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次当值

谢俞川今天早上入宫当值，仔细观察，谢俞川眼底青紫，似乎昨夜都没睡好觉。

        谢俞川平日里鲜少做梦，可是昨夜整整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光怪陆离，所官服饰也并非景朝服饰。

        而且，谢俞川还梦到了昨日见过一面的皇帝。梦里，他们似乎关系十分不好，皇帝要杀他，很多人要杀他。谢俞川一直逃一直躲。

        这个梦做得疲惫至极，梦中一切又真实清晰得仿佛真是发生过的。

        谢俞川摇了摇头，把这个梦归结于自己可以做御前侍卫，太过兴奋了所致。谢俞川收拾好东西就向皇宫出发了。

        李翊丞算得上是位明君，但在谢俞川那，李翊丞打算做回小人。谢俞川若不同意和他在一起，李翊丞就算是要绑也要把谢俞川绑在他身边。

        有些事情的发生总是在常态外，谢俞川就是那个例外。李翊丞想亲吻那个少年，想抚摸那个少年，想彻底占有那个少年。李翊丞在克制和忍隐着，他怕立刻向少年表明了心态，会把对方吓坏。

        当今天子，景朝的皇帝李翊丞可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李翊丞十四岁登基为帝，当时朝堂政局混乱，分裂成以随王，丞相，赵元良为首的三派。这三人仗着是先帝的托孤大臣，本来皇帝满十八就应该亲政，但迟迟不肯交权，并对皇帝的决定处处约制。

        但是皇帝也不是软的主，从十四岁登基到他二十岁那年，短短六年，已经让这前朝的三位权臣纷纷告老还乡。从此，李翊丞独揽大权。

        往后又七年，也就是现在，景朝在李翊丞的治理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匈奴不敢来犯。

        除此之外，天下人最津津乐道地就是李翊丞和他的皇后尉迟以菱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一个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定北大将军的女儿，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次狩猎，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互通心意，情定终身。

        但这一切都是假的，至少遇见谢俞川以后，李翊丞心里只有谢俞川一个人。

        皇帝根本不喜欢皇后，皇帝不过是看重定北大将军的兵权才封尉迟以菱为后的。皇帝要兵权是为了制衡朝中三派。这是事实，但是却是万万不能提的。

        “俞川谨记。”要不是逍飞告诉自己，自己万万不敢相信皇帝和皇后被世人传讼的爱情是假的。

        别看逍飞长得五大三粗，心倒是蛮细的，讲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结，“这些你一定要记住。否则，出了什么差池，小则免职，大则——死。”

        “是。”谢俞川心中反复念叨皇帝对猫狗过敏。

        逍飞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陛下吩咐过，你刚刚入宫，就算你出错，陛下也不会怪罪你。”

        逍飞之前一直知道陛下心里有个意中人，不过，也是昨日陛下让逍飞出宫办那件事情，才知道陛下的心上人竟然是谢俞川。

        陛下一直很孤独，要是有个知心人陪着，逍飞还是乐见其成的。可若这个人是谢俞川，逍飞觉得恐怕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陛下怕是会用强才会得到谢俞川了吧。

        逍飞事情都交待差不多了，就领着谢俞川来到了御书房。

        等真正进了御书房的门，谢俞川看这御书房倒是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不是像外界传闻的帝王居所那样奢华。相反，十分朴素，没有摆放什么物件，除了书就是奏折。

        “陛下正在上早朝。”逍飞道，“陛下每日用过午膳后，就来御书房处理政务。”

        谢俞川跟着逍飞在御书房看了一圈，逍飞说，“门外有侍卫守着，你需要在御书房内守着，你在那个位置就好，站着还是坐着你可随意，只要不打扰到陛下就好。”

        “知道了。”谢俞川爽朗一笑。

        谢俞川这一笑倒真是少年意气，似朗月入怀。

        逍飞觉得陛下喜欢谢俞川也是情有可原。逍飞脸色一红，干笑道，“你倒真是长得标志至极。”

        谢俞川听逍飞夸自己，也笑了笑。突然间感觉命运也没那么不公平。他感觉自己现在时来运转，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让人可怜不屑的谢俞川了。

        不到午时，皇帝李翊丞就来了，谢俞川看着皇帝，已经没有上一次见面那么紧张了。

        皇帝来了，先对逍飞说，“你先退下吧。”

        逍飞告退离开。

        皇帝在谢俞川面前站着，也没有坐下的意思。这样，谢俞川也不敢乱动。

        皇帝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大笑了一声，心情格外得畅快。

        谢俞川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皇帝正在看自己，吓得心突突跳，马上又低下了头。

        皇帝伸出手，揉了揉谢俞川的头，心想，“真可爱，以后就是我的了。”

        皇帝那边喜悦，谢俞川这里就是担惊受怕了。

        皇帝轻咳了声，“头上有叶子。”

        谢俞川，“？”叶子呢，为什么要揉我头？

        谢俞川耳根发红，就算谢俞川没抬头，也能感受到皇帝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以后就在朕身边跟着了。”皇帝首先打破了沉默，“不用怕朕，就算你做错了什么，朕也不会怪你。”后一句话皇帝贴在谢俞川耳边说。口中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打在谢俞川的耳根，皇帝的声音也格外低哑。

        “是。”谢俞川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他觉得皇帝对他的态度太怪了。

        皇帝知道循序渐进，他要把他的心思一点一点透露给这个耳根爱红的少年。

        “你过来帮我研磨。”李翊丞转身去处理政务了。

        谢俞川在御书房内守着，皇帝还真是忙，一个时辰不到，已经送走两位来求见皇帝的大臣了。

        这不，又来了一个。

        “户部尚书贺致求见。”外面太监用尖细的声音道。

        “宣。”

        然后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官服的老头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老头行完礼后就开始说，“南方那边水灾不断，修筑河堤等的拔款已经拿了出来，至于去南边监工的钦差大臣的人选，臣筛查出来了两个人，这是这两个人的详细信息。”老头递给皇帝一张纸。

        “这两个人选都不错。”皇帝点了点头，“让这两人一起去吧。”

        “两人都去？这两人向来不和。”老头有些诧异。

        皇帝把笔放下，沉思了一下道，“这次南边的水灾严重，两个人一起去，互相监督。朕知道这两个人不和，正是不和，才不会同流合污。”

        “但是这两人不和，一起去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老头显然有些担心。

        李翊丞摇了摇头，“不会。他们巴不得多做一点把对方比下去，也会谨慎行事，避免对方抓到自己的错处。”

        “陛下英明，倒是臣多虑了，那臣先行退了。”老头起身离开了。

        老头离开前，望了一眼皇帝旁边的少年，陛下身边的御前侍卫换了个人，还是这么个好看的人。老头眉头一皱，刚才他瞧见了陛下看那个侍卫的眼神，怎么想也不像是看臣子的眼神。

        老头做过陛下少年时的太傅，陛下递出了眼神，个中意思，他倒是能摸个六七分。老头想到这，心中一惊。皇帝什么时候喜欢男子了。

        谢俞川感觉皇帝刚才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幸亏自己没睡觉，这个差事也清闲过头了吧。谢俞川还在想，屋外的逍飞也不知道会不会偷偷打嗑睡。

        从前觉得天下最有福快乐的就是皇帝，一日三餐山珍海味，出行皆是浩浩荡荡，还有后宫的三千佳丽。现在看来，皇帝的生活没有想象中奢靡，倒是时时刻刻都在处理政务，见不同的大臣商议政务。

        天色渐暗，谢俞川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晩膳的时间，但是皇帝还是没有传膳，还是在处理政务。

        谢俞川许是这一下午和皇帝的相处，觉得皇帝不仅不可怕，还对自己十分和善，便也不怕了。放松下来，竟然打了一下嗑睡。

        谢俞川醒来后，见皇帝站在面前，吓了一跳，立马向皇帝道罪。

        “无事，累了就睡，不用请罪。”皇帝态度温和，并无半点怪罪之意。

        谢俞川连忙称“是。”好在陛下宽容。

        “传膳吧。”皇帝道。

        皇帝还有点政务处理，只吩咐点简单食物吃。没有什么山珍海味。

        谢俞川心中五味杂陈，有幸做这样一宵衣旰食的明君的御前侍卫，是几辈子修来的服气呀。

        只有四道菜，二荦二素。

        李翊丞看着谢俞川说，“坐下和朕一起吃。”

        谢俞川不敢，说，“这不合理法。”

        “朕让你坐下吃。”皇帝带了点威严，谢俞川只好坐下来了。

        李翊丞见谢俞川坐下，唇角勾起个笑意。

        李翊丞夹起一块排骨，咬了一口，点评道，“太甜了。”然后把排骨扔进了谢俞川的碗里，“吃了它，别浪费。”

        谢俞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还是把那块排骨吃下了。

        李翊丞的笑意更深了，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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