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客服

门外的劳动人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这几个人，“怎么回事？不会吧！你们——”

        迟早枝晃起来身子，还被院长助理拉着。大脑好像安了自动警报，她退一步说，“你们是谁？”

        司机要骂mmp了，偏偏客户用一种很年轻炽热的目光看他。

        关你们什么事？

        他举着手机，“爱要不要，再见。”

        等迟早枝自己邀请的司机走了之后，只留下院长助理等人吃惊，他们面面相觑，用着有限的大脑想，如何处理醉酒的女孩子，并且把她送到实习生宿舍。

        几个男人，处理不了一个女孩子。

        他们怎么也想不出处理办法，或者说实习生不敢冒头说话，院长处理因考虑太过完善而无法实施。

        在电线杆子旁，几个人一直磨蹭。

        蒋加：我叛逆心要来了，非要把她扛回去。

        吴聘聘：……

        院长助理：请让我保持安静。

        只好打电话给院里知名的女心理咨询家，“嗨——”

        迟早枝本来站在一边看见电话听筒，兴奋的跟什么似的，非要过来听一听，凑合一下。

        于是，电话打了个寂寞。

        心理咨询师：“怎么啦？刚刚他说的是，你们有人喝醉了。”

        迟早枝：“没，但我一下子变得好可爱，我想加工资。”

        猫猫缠着电话话筒不放，说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吴聘聘：你这样说，我恐猫。

        她一边伸手去摸迟早枝的头，占了个大便宜，肤白貌美的美人谁能不喜欢，相处倒不必了。

        “别碰我，我不玩囚禁。”

        迟早枝说的很慢，跟企鹅一样。

        ＃

        院长助理扶了扶眼镜，怕刺激到她。贫民窟里各种剧本都不奇怪，尤其是疗养院附近，可能是同性相吸。

        不过……

        迟早枝的确，像是器官贩卖中心出来的人。浑身透着一种今天不干了的味道，她有的时候，刚入门很安静，甚至带几分高傲。

        喝醉酒脸红红的，头发依旧保持着气质。说的是隔壁的故事，最近的美术书多厚，迟早枝一个人演着自己的剧本。

        “我想吃绿色的水果，想要一件衣服，好冷啊。”

        “冬天来了吗，我想喝奶茶。”

        她其实很娇气，另外一个实习生给她披上袄，拉好她的拉链，照顾得倒是很棒。

        迟早枝不满，“脖子缠得好紧啊。”

        围巾是紫色的，撒娇是可爱的。

        因为年轻，所以任何姿态都能百分百表达灵魂的可爱。

        ＃

        现场效果不同。

        听到那句不玩囚禁，心理咨询师手抖了，她难得卡壳：“你们那边……说话方便吗？”

        无比方便。

        院长助理叹了口气，找吴聘聘说一声，“你们一个宿舍，赶紧回去吧。别的事不要多管，路上遇见人小心。对了，迟早枝是本地人吧？”

        是。

        迟早枝拿着画本说，“我不是那种装醉的人。”

        心理咨询师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几个人驴头不对马嘴，同屋的舍友吴聘聘跟迟早枝也不熟。

        害——

        迟早枝还攀着吴聘聘的手，很黏人似的，“哎，你怎么不理我啊？不要觉得自己不配，我们一起学习马克思主义吧！”

        ＃

        凌晨的夜色浑浊，几个人磨叽到现在，心里也是有点慌。晚上的危险系数太高，虽然几个人尚有余力，但也怕□□什么。

        迟早枝还死死抱着画本，没腾出手抱人。

        吴聘聘没走，任她扯着，看向远去的司机。

        离疗养院，这里只有一条巷子。

        迟早枝嘴里念了一会儿八卦聊天，逐渐沉默了。她的呼吸声响在耳畔，一点点一点点。

        看样子到了醉酒后期——沉默。

        幸好。

        吴聘聘感叹，“第一次见人这样，醉了之后嘴的开关完全……”

        院长助理训道：“保持沉默，不要背后说话。”

        ＃

        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刻，吴聘聘当初差点被大街路过的撸上车拐走，蒋加被堵到巷子里过。

        社会险恶。

        疗养院聚餐绝不会放任一个醉酒的不知事员工不管，可以送回去病院再出事，不能提前出事，这是责任分配不到位。

        蒋加是个经常组织活动的人，他看到没人带得动迟早枝，自告奋勇说，“我送她回去吧，我开着车。”

        他觉得，这是猫猫。

        迟早枝忽然站起来，又拿起来手机拨个电话，“我，迟早枝，喝醉了。”

        这是她的紧急号码。

        一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

        在外人看来，迟早枝刚挂电话又打电话，今天已经三轮了，蒋加恨不得禁掉她的手机，“祖宗！你冷静一下，多喝水。”

        迟早枝碰掉了水杯，张着眸子看他，很柔软。

        蒋加说，“你记住！我们结仇了，这一周的日程表格你别找我要！你别和我说话！赶紧走。”

        迟早枝跌跌撞撞往前走。

        院长助理眼看着他们离去，这场聚会的消费账单也到了手机上。算是工资相关，倒也不至于分摊。

        迟早枝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瓶酒。

        红色的酒浇到白色的手上。

        她甚至不能顺利地喂自己，今天做的事太多了。

        摩托车的声音路过耳边，蹭了一裤子泥。

        等别人注意到这边，蒋加骂了句，“没人看着她吗，喝过了还喝，再这样可怎么办？”

        迟早枝还笑，她其实不太清醒，“不要报销，这是我的东西。你看看——”

        她炫耀地转了一圈瓶子，蒋加闻到了一股恶魔气味，葡萄酒和栀子混合在鼠尾草里，太致命了。

        有毒。

        ＃

        次日，迟早枝在一通醉意中清醒。她对待水龙头很利索，开了冷水百分百，水十分热烈地浇下来。

        人倒是清醒不少。

        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依然保存着，迟早枝删除了给迟原平打电话的记录，端详着最后一通拨出又挂掉的电话说，“算了。”

        疗养院昨天的聚会有点要命，大家喝起酒来不分男女老少，各位都十分严重。

        蒋加喝吐了。

        吴聘聘一个人脸上红晕也明显。

        她倒好，直接倒了。

        同屋的吴聘聘听见洗漱的声音，喊了句她，“昨天回来得晚，你是蒋加拽过来的，可以看看记录。以后别那么烦人。”

        群里有人录昨天的视频。

        迟早枝不回答她，对着镜子照了照。

        有人说，桃花眼是福气的象征。她就是那种很圆润的眼，由于气质，当你凝望她的眼睛，又看起来很刻薄。

        于是，蒋加一大早在工作群里发消息。

        蒋加：【你不是喜欢我，故意的吧？】

        好像被喜欢的人从来有恃无恐。

        迟早枝：【你实在……想得有点多。】

        ＃

        昨天的视频被这么一打岔，迟早枝倒有勇气看了。

        镜头里的人比外面的好看，天色也太暗了。等看到03:06的时候，迟早枝先是笑自己，啤酒怎么浇头了。

        一个人在那大哭大笑。

        她几乎要别开眼。

        在这个想法出来的前一秒，迟早枝按了暂停键，她伸手触碰屏幕。

        这瓶酒上面有法语chocolat，而……

        迟早枝偏过头，想去洗胃了。

        她再次审核了一遍，确定这是胡七八糟的牌子。往电脑上搜索都搜索不到记录，迟早枝想要严谨一点，她聘用另一个人去查。

        客服：【你好~这边已经收到你的订单。请问你的信息调查需求是什么？】

        迟早枝：【酒瓶jpg】

        迟早枝：【如图】

        ……

        客服听了她的需求，正准备调查酒的产地。账单已经转过来了，她先是用自家资源库搜，没搜到。再去用公众网搜，还是没有。

        这……

        开玩笑的吗？

        他们家收费很贵，迟早枝用的是vip卡，都是有一定消费的可以使用。而介绍人是可以查到的，应该不会有人借此开玩笑。

        迟早枝在线等待，五分钟内还没有回复，她也就知道，可能有点难办，顺便开始上午的工程。

        【果冻疗养院】

        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疗养院聚餐结束，相当于新的变动。所以，昨天他们照顾她也有这个原因。

        昨天聚餐的一批人筛掉了一个，只剩吴聘聘、蒋加、迟早枝。几个人各有优劣，凑合着能配一个团队。

        他们没吭声，没去理那些潜规则。

        外面太阳很大，是个不逢雨的艳阳天。各类医疗器械也会开启，在八点整准时运作。

        疗养院的病人们正在对话。

        老太婆：“我可不喜欢她，小小年纪。”

        病人——那位迟早枝的爱豆以及男主角说，“可别，因为她喜欢我就讨厌她，果然是……”

        一样的宿命。

        ＃

        这可不同。

        病人是疗养院的死挂事，这个形容是方言（编），简而言之，出了钱包余生，但没人来看望过，统统当没爹处理。

        两个人倒也不争论，开始说茶的事。

        “你看这茶，还是多泡几轮好。”

        “不健康，作死。”

        “书上这么写的！”

        “那人家没说是喝完一杯再用一次，你这每次都是物尽其用，明明不一样。”

        两个人说着说着，远处的柳树逐渐吹过风，迟早枝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来换茶。

        病人就那么瞪着她，换个称呼，路人男主带着赏奇葩的表情看她。

        迟早枝目不斜视，她很正经处理这个业务。

        水温：52c。

        茶叶：云南出品。

        她的目光正对着茶叶，它的形色都属于上等。

        病人问，“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迟早枝弯下腰说，“这是我的工作。”

        没有谁能阻挡我的工作。

        为了007！

        她忽然看了一下这个传闻中的路人男主。

        原书：【就像人找不到锚点一样，他也找不到自己的阳光。这还算好，只怕吾命休矣。】

        可是——

        迟早枝心想，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必受别人的可怜。玫瑰自然有玫瑰的好看，而不是背景的烘托。

        病人又好奇了，“你是在追我吗？”

        迟早枝说，“我觉得，你也许知道。”

        ＃

        一个有阅历的男子，不会不知道，那都是虚的。

        迟早枝想到原书的情节，自从路人男主崩溃后，他就装疯卖傻，越来越爱笑了。

        读者看书的时候评论，【很多人都这样。】

        迟早枝站在他面前，那份激情还没有褪去，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表示自己的专属意见，“我不希望你这样。”

        路人男主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去上学，拥有一份普通的工作。

        他听到这句话就笑了，“什么啊？你当自己是残暴的君主吗？”

        茶杯里的水晃动出水波。

        她不是。

        ＃

        接下来，迟早枝照理完成所有应该做的规划，然后长呼了一口气。

        实在是尴尬到不能开口。

        两个人按照社会上的标准，可能是暗恋。

        就像所有穿书的主角一样，迟早枝是冷漠的，她不会透漏自己的底牌。

        日后，迟早枝会站在陡峭的地方告诉他，“我不会因为别人不喜欢我而失望，你会，因为你想要被人喜欢。”

        ＃

        那边比她想象中的认真。

        到了六点，客服给她留言：【你好，请问有多余的信息吗？】

        迟早枝：【……】

        迟早枝：【是没有吗？】

        客服不准备说不可以，它归类了一下表示，【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残缺数据库。另外，如果这是新品，过两天也会自动录入。】

        迟早枝：【好……】

        客服：【我们业务是有保证的，亲。具体可以看看好评，大家都很满意。】

        迟早枝：【我怕这次我不满意。】

        她犹豫半天，还是准备打个补丁。

        迟早枝：【昨天是朋友的聚会，不知道这是不是私人定制。我想先查查。】

        客服：orz居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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