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像白色颜料在白色画布上一样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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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上,瘦子看到下方的两个便宜队友都已经送掉人头,大呼不妙。孤身面对三人,他可怜兮兮地双手举过头顶,讪笑着:
“我投降,我投降······”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以一敌二将宁俟清和林木击杀,可脚踏实地地想想,只能说是有心无力。
他的能力是储存并转用受到的冲击力,所以他从山崖上摔下来才可以不死,甚至储存的能量太大导致他变成了一个胖子。
而在刚才的战斗中,他耗尽了将近全部的储量才击败宁俟清,现在的他和林木一样,都等于不负能力在身。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摆平林木,更何况宁俟清也并不是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其实按理来讲,宁俟清不该在他手里能撑过这么久的,毕竟她只是一个狙击手。
但是一来瘦子的战斗技巧属实是不大行,只会盲目挥霍储存的气力;另一方面,他一个打工仔,为啥要那么卖力呢?差不多拖住一个敌人得了,打那么拼命雀斑会心疼他吗?笑了。
假如雀斑“泉下有知”,想必是不能瞑目的。
算算她带着三个队友奇袭敌军,满心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一个率先暴毙在两军阵前,剩下俩不成器的一前一后,一个摸鱼,一个摆烂,从头到尾反倒是雀斑本人认真得格格不入······
在瘦子举起的双手后面,下半身已经泯然众人的第五明缓缓走来,他的脸色和地上的泥土一样黑:
“队长啊······”
现在他冷静下来了,想也知道是林木搞得鬼。
林木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摆出瘦子同款的讪笑:“情势所迫,理解一下,嘿嘿嘿······”
“我警告你,”宁俟清的声音在林木背后响起,像是往他后颈上滴了一滴冰水似的刺他一抖:
“如果你下次敢让我也‘情势所迫’,我就让你下半辈子都情势所迫······”
“嘿嘿,嘿嘿······”林木支着下巴坐倒在地用傻笑掩饰着。冒险成功,敌人消灭,心情不错。但他很累,没有心思与别人斗嘴。
方才他在写完那一句,并从奇异的幻境之中脱离出来之后,便感到身体上的极度虚弱和精神上的极度空旷,当下就差点倒地。可他到底还是挡在宁俟清面前,外强中干地不让瘦子继续进攻。
不仅是不让瘦子看出自己的不支,他甚至不习惯在队友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可是装傻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瘦子喝问,以此转移话题:
“你!速速交代!什么情况?”
“报告!”瘦子也很配合地一并腿应道,“我叫陈皮!·····”
往下,瘦子陈皮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原来,雀斑也是有野心有魄力之人,她假意杀死陈皮,其实在林木提出分赃策略伊始,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等到他们走后,雀斑就开始和陈皮谈条件。
说服陈皮并不困难。陈皮不想死,雀斑暂时不想他死,但是他们都有理由想林木三人死。
和雀斑合作,陈皮不至于现在淘汰而在考核老师那里留不下什么印象,甚至他可以找机会逃跑。这些都是雀斑手里的筹码。
至于剩下的那块天磬石,是雀斑小队一开始被狙杀的那名队员的能力,能让即使靠手表按图索骥的其他小队只见红点不见石。
但现在那名队员身死术消,石头应该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听到这里,林木挑了挑眉,心想杀死雀斑小队竟然还有附赠品。
不是现在。林木挑眉的动作又引起大脑里某根血管的一阵抽痛。
“第五明,”他当机立断,“我和宁俟清去休息,你看着陈皮,记得去把帐篷支好,四个小时后叫醒我们。”
他和宁俟清迫切地需要休息,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两人都已濒临燃尽,而第五明更多是体力上的消耗,可以在看守中顺带稍事歇息。
和雀斑相同,林木也不打算现在就杀了陈皮,反正此时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不如留他一条性命,以备不时之需。
第五明点头应是。
于是林木扎进睡袋,宛如扎进睡梦的泥沼,泥沼底下伸出无数张牙舞爪的触手,将他的神志分而食之。
此时天色微亮,东方际白,正是宁静好天光。
另一边,陈皮看着第五明重新搭好空无一人的帐篷,再把所有的天磬石放进去,不由得感叹雀斑死得不冤。
截吊目前,林木小队手握九分。
——————
四个小时后,第五明叫醒了宁俟清,林木则几乎是惊醒过来。
他松开手里紧紧攥着的石块,一边钻出睡袋,一边盘算着是不是要改掉自己这个习惯。
按目前的经验总结,与其抓着这不堪大用的石块,不如拿点出现在黑书上能起到奇效的物件,寄希望于能在遇袭时被随机到。
就着旁边的溪流,几人草草解决了洗漱和饮食。
其实按理说来,野外的溪水最好烧开消毒后饮用,不过在这秘境之内连身死都不那么所谓,更何况那些细枝末节呢。连宁俟清都只是捧起水来抹了把脸,准备工作完成得相当之快。
正如林木所预计的,手表上显示的红点好好地待在原地,没有移动。
这是合情合理的。在这当口,秘境就像一个摇摇晃晃的水泡,里面的人被晃得彼此紧追、环绕、碰撞,竭力在水泡彻底破裂前拿下更多的分数,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黯淡的红点承担与一整支队伍正面放对的风险,他们更愿意像林木之前做得那样,去“劝架”,两手通吃。
更何况那块天磬石暴露才四五个小时,没那么巧正好有三个愣头青去捡到便宜。
于是师徒四人起行,踏上西行取金的路途。
陈皮被派到队伍的最前打头阵,耗尽气力后回归平常身形的他看着尖嘴猴腮,他一路上都闭不起来的嘴也仿佛佐证了相由心生或许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诶,小明哥,你真的姓第五啊?那有没有姓第一第二的啊?”他扭头和身后的第五明搭话。
“······”
“要我说啊,姓第一还成,威风呢。姓第二的也太惨了,不仅被第一压一头,还不如第五有个性,天天遭人喊老二······”
“······”
“不过叫你小明哥也太可惜你这名字了,要不我喊你第五哥怎么样?或者五明哥······”
“······”
“好羡慕你们的名字啊,都恁‘有门儿’,不像我,整个药名,还这么不雅······”
“······”
“不过叫陈皮也挺好的。我······”
“闭嘴。”
终究是林木忍受不了,皱着眉头喝止了他的絮絮叨叨。
稍微大声点说话,就震得他的脑仁一阵蠕动的胀痛,他感到太阳穴处的血管一鼓一鼓的,伸手用力按了按。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起的老*毛病了,太过劳累、睡眠不足的时候,他就会剧烈地头痛,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过他了,自从他安顿下来开始——而那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了。此刻再度重相逢,竟然让他有种残酷的怀念感。
还好他也已经习惯在这种状态下思考、行动,甚至不头痛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按太阳穴来集中精神。
现在严肃皱眉的是他,昨晚嘿嘿嬉笑的也是他,这些都是他的不同面孔,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林木通常不喜欢掩饰情感。那个辞色看得不假,他实在是一个嬉笑怒骂个中自在客。
言归正传,昨晚雀斑为了迷惑他们,特意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不短的路程,所以此刻他们的路径大致上可以看作是在围绕中心战区的一个大半径同心圆上打转,与中心战区的距离实际上并没有变小多少。
林木翻开黑书看了看,没发现有价值的内容,“啪”的一声合上书,快走两步,附在第五明耳边低声说道:“加快速度。”
现在是第三天的早晨,他担心“崩坏”快要到来,这个晃晃荡荡的水泡就要破灭了。
第五明点点头,调转手中长枪,用末端捅了捅正边走边东张西望的陈皮:“走快点!”
陈皮吓了一跳,然后乖乖地加快了脚步。
几个小时后。
就在距离那块天磬石还有半小时脚程时,林木的余光捕捉到,在他们前进方向的右侧,远方的山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认真观察,背后的宁俟清差点撞上他,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真的山吗?
任谁看到这幅场景,都要好好地问问自己,要不就问问别人。
那座远方的山,仿佛化身为一张油画,正在被一道看不见的参天巨幕缓缓抹过。
那些曾经立体的泥土、岩石、水、树,都被“挤”在那张天幕上,变成了平平板板的色块,没有厚度可言:天幕是二维的平面,不存在厚度这个概念。
它们不再是泥土,不再是岩石,不再是水,不再是树,都通通化作一大堆杂糅的黄的白的绿的蓝的模糊的色块,正在随着更多色块的涂抹而离散又围拢,动荡又沉寂。
宁俟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就像水泡破裂般悄无声息地,崩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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