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答疑解惑

戚帝坐在肩舆上，其余人都步行，但是人们都有点儿缓慢，兰贵妃靠近了皇后，说道：“这不是什么筷子什么苹果，您德高望重竟然也不帮着太子把把关，娘娘真是让太子成为了须眉浊物，这以后怎么得了呢？”

        皇后只是雍容华贵的一笑，说道：“有些人是天命神授，这以后无论是与不是，亦或者说似是而非，这皇上的位置，绝对是太子端华，而与你子关系不大。”

        “这不过是玄天师的一句话而已，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姐姐就好好的烧香礼佛好好的祷告自己吧。”兰贵妃一边说，一边刻薄的笑了。

        皇后看着兰贵妃，也是一笑，说道：“本宫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出来吗？要是皇上果真想要起用南郡王，不会等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们痴人说梦而已，齐东野语，说来也是无聊透顶。”

        “娘娘不要满打满算，太子一把骨头比盘中餐都不如，以后果真是可以做皇上？”她一边说，一边凉飕飕的走远了。

        而身后的皇后冷冷的跺脚，“该死的贱人，不过是江南一个贱人而已，怎可欺负到我的头上来！贱人无礼至极，贱人！”

        今天的机会很好，可以激怒高高在上的皇后与端华太子是最好也没有的，兰贵妃为了轩辕锦宸，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她忍辱负重很多年了，已经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雷厉风行的深宫妇人。

        机会纵然是转瞬即逝，她也很快就可以抓得住一星半点，而端华太子听到母后刚刚与兰贵妃的片言只语，立即走了过来，站在了母后的身旁，“母后，儿臣扑杀此獠，母后意下如何。”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宝剑，皇后一个响亮的耳光丢了过来。“退下，愚蠢之极，这样的话也是一个储君应该说的，你应该笑着对待她，毕竟她也是你的母后，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温柔刀，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儿臣气急败坏，并不知道，不过儿臣还是……”

        “退下，今天你一个字都不可以说，从现在到宴会结束！”皇后冷冷的开口，端华纵然是有桀骜不驯，不过深知母后这几年的举步维艰，也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违拗母后的，只好黯然失色的退了回来。

        不过手中的拳头并没有立即松开。

        旁边的三皇子轩辕长远走了过来，轻轻的挥舞了一下孟宗竹的折扇，一笑，“殿下，我想要告诉殿下一个道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要是殿下听不懂，那么还有一句话，应该殿下是可以听得懂的，您是听还是不听呢？”

        “这，你说！”端华看着笑眯眯的三皇子轩辕长远，要是他知道母后刚刚的“笑里藏刀”是这个意思，或者一切就很好了，但是他分明是一点儿都不明白的，而是一个十足十意气用事之人。

        “打蛇打七寸，兰贵妃的七寸在哪里？在轩辕锦宸的身上，你要是明白了这一点，一切也是很好了。”轩辕长远说完以后已经扬长而去了。

        良久的沉默以后，端华太子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不但是轩辕长远笑了，就连旁边的九皇子都笑了，今天他们暂时化敌为友，目的就是先让这个自以为是的端华太子跌落下来，以后有的是力气去惩治别人。

        这样一想，两人都笑了，轩辕长远说道：“九弟笑什么？”

        “三哥的手段比父皇厉害多了，父皇是二桃杀三士，而三哥则是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决胜于千里之外，让人佩服，佩服。”九皇子一边说，一边凑了过来。

        轩辕长远冷冷的挥手，“九弟，话已至此，不可靠近。”

        这九皇子也是知情识趣之人，挥挥手已揖让三哥到了前面去，轩辕长远一笑，慢慢的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很远的距离就看到了金谷园。

        金谷园。

        整个建筑，几乎是屹然水上，花厅有一排排圆形的拱窗。可以将外面美丽的光线给收拢进来，也可以登高望远，斜晖脉脉水悠悠都可以看在眼底。而最为好的是，这金谷园中丝竹管弦的声音，几乎是一点儿都听不到。

        隔绝在外。

        过了转角的石砌，戚帝已经从肩舆上下来了，前面的内侍监手执雀扇与熏香炉一左一右的到了这里，轩辕锦宸轻轻颔首，并没有行大礼，整个人虽然是鞠躬行礼，不过照旧尽显一种旁人不会有的雍容与华贵。

        “少礼，”戚帝挥了挥手，轩辕锦宸巴不得这两个字，很快就站直了身姿，然后坐在了那里。

        戚帝按照自己的位分坐好了，看着每一个皇子都按部就班坐在了那里，一时之间，只觉得皇城中尚且还不算人才凋零，连续的拱门与回廊将正午的朝阳爆射了，戚帝的目光看着轩辕锦宸。

        但是很快又看着轩辕锦宸身后的那个人，轩辕锦宸感受到了一种危机的视线，而罗千金也是感觉到了，想要伪装空气都不可以，只好低头，看着地面。

        这样子要是还不可以，那么今天真是天要亡她了。

        挑高大面窗的花厅，让人心神荡漾，文雅精巧而又不乏舒适，人们都按部就班坐在了这里，左面是女眷，右面则是男宾，从第一个开始就是轩辕锦宸，二皇子因为早年的时候已经夭折，所以替补的是三皇子轩辕长远。

        接着就是几个其余的角色，太子端华因为与众不同，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戚帝的目光轻微闪烁了一下，看着左右两旁的人，看过了以后，轻微一笑，说道：“好了，你们都来了，甚好。”

        “奏乐……”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都说古代的音乐是黄钟大吕应该属于比较高雅的一种范畴，罗千金仔细的看着，有内侍监与乐人将编钟轻轻的敲击起来，音乐声行云流水，让人听完以后真是觉得心旷神怡不少。

        戚帝困倦了，所谓春困秋嘛！一个成天斗心思之人，要是不困倦是假的，戚帝轻轻的摁压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的舒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这第一曲完毕以后，戚帝调整了一下坐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说道：“这音乐如何？”

        这样一问，有人反应过来了，但是有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了的人，按照庚齿的排列，也是不敢立即就开口说话的，只好慢慢的等待着，等着前面人。

        轩辕锦宸看一看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此乐曲比之于当年的黄钟大吕，几乎也是可以持平，臣以为很好，美中不足的是没有了舞蹈，所谓载歌载舞，应该这样比较好。”

        不卑不亢的说完，轮流到下一个了，端华轻微一笑，说道：“肉，肉。”

        寂静中又有人开始爆发出来惨笑，这一次就连旁边的宫人都开始笑起来，而戚帝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愚蠢之极的孩子。

        “你说什么？”

        他立即摇头，几乎忘记了，母后让自己保持沉默来着，所以目前的端华是一个字都不敢说，而皇后娘娘也不是非常懂得这个六艺，只是轻微一笑，说道：“皇上，太子不是路路通，这音乐的事情向来是女子……”

        “皇后，孤要是没有记错，从一开始，三岁的时候，孤就让人教授太子学习诗书礼乐了，但是到目前为止，太子还是老样子！”

        “是儿臣错了，儿臣以为这音乐好是好，但是确实美中不足的是需要几个女子过来跳舞，需要几个女子……女子……”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高高在上的戚帝，戚帝的眉宇紧紧的有了褶皱，听到这里不甚满意的皱眉，这音乐应该是男子过来跳才正确，这端华太子满心都是女子，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子的身上。

        戚帝重重的挥了挥手，看着旁边的一个人，“老三，你说说，孤知道你向来是非常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的，六艺中你也是钻研的比较多。”

        轩辕长远得到皇上如此的器重，几乎是喜形于色，因为看得出来，王储不是太子与轩辕锦宸，绝对就是他了，轩辕长远轻微一笑，唇畔有了一个自鸣得意的弧度，说道：“儿臣以为……一辞莫赞。”

        “果真？”

        戚帝的眉宇跳动了一下，轩辕长远不是傻老帽，刚刚观看戚帝的神色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就算这音乐是非常差劲，也是需要好好吹捧的，更何况这音乐确实是非常好，好到了让人几乎怀念的感觉。

        老实说，这一问一答的游戏，就连罗千金都想要参与的，不过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还是一个阉人，所以完全是没有资格的，戚帝得到了他的答案以后，说道：“甚好，甚好。”

        罗千金也觉得“甚好”，当然了是基于轩辕长远的回答，什么叫做“一辞莫赞”说好听点叫做给了音乐最高的评价，要是说不好听，就是自己完全是不知所云，只是一个很好的马屁而已。

        罗千金一笑，低头看着脚面。

        而戚帝好像是很会捕捉一样，轻轻的将目光看了过来，说道：“金子，你以为如何？”

        罗千金第一反应就是一怔，不会吧，这样快就轮到自己了，她几乎是没有办法去回答的，不过还是调整了一下语声，说道：“奴才以为，编钟的声音很好，几乎让人心旷神怡，绕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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