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攻城

皇后来的时候，虽然强装镇定，但是长长的护甲依旧颤抖不已，发出轻微的碰撞之声。
“贾氏！你做的好事！”轩辕逸一掀内室的珠帘，带着怒气，那帘子噼啪作响，吓得贾芳浑身一个激灵，“哐当”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臣妾……臣妾不知是何事……”贾芳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磕头，浑身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只有抵死也不认罪，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反正，刚才那湖边根本没人发现自己。
“还想抵赖？”轩辕逸压着火气，一步一步走进贾芳，每一步都好像要把地上踩出一个坑。他走到贾芳跟前，用脚尖抵着贾芳的额头，逼得她抬起头来。
贾芳的目光游离，不敢抬头看轩辕逸，只是把目光往后面瞧，“臣妾今天一直未出宫，恕臣妾驽钝，不知道错在何处……”贾芳慢慢抬起头，伸长脖子往后看，“颜嫔妹妹……可好？臣妾听说……颜嫔妹妹……落水了。”贾芳断断续续地说，很想知道颜画儿的死活。
看皇上这么生气的样子，大概是死了吧？
死了好！一了百了！只要自己抵死不认真，皇上也奈何自己不了，等着父亲在前朝联络大臣为自己说些好话，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轩辕逸的眸子，冷的滴下水来，“你那长春宫离着御湖那么远，怎的颜嫔刚一落水，你就知道？”轩辕逸冷笑。
“臣妾……臣妾刚才在……在御花园喂鸽子，听到一阵嘈杂，一问，才听说是颜嫔妹妹落水了……”贾芳急忙狡辩，“妹妹可安好？要不要叫家父来瞧瞧？”贾芳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使劲儿往后看。该死的，颜画儿到底死没死？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呵……”轩辕逸一脚踹进了贾芳的心窝子，“你还敢抵赖，刚才还说一天没出宫，这会儿又说在御花园喂鸽子！”轩辕逸蹲下身子，狠狠盯着贾芳，浑身的压迫感让贾芳僵在原地如一尊泥像，即便被狠狠踹了一脚，疼的浑身打颤，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看看这个！你还有什么话说！”轩辕逸丢下那块颜画儿抓到的朝服碎片。
“臣妾……我……”贾芳一头冷汗，看着眼前这块碎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饶是她再傻，也认得，这块布料，是自己朝服上的布料！整个皇宫，皇后的朝服，可只有自己有！
“许是……许是……刚才逛御花园……臣妾的衣服……被树杈勾到了……臣妾……我……刚才一紧张……忘记……忘记了去御花园喂鸽子的事儿了……”贾芳已经语无伦次，冷汗，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贾氏！你不要再抵赖了！我刚才，在湖水的倒影里，看到了你的脸！”颜画儿撑着身子下地，一掀帘子，虚弱地走了出来。
“画儿！你下来做什么？交给朕便是！”轩辕逸见颜画儿只穿着中衣，就走出来，急忙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替她披上。
颜画儿走到贾芳跟前，冷冷地说，“我刚才看到你了！”
“不……不……不可能！”贾芳声音尖利，大喊，“我刚才离着湖边还有二尺远，我不可能在湖水里有倒影……”
“呵呵……”颜画儿好笑地笑了笑，“贾芳，看来你真的去了湖边。”
听到这话，贾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是了，自己应该说在御花园，没去过湖边……说什么离着湖边还有二尺远……
自己，中了颜画儿设下的圈套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轩辕逸一声怒喝。
贾芳已经彻底绝望了，自己已经相当于招供，根本没有回还的余地，唯一可能的，就是求皇上从轻发落，“皇上！臣妾都是因为记挂皇上啊！臣妾是嫉妒颜嫔，臣妾……没想害她，臣妾就是跟她闹着玩……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掉下去了！皇上！颜氏也没事，臣妾愿意做牛做马伺候颜氏，不，伺候颜妹妹……皇上开恩啊皇上！”
“贾芳！杀人未遂，迫害皇嗣，按律当斩！”轩辕逸冷冷地说，“来人，把废人贾氏除去凤冠、扒下朝服，关押到祠堂！长春宫封宫！”
“皇上……皇上……”贾芳哭的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大喊，“臣妾都是因为太在意皇上啊！皇上！你忘了几年前跟臣妾大婚的时候……臣妾是你的结发妻子啊皇上！”
贾芳一边哭，一边被人扒去凤冠朝服，头上的珠翠也全都拔掉，一头乱发披散地如同鬼魅，一身白衣，被侍卫连拉带扯，拖走。
颜画儿看着贾芳被带走，心里一颗石头才落个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晕了过去。
“画儿！”好在轩辕逸就站在颜画儿身边，一下子抱住了她，快步走进内室，对郭斌说，“快来看看！怎么刚醒又晕了”！
郭斌细细把了脉，眉头皱了又皱，“娘娘……”
“怎么了？有话快说！”
“娘娘，不只有落水受寒的迹象……这……这脉里……还有下毒惊厥的迹象！”郭斌奇道，“说下毒……也不准确，就是……外物刺激……导致梦中惊厥、胎象不稳，再加上这次落水受寒……”
还没等郭斌把话说完，红鲤眼尖，突然尖叫了一声。
“快看！不好！娘娘……见红了！”
果然，在轩辕逸抱着的颜画儿的身下，一片血迹，殷红了白色的中衣，隔着中衣，氤氲了出来！
“郭斌！快点！朕要大人孩子都保住！”
“是！臣……姑且一试！”
郭斌皱着眉头，再次翻开了药箱。
中毒加落水受寒，引起了小产，还是刚刚在三四个月的时期，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保住。“你们，快去烧艾……”郭斌吩咐完，拿出了银针。
这次施针，废了郭斌好几个时辰。
郭斌施针了多久，轩辕逸就在旁边看了多久。
一遍遍地施针，郭斌已经浑身几近虚脱。
不过好在，颜画儿的出血，有抑制的迹象。屋子里，充满了艾草的味道。
“如何？”轩辕逸见天色已经大黑，等了几个时辰的他，还是禁不住开口问。
“到了关键时期。”郭斌闭气凝神，“微臣需要在百会穴上下最后一针，之后需要娘娘带着针静卧一晚，若是明日之前不会小产，孩子就保住了，大人也无虞。如果……”
“你施针。朕守着她。”
就在郭斌下针的一刻，外面小升子突然急匆匆地进来，拼命压着声音却还是止不住颤抖，“皇上，贾远程……带兵攻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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