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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昔回忆


在看见洛宴宁的那一刻,白芷才彻底松懈下来所有的防备,朦胧着眼道:

        “小姐,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白芷觉得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今天流干净了,在过往的十几年里,她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你别动,好生让我看看,可有伤到哪?”

        洛宴宁从上到下好好的看了一遍,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吓,也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她犹记得,在梦境里,前世时,她为了替父兄正名,彻底惹怒了容瑜。

        而她的一时冲动,却是换来了白芷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的痛楚。

        她在一旁被人死死拉住,白芷离她那么近,近到血腥味就好像是荡在鼻尖,又远到明明自己伸出去了手,但是却始终差一步。

        所有人都拦着她,那些丫鬟和嬷嬷死死的按住她。

        她惊慌到什么也顾不得了,衣袖发髻都乱了,浑身狼狈不堪,可依旧是不管不顾的抓着挠着,好像是再声嘶力竭一点就能保住白芷性命。

        起先还能听到白芷的闷哼声,再后来,什么也没有了。

        那些人把她的嘶吼和挣扎一并的泯灭,他们笑着,旁观着那个哭得狼狈的人。

        那一地的血污里,死了一个,也终此毁掉了另外一个。

        她痛恨自己为什么挣不开双手,痛恨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她眼睁睁的看着昔日亲近自己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

        梦醒时分的心悸,那些后怕,在这半月余中,逐渐的变成了两个字。

        容瑜。

        既然他如此看重权利,那么今生,她必要他狠狠的从上面摔下来。

        她要他把那些梦境里无能为力和心灰意冷的苦楚通通都尝一遍。

        她还要他珍视爱惜之人之物,一生不得。

        “小姐?”白芷好似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洛宴宁在这一声中回过了神,勉强露出一个没事的笑来。

        见她双眼重新变回往日的模样,白芷才歇了一口气,只是眼泪始终止不住,一个劲的往外冒。

        洛宴宁触及白芷脸上的泪痕,只觉得梦境里那滩血也到了眼前。

        “没事的”,她顺着白芷的后背,声声安抚道:

        “我已知是谁动的你,我们明日便去讨回来,不要怕,白芷,你且相信,我只要在一天,就绝对不会再容忍这样事情发生第二次。”

        白芷茫然的直起头来,只觉今天小姐总有哪里是格外的不同。

        回廊阴影处,楚矜站立其中,半张面孔隐在黑暗里,叫人辨别不出情绪。

        他正对的那个方向,恰好是洛宴宁和白芷所在的地方。

        只要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便好。

        他前世就是这样想的,为此从始至终,不再敢逾越半分。

        卫津感觉到他的愁思,只道:

        “王爷的一片苦心,洛家姑娘迟早会明白,依属下看,经过今天这一遭,洛姑娘必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五皇子了。”

        楚矜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出神,许久,问出另外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前世身归何处?”

        “自是不敢忘”,卫津沉声道,“京郊皇城坡”。

        不知是风惊动了走廊的薄帘,还是那些亡灵闻得那血肉堆砌之地,在无声哭泣。

        世人皆传勤王在流放途中死于乱寇手中,但鲜少有人知,敌寇做乱之时,镇北侯早已驻兵其地,那些敌寇还未能惊起水花,便被一一剿灭。

        他家主子,身死之地,乃是那距离京郊不到二十里的皇城坡。

        与镇北侯一家,齐葬一处。

        马溅血蹄,人倒血泊。

        那不到三百余的士兵,本只是久居北方,心中思念京都家人,才特地请命跟从镇北侯一路返京。

        前一秒,他们还在欢笑把家还,后一秒,便是三千皇城兵的包围。

        一句“镇北侯举兵造反”便堵去了他们所有的生路。

        镇北侯率其三子奋力挣扎,却终究躲不过无数直冲面门的杀机。

        楚矜仍记得,那日血好似怎么也擦不干净,别人的,自己的,皇城兵的。

        他亲眼见洛家那个恣意少年躺在血泊中,他曾听闻那个姑娘言笑晏晏的喊那个少年“三哥”。

        他从未那样慌张过,人群中有人在解释,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哭泣。

        血糊了眼睛,让人辨不清此时是在人间还是地狱。

        他颤抖着手拼命的想要护住她所有在意的人。

        最终却是无数刀剑没入身体。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单薄身影独自纵马前来,下马便瘫软在地,放声长哭。

        那三百冤魂混淆着风声,回应着那姑娘的悲戚。

        他尸身倒于不远处,落寞的长葬于此处。

        血染东风,却无人去慰一句,“你莫要哭,前路长长,你父兄英魂会护你长宁。”

        楚矜仰头看天上繁星,若是亡魂有灵,此时应该是在看着他们的吧。

        楚矜自言自语道:“我前世以为,她觅得良缘,我便不该多加打扰”。

        那短短一生,回味起来,到头竟是无一点甜滋味。

        “我以为,容瑜那般世无双,是会对她好的”。

        他原本以为时间是良药,到头来才发现是苦酿一杯。

        苦涩蚀人心,懊恨记终身。

        楚矜喃喃道;“我视若瑰宝,小心翼翼不敢沾染半分的人,到头来竟换得他容瑜如此对待,他为权为利不择手段,丧尽人伦。”

        闭眼便是血泊,喘息便是血腥,心中挂念的,始终是那个再无所依之人。

        楚矜目光冷若寒霜,“此世,我必要为那冤死英魂,镇北侯满门,向他容瑜好好的讨要一个说法。”

        容瑜来的时候,一入眼便是地上蜷缩着的人影。

        周仓恍惚中看见了自己苦苦等候的人,他不顾周身疼痛的挣扎着,一点点的向着容瑜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五殿下,救…救救属下……”

        作为容瑜最信任最得力的暗卫,周仓自认为,容瑜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的。

        容瑜触及他的目光,本欲张口说什么,但是又忽的忍住了,他眼神复杂绕开了周仓,直接走到了楚矜的面前。

        一来便是关切的问道:“听说皇叔白日里遭了刺客,可有伤到何处?”

        容瑜任何时候都好似有临危不乱的本领,他善于隐藏,在外人面前,无论何时都是那温和模样。

        楚矜瞧着这张脸,就想到自己前世也是被他一幅无害模样给骗了去。

        天下不择手段的人诸多,擅暗箭伤人之人更不在少数,他容瑜便是其中的翘楚。

        楚矜假笑了一下,“自是无碍。”

        不等容瑜再出声,便幽幽道:“你既然来了,那看来刺客也该开口了。”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左一声右一声的瑜儿,不知道还以为这两叔侄关系一定是不错的。

        可等人真的到了眼前,楚矜却恶寒到连这个人名字都懒得喊上一声。

        容瑜不解看了周遭一圈,“皇叔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来与不来,与刺客开口有何关系?”

        陈钟远远的站在末尾,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更是不想蹚这摊浑水了。

        如今圣上尚未立储,朝中大臣却已纷纷站队,他原本也不想要依附不受宠且无母族支持的五皇子,可碍于形势所迫,那几位殿下又眼高手低,自是看不上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

        只能降而求次的选了五皇子。

        谁不想要高官厚禄,图个好前程。若是赌对了,那便是万般荣耀,他甘愿为为此一搏。

        他就这样在容瑜的安排筹谋下,攀上了兵部尚书,两家如今正在议亲,本是好事将近。

        可今夜被勤王这一闹,难免和五皇子之间心生芥蒂,且又从平日相处来看,五皇子容瑜也不像是表面那般温润谦和。

        依附所讲的便是一个信任,若是无了信任,可能某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感受到容瑜的视线,陈钟假装不知的低下了头。

        他要趁着路还没走死之前,去另谋一条生路。

        容瑜视线一周转了下来,却不见能给他解惑的人,他就好似是真一点也不知道一般,茫然的又把视线转到了周仓身上。

        周仓热切看着他,甚至爬动了几步。

        楚矜看他演得够辛苦,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便道:“你且看看,识不识得这人?”

        容瑜真就聚神的看了片刻,转而摇摇头:

        “不知,我来的时候,听闻刺客要见我,还真以为是我手下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奇怪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既是称我的人,那就让他拿出信物,平白无故嫁祸于我,我没认的道理。”

        周仓抓地的手在他的话语中渐渐的停了下来,勉强扬起半边身子,难以置信的唤道:“殿下?”

        可奈何容瑜只是波澜不惊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建议道:

        “皇叔,此等不知死活之人,您还留着做什么,早日杀了,王府也早日清静。”

        周仓恍惚。

        殿下只要说出原委,那便能证明他不是刺客,也就不必丢命。

        他不解,为何容瑜不愿替他辩解。

        “是吗?”楚矜观摩着他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地上仍旧不死心的人,轻笑道:“那瑜儿替本王动手如何?”

        容瑜看向他,却见他脸上无半分的说笑。

        楚矜继续道:“本王胆子小,此等杀生之事,做了恐做噩梦,既是你这么提议了,那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办。”

        话落,容瑜便看见,小厮已经拿着剑在旁边候着了。

        一等他看过来,便呈上一送。

        叫他拒绝不了。

        容瑜死死的盯着那柄剑,悄无声息的捏紧了拳头。

        他本是料定勤王不会自己动手,才故意说这样的话想要激一激他的态度,好斟酌一下如何能把人给弄出来。

        可谁知道他竟然顺着自己来。

        可那些不甘愿的情绪又无法流露出半分,容瑜强压住心中不悦,极快的在脑海中搜寻解决办法。

        周仓不能杀。

        作为暗卫,他的办事能力是容瑜有目共睹的。

        若是没了他,短时间内他再难养出第二个周仓。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周仓突然奋力的扬起头。

        只是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一只游隼便从天而降,直奔他双眼而去。

        尖喙一点,爪尖一挠,在一阵尖叫声中,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一声彻天长嚎。

        只见周仓竟是活生生的被啄下了眼球,空余两个血淋淋的眼眶。

        游隼站在墙沿上偏头看了一会自己的得意之作后,便腾跃而上,不一会便消失在天边。

        周仓双手艰难抚面,疼得满地打滚,此时根本顾不得身上银针,胡乱挣扎。

        这悚人一幕,看得人胆战心惊。

        就连容瑜,也是当场楞在了原地。

        只有勤王,看着游隼消失在视野中,低头又见大家神色各异。

        可人只要没死,动手的事情还是容瑜的。

        楚矜好整以暇的催道:“动手吧,再迟一会,血都要流到门口了,平白沾染了晦气。”

        晦气二字,也不知是说谁。

        容瑜抽出剑刃,凝着地上瞎了眼正死死挣扎的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着牙送出了手。

        剑刃没入胸膛,带出的血花溅了一地。

        而另一边。

        洛宴宁正在给站在窗沿上的空青擦拭着喙。

        只见它高昂着头,一会伸左爪,一会伸右爪,好似享受一般的由着人把它身上的血污给擦干净。

        白芷在一边见了,都感叹道:

        “不亏是三公子养的灵物,这仰头等表扬的样子都跟三公子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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