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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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茫茫，弯月如钩，船只穿梭于蒙蒙雾蔼之中，若隐若现。
狂风怒吼，船身陡然倾斜，小妖们死死的抓住桅绳，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眼眸流转至黄泉处时，云唤月的目光稍稍停留，心中略有所思。
方才答应上船时，只是一时意气，便没有多加思索。如今细细想来，倒觉得这人是此举分明是故意要将她们带到倏谷的，可是，他的目的何在呢？
一时没有答案，云唤月便也没有再多想，闭上眼，自顾自的休憩。
“妖王在此坐拥美人，可是悠闲的很呐。”
一个尖细刺耳的身旁在船舱内响起，本就没有入睡的云唤月和陌羽亭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船舱内不知何时多了个红发妖精，长的好生妖娆妩媚，风情万种。
只见那女子虽在和黄泉说着话，眼睛却很不友善的看着云唤月和陌羽亭两人，特别是在看向云卿珏时，眼中更是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意味。
“我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狐妖来过问。”
红发女子这立刻恍然大悟一般，笑眼盈盈的靠到黄泉身旁，“王的事自然是轮不到我过问，不过，有些事，是一定得王亲自过问的。”
黄泉并不正眼看那女子，而是一甩衣袖，将女子重重的摔到了船舱的木板上，“有话就说。”
女子倒也不怒，妩媚的轻轻抬起手指，沾了沾嘴角隐隐溢出的血，放到鼻尖轻嗅，“王何须着急，不如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听牡丹给你慢慢道来。”
黄泉起身，一脸冰冷的走出船舱，并令所有小妖都隐到了合舱里去。
女子这才满意的勾唇一笑，缓缓起身，妖娆的将背后的头发理到胸前，尾随黄泉走出船舱。
走到舱口之时，女子还回头饶有意味的看了舱内的云唤月一眼，道，“王喜欢圆滑世故的女人，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
云唤月似有疑惑，待要抬头询问时，船舱内已没了那女子身影。
陌羽亭却好似懂得了那女子言语中意味，低下了头，心里暗自叹息。
瞥见陌羽亭神色有些古怪，云唤月心中再次觉得不安，“陌姨，你和娘亲，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陌羽亭抬头，温柔一笑，“没事，唤月，别想太多了，休息吧。”
云唤月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问，不知怎地，突然感觉一股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没来由的，就睡了过去。
陌羽亭起身走到甲板去时，已没了那红发妖女的身影，只留下黄泉一人独自站在甲板上遥远着漆黑一片的海面。
“为什么？”
黄泉转过身，衣袖一挥，一把木椅出现在了身后，他轻轻的坐在木倚之上，望着面前似乎在质问自己的女子，“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这是你和宁儿之间的事情，何苦要牵扯到下一代身上。”
黄泉冷冷一笑，“当初我还是小妖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的一个魂魄，结果它变成了冶致，流落到了人间，认识并爱上了馥西宁，本来他是可以很幸福的，可是，馥西宁却抛弃了他，以至于他孤独终老。”
陌羽亭似乎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一步。
“可这并不关唤月的事。”
黄泉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怎么，怕了？呵，你以为，我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么？冶致不能得到自己所爱，那是他没有福气，我又何必继续追究。”
陌羽亭松了口气，却被黄泉的下一句话又将心提了起来。
“不过，有些东西，你们还是应该还给她吧？比如，她的冷漠、狠心、毒辣、桀骜不驯。”
陌羽亭别过头，“这些东西，卿珏根本不需要。”
“怎么，馥西宁转世重生的时候只要了这几样东西，到了她这儿却偏偏要夺了她这几样东西？”
陌羽亭顿了顿，竟无言以对。
黄泉脸色似乎沉了沉，变得有些落寞，“有了这几样东西，她便是当年的馥西宁，便是那个冶致一生追求的人。”
陌羽亭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黄泉语中意味，“可你要知道，你不是冶致，唤月也不是宁儿。”
“那又如何？”黄泉笑了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是否依然如故。哦，忘了告诉你，牡丹刚刚已经把云唤月身体内那几样带来了，现在，大概已经回到她体内了。”
陌羽亭回头望了望船舱里的云唤月，转头一脸愤懑的看着黄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给了她这些东西，她前世的记忆就会冲破封印慢慢回到她脑海当中的。”
“有些东西她注定是要面对的，难不成你们还打算瞒她一辈子么？”黄泉理了理袖，不理会身后一脸愤懑的陌羽亭，径直往船舱走去。
眼眸流转至云唤月处，目光不自觉的又多加停留了几秒。
冶致，你说，她给你的感觉，能否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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