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七十三章时空悖论

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泽林第一时间怀疑普罗德摩尔的法师出错了。她没能把他们两人送到一个指定的时空，而是在原本的世界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这让他想到自己在卡拉赞穿梭时光之流的感受，他就好像被埋在了沙子里，被一股未知的力量重新拖拽出来，窒息感让他的肺部火辣辣的痛，皮肤上的刺痛更像是被烧伤了一样。他很了解这种感觉，夏日的海水对抗海克娜时，难免会在长时间的暴晒晒伤。这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的疼痛，和牙疼一样。

        慢慢睁开眼睛，过于明媚的阳光让他下意识转过头，避免直视太阳。可就算这样，一闪而过的太阳依然在他的眼烙印下了一个影子。

        “你感觉还好吗？”

        泽林试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后活动肩膀手臂：“……还好，似乎没有断骨头，也没有关节错位。呃，咳咳！告诉我，你的法术成功了吗？如果没成功的话，我该准备回家去吃晚餐了。”

        他呼出口气，就好像吐出了一口沙子，口干舌燥。

        “很不幸，我成功了。自从我在达拉然毕业后，我的魔法实验基本上没有失败的记录，或许会有一些偏差，精度不准确，但不会失败。”她的状况不比泽林好多少，当泽林看向她是，她正在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披风与紧身衬衣，坐在一块石头上重新勒紧束腰：“首先，我们要到附近的村庄去询问一下如今的时间，时差也许不会超过一到两年……”

        “等等，一到两年？”泽林不悦的说：“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里一到两年的时间！”

        自从在西格玛帝国被梅法拉困住一整年的时间后，他再也无法忍受离开玛哈坎城堡超过半年时光。过去他不知道什么叫归属，什么叫思家，什么叫乡愁，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会有人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到一个地方，见到某些人。作为一个流浪者，十五年前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能够拖着马鞍袋赶路的坐骑。

        “不，当然不需要，我们只要解决结果就够了。”吉安娜站起身，将斗篷的兜帽重新戴上，背后露出一个绣在上面的船锚标志：“看这里的环境，地点差距不大，我们应该在洛丹伦大陆。”

        艾泽拉斯原本只有一片姆大陆，后来大陆心的永恒之井爆炸，将大地撕碎并抛向四方，最终形成了环绕在无尽之海四周的四座最主要的大陆：东方的洛丹伦、西方卡利姆多、南方的潘达利亚与北方的诺森德，据说在诺森德以北还有一片终日被寒冰笼罩的土地，最为古老强大的巨龙在生命走到尽头时会飞往那里，让自己的骸骨埋葬在无边无际的冰雪之下。只不过从未有生者凡人踏足过那里。甚至有人说，那里终日笼罩在黑暗。

        “也许是黑海岸。”泽林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那里的树林也像是这样。”

        “黑海岸的树木更多是橡树与梧桐。”吉安娜环顾四周：“杨树与柳树还有岑木，这是洛丹伦常见的植物。况且，这里是平原与丘陵，卡利姆多的山脉很多，更别说，我也没有在东方看到海尔加山的轮廓。位置没有多少偏差，不过我必须先确定时间，然后是地点。”

        “听起来就像是我之前第一次抵达天际一样。”泽林百无聊赖的揉了揉眉头。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若是十年前，他肯定会感到紧张：“当时我在一条山缝里躲了一周时间，观察山脚下海尔根居民们的日常生活，确定他们的风俗，以便自己接下来能够伪装的更像一些。但我必须得确定，普罗德摩尔，你依然有足够的力量送我们回去，对吗？”

        “当然，毕竟我只是借用。”吉安娜稍稍回过头瞥了眼泽林：“而不是把你从她们身边抢走。但现在不行，首先，我要恢复力量，其次，我们要回去就必须前往卡拉赞，毕竟这里没有聚焦之瞳留下的遗迹，我无法借用外界的力量，只用利用卡拉赞不稳定的时空回去。”

        她默默的想到。理论上。

        这里是夏季，丘陵林地上一片郁郁葱葱。站在一处凸起的山丘上向远方眺望，泽林可以看到下方有一片宽阔的湖泊，湖泊间坐落有一座岛屿，岛屿上散落着白色大理石建造的房屋，整齐的坐落在石板路两旁，坚固的青灰石围墙将岛屿包裹，只露出暗红的砖瓦屋顶，一座城堡坐落在岛屿间凸起的丘陵上，俯瞰整座湖泊。整座岛屿只有一座桥梁与外界相连，而城墙上的火炮可以封锁整个水面。

        吉安娜走到他身边，按住兜帽帽檐：“……我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在哪？”

        “我们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方就是洛丹米尔湖，湖的那座城市是凯尔达隆。”吉安娜说着对泽林来说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这里是洛丹伦王国与奥特兰克王国的分界线，当年第二次大战期间，兽人就是从这里穿过奥特兰克叛徒的防线，兵锋直至洛丹伦城下。看看这座平原，如果一支强悍的大军在这里横冲直撞，没人能挡住他们。”

        泽林观察着下面的平原，两条河流与一片湖泊将原野分割，一望无际的沃土上农庄果园星罗密布，放眼望去，鹅卵石铺设的道路两旁尽是翠绿的农田。

        “是啊，这是一处不错的后方，但也是没有任何设防地点的土地。如果我有一支军队，我不会选择在这里与强敌对决，我会尽可能的在山区阻击他们。”泽林伸出手比划着方位：“凯尔达隆城看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没有任何防御作用。敌人只需要围困他们，湖里的鱼不可能支撑太久，等到粮食耗尽，这座城镇除了投降之外别无选择。”

        “好分析，我的将军。”吉安娜撩开额前的一缕金发，沿着坡度较为舒缓的地方向下走：“我们来到了亡灵天灾爆发之前的时间。不过我要到农场去询问一下确定的时间点。假如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有教堂，教堂有时钟记录……”

        泽林猛地抓住了吉安娜的手。

        吉安娜注视着他，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微微皱起眉头。

        “我必须向你确认一次，普罗德摩尔。我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前所在的时间点，对吗？”泽林严肃的问：“如果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情，导致未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我没能够遇到阿尔泰娅，也没能与希莎莉和奥蕾嘉他们见面，或者奥特多……”

        老实说，一开始泽林对阿尔泰娅没有多少感情，和希莎莉也是。他最开始只是因为伤心，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又过了一段之前浪迹天涯时的狩魔猎人生活。只是后来，随着共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久，再加上她们本身就是两位不错的好女人。泽林很难对她们两人不闻不问。况且，她们的家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他。奥蕾嘉的兄长塔姆拉委托泽林照顾这位善良的傻姑娘，他也答应了。奥特多则是他在艾泽拉斯交到的最好的朋友，他甚至都有点怀念当初两人在希利苏斯合作的那段简短但又惊心动魄的时光。

        “这是一个悖论，泽林。若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我也不会相遇，而我们不相遇，这里的改变便会消失。这里的改变消失，那我们便会再次相遇。”吉安娜像是在说绕口令似的：“况且，根据之前德拉诺的情况，我可以确定我们在另一个时空。时光之流分理出无数的支流，而这不过是其之一。我们会改变这个时空，而这里的未来与我们的世界毫无关联，因为这就是两个相似但不相同的景象，你打碎一面玻璃，毁掉的只不过是镜子，而不是实物本身。”

        泽林慢慢松开手：“之前我也没想到，你让我提供的帮助会是这件事。”

        吉安娜没有多说什么。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警告洛丹伦的国王，警告他通灵教派准备在他的王国散播瘟疫的事实。但如果这是在第一次大战之前，我们或许可以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去干掉克尔苏加德，然后到北裂境，趁着巫妖王耐奥祖的力量还被封印之前摧毁他！”

        吉安娜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斜坡：“这一次，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唔！”

        泽林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巫没有任何防备，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吉安娜有些恼怒。刚才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仿佛都要断了一样。

        “这就是你的聪明脑瓜所想出来的好计策？”泽林怀疑的问：“请原谅，我必须确认刚才的传送穿梭到底有没有伤害到你的头脑。你是一名冰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筹划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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