有的话,他几乎要以为他俩是组队特意来找茬的了。见许东阳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显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王思凯心里一哂,这人跟他妈真是蠢得一脉相承!不过,他现在也不打算当面挑破,于是,只扫了一眼许东阳就又看向季知行。
他当初精心设计的保送路线被破坏都是拜季知行所赐,对季知行可谓深恶痛绝。那时候离高考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他妈急得给他请了一圈家教,他苦熬了一段日子,却还是过不了燕大录取线。为了增加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他不得不转学复读一年,经过一番苦心经营才勉强得到保送燕大的资格。
那段时间他有多狼狈,现在看到季知行就有多厌恶。不过他是体面人,即便对季知行恨之入骨,也做不到当众骂街。
王思凯走到季知行面前,轻笑一声:“好久不见啊表弟,听说你如今孤零零一个人,日子不好过吧……”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季知行,却发现他身上是prada,脚下是gui,冷嘲热讽的话就有点说不下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季知行如今不应该是很落魄才对吗?
他妈妈因为不甘心,前几年一直有留意季知行的情况。听说季知行卖了房后就只能住在学校宿舍;听说他爷爷在医院住了三年,耗了整整一百万后就两腿一蹬没了;听说他高考只考了一个末流985,学费生活费都是打工凑出来的……
王思凯想象中的季知行应该是寒酸的、是潦倒的、是狼狈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是这种光鲜亮丽的样子。
季知行看到王思凯假惺惺的样子也端了起来:“好久不见,听说你当初被取消保送资格了,真是可惜啊。”
王思凯面上一寒,又挂上浅笑:“哎,最可惜的是我最后还是上了燕大,要是能像你一样在末流985混日子就好了,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苦哈哈地准备cupt竞赛。”
这种看似抱怨实则炫耀加贬低的话听得许东阳和林朗齐齐皱眉。
“cupt竞赛啊……”季知行若有所思,王思凯该不会是和范永杰一样为了保研吧?他好像对这个竞赛有点兴趣了。
王思凯听着季知行意有所指的话音先是心里一紧,转念又放松了。呵,季知行就算想使坏,他有那个本事吗?他如今才大二,恐怕连省赛都出不了线吧。
不过,以防万一,王思凯不打算再跟季知行纠缠下去了。况且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抬手看看手表:“行了,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车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着就要离开。
季知行拦住他:“说得轻巧,责任在你吧!”他当时坐在副驾看得很清楚,起步那一瞬间王思凯的车从他右边擦过,快了半个车头抢道撞了上来,责任在王思凯。
王思凯眼睛一眯,刚才他已经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了,这个路口并没有摄像头。而且路面也没有导流线,车道本来就不好划分。当时两辆车差不多是并行,行车记录仪并不能拍到旁边的情况,恐怕从录像中也看不出是哪一方的责任,因此他并不打算认账。
当年被季知行拿住软肋迫不得已多掏了七十几万就已经够他恼火了,今天要是再被逼得掏钱给季知行,那他能窝火一辈子!
他两手一摊:“责任在谁不能光凭你一张嘴吧?”
季知行一扫王思凯,轻轻一笑:“这样吧,都是学物理的,我们来算一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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