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八十三章影界猜想

玛哈坎城堡的天气已经转凉，庭院的月桂树已经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温室花园的玻璃外墙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还有残留在上面一对浅浅的手印。

        菜刀切着木板的清脆声响回荡在蒸汽不断的厨房里，脸颊微红的尤瑟夫卡轻轻的哼着小曲。他们离开了才一个多月，便又回到了城堡里。这让待在城堡里的她感到很开心。与过去经常出门三四个月乃至于大半年不回家相比，尤瑟夫卡更喜欢这样。当然，若能整天待在家里就更好了，只不过她很清楚，她们有自己的事业，而她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喜好来要求其他姑娘。

        “夫人，这是您要的油。”达丽米拉端着一个陶罐走了进来：“我放在这里了。”

        “哦！谢谢。”尤瑟夫卡没有抬头，她已经习惯城堡里有一个可靠的帮手。雅米莉的精力更多放在泽林和自己的学业研习上，通常只有泽林回来的时候才会热情的来帮忙。莉莉丝整天一个人沉默的待在庭院里，尤瑟夫卡好几次想要和她聊天，但莉莉丝总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如今，城堡里与尤瑟夫卡最聊得来的，反而是最不怎么讨其他人喜欢的达丽米拉与尤瑟夫卡聊得来。她们年龄相仿，同样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尤瑟夫卡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对达丽米拉颇有吸引力，而达丽米拉的宫廷趣味经常能够逗笑尤瑟夫卡：“没问题，放在那里就好。去冲一些咖啡，伊妮德最喜欢这种饮料了。”

        “嗯。”

        尤瑟夫卡把手里切好的菜一并倒进汤锅，最近希里斯与她谈起自己的家乡薄暮之国，谈起那里有一种奇特的美食。把各种各样的蔬菜和肉类统一倒进锅里煮沸，使其变成一锅粘稠的汤，然后等到粘汤冷却后将其取出，放在寒冷的地方冰冻，最后切块食用。她对此很好奇，准备试一试这是否符合其他姑娘的口味：“今天休息的很早？”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我猜再过一周或两周的时间，就能见到第一场雪。”达丽米拉站在尤瑟夫卡身后，背对着她在另一边的长桌上取出晒干的咖啡粉：“布伦科特将军和我在大部分事情上都达成了一致，有他的支持，再加上伊妮德夫人派来的廷臣的帮手，我只需要每天在阳台上露面，对市民们招手，或者在送到王座前的件签字即可。天神呐，小的时候，我还以为成为国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父王经常处理政务到深夜，或者在整座城市的人们都已经睡下的时候，还在与他的顾问们开会讨论对策。”

        “这就好，要是伊妮德能够像你一样，把事情交给她的帮手们就好了。”尤瑟夫卡轻轻的叹了口气：“泽林刚才告诉我说，不要每次给伊妮德那么多咖啡和茶叶，免得她整天不睡觉。”

        达丽米拉愣了一下：“伊妮德夫人手下有那么多可靠又聪明的顾问，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处理那么多事情？”

        “我不知道。”尤瑟夫卡撩开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白发：“她经常会说些我听不懂的理论，但我想这肯定有她的道理。”

        厨房散发出的香气飘出狭小的竖门，飘进一楼的餐厅。希里斯蹲在自己用一些木板拼凑的猫窝前，将一些洗干净的鱼肉放在里面的铁盘。那只橘猫舒适缩卷在填满鹅毛的丝绸软垫上，在壁炉的温暖沉睡。泽林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将卷烟放在鼻尖前，惬意的闻着烟草独特的香气。

        “我实在不赞同在影界进行魔法实验，伊妮德，别忘了之前恶魔入侵的教训。上一次我们最终不得不摧毁传送门，才能够阻止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通过这扇门进入我们的世界。这一次传送门安全出现在现实世界，难道我们还要再通过摧毁传送门来阻止恶魔入侵，或者将我们的家变成新的战场？”

        法兰茜丝卡深深的陷入躺椅，双手交叠搭在身前，闭目沉思：“……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泽林。你说的对，或许之前是我太激动了。影界是个特殊的地方，我仅仅是用了一个转移物品的小魔法，就移动了一片丘陵，而一个传送法术，则可以在里面直接观察空间的变动。这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场所，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的地方。”

        “所有的魔法效果在影界都被增强了吗？”

        “不，我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猜测。”法兰茜丝卡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怀疑影界的规则并不稳定。时间、空间，这一切都是不稳定的。这意味若有一名强大的施法者能够在影界称王，他甚至可以用魔法创造许多人难以想象的奇迹，就像你不止一次对我说过的洛斯里克，还有我们曾经见到过的亚诺尔隆德与伊鲁席尔，或许那些奇观般的建筑在影界很容易就能够实现，只需要魔法，岩石就会按照创造者的想法变成不同的形状，构建出不同的建筑。”

        “这听起来也太异想天开了！”

        格奈娅走到法兰茜丝卡身后，捏住她的肩膀，后者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

        “轻点！”

        “放心，今天晚上你肯定会很放松的，放松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龙裔大笑着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怪东西？”

        “像你这样每天睡到自然醒，想休息就休息的女人肯定不懂得这种饮料的好处。”法兰茜丝卡轻哼了一声：“过来帮我按按肩膀，我的侍卫。”

        格奈娅没好气的笑了，但还是走到法兰茜丝卡身后坐下，尽可能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

        维吉妮亚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翻看着自己过去的笔记：“泽林。如果我们需要一个封印灵魂的东西，我想我们最好先进行一些实验，以确定暗裔的灵魂属于什么类型。我们可以先抓捕一个暗裔，然后用不同颜色的灵魂石测试，看看什么灵魂石能够封印它的灵魂。若都失败了，那就用来自罗德兰的办法，试一试暗裔的灵魂能否被焚烧殆尽。若这两种办法都不能生效，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方式，我们不是还有一块黑暗灵魂石吗？”

        “你是说莉雅手里的那颗黑暗灵魂石？”

        “没错，按照莉雅的说法，灵魂石的魔王灵魂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总而言之，那枚灵魂石现在是空置的，”维吉妮亚抬起头，摘下自己的眼镜用手帕擦了擦上面的水雾。这几年她的眼睛越来越糟糕了。很不幸的是，术士教团并没有能够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这枚灵魂石能够封印地狱魔王，也就是说它的强度毋庸置疑，但问题在于我们无法对它进行实验，因为这枚灵魂石只有一颗，就算是泰瑞尔也不可能再给我们创造一枚新的。因为世界之石早就已经碎裂，无影无踪。”

        “也就是说，如果前几次实验失败了，我们就只有一次赌博的机会了。”泽林叹息一声：“否则就一定要牺牲一名灰袍守护者。”

        “那位灰袍守护者马哈瑞尔小姐的模样漂亮吗？”法兰茜丝卡轻轻的转动脖颈，惬意的呼出口气：“真是难以置信，那个世界的王国居然沦落到要依靠一个年轻姑娘去扛起来。什么样的国家会糟糕的需要一个少女去拯救？”

        “不是多么令人惊艳，但模样还算不赖，听俊俏的，也很讨人喜欢。别担心，泽林可不是对她动心所以才想要帮忙。”龙裔一边帮法兰茜丝卡捏着肩膀，一边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看到有一个人在做了一切后，最终却倒在胜利的前夕。这听起来听残酷的，还好我的导师会告诉我，等我击败奥杜因后必须要与奥杜因同归于尽。”

        “嗨，你们为什么就不谈论我在红崖做过什么！？”李敏不悦的说：“那里的人们全靠我了，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

        “是呀，你们要是看到李敏在红崖做了什么，肯定会大吃一惊。”泽林轻笑着说：“我们本来计划说是她帮忙摧毁城堡守军，而我们冲进去制服敌人。结果后来我意识到，剩下的都很多余。”

        李敏满意的扬起小鼻尖，自得意满的环视其他人。

        “说实话，在李敏加入我们后，我们的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再那么麻烦了。”

        维吉妮亚有些不开心的推了推眼睛，酸溜溜的说：“就好像我们之前什么忙都帮不上似的。”

        “但拥有现在这一切的基础，不正是建立在你们过去的奋斗上吗？所以我们现在面对困难时，才能有那么多不同的解决方法。”泽林继续说道：“要是在十年前，我就算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什么都做不到。”

        “放心，泽林。”格奈娅笑着说：“我们一路走过来了，未来还会走的更远，过去把我们难住的困难，以后都会只是小问题……我好像闻到约瑟端来的晚餐香气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喝一杯，我好久没有喝蜂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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