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八十一章猜测和回报

蕾丽安娜坚持请求里纳能够陪同她一起前往红崖西方的霜脊山脉，寻找圣灰的下落。

        霜脊山横贯在赛达斯的大陆间，成为费罗登与奥莱伊帝国的天然屏障。这片土地鲜有人踏足，商人和旅行者们往往会选择北方更为安全的帝国大道。在这片区域的更北方，则是矮人如今仅剩的要塞城市奥兹玛。在第一次瘟潮期间，矮人们遭受了灭顶之灾。暗裔大军从地底隧道蜂拥而出，山脉内的城市一座接一座的沦陷，如今，矮人只剩下最后两座城市，并且依然在地下与占据深坑隧道的矮人进行着永无止境的战争。

        与精灵不同，矮人们和人类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无论是费罗登、奥莱伊帝国，还是北方的德凡特皇国。其德凡特皇国与矮人在千年前大陆上依然信仰九龙神的时期便建立了友好的贸易关系。

        霜脊山脉上依然残留着过去矮人修建的道路痕迹，积雪皑皑的山谷青灰色的石板路。道路上多有破损，早已年久失修。里纳一行人顶着风雪，沿着山谷间的古老小道向山上走去。身强力壮的斯坦和奥根在前面牵着战马，身体较为薄弱的温妮夫人则裹着厚厚的斗篷走在马车后面，就连莫瑞甘都披上了一件紫色的斗篷躲避风雪，不过斗篷下她依然选择穿着那件颇具特色的破烂衣服。

        他们在大风不是那么猛烈的时候赶路，当风雪出现时便停下，并且在夜幕降临之前寻找一处能够躲避风雪的宿营地。霜脊山脉的夜晚对旅行者而言可不是那么友善。

        用随身携带的小斧头劈着柴木，阿利斯泰随口对旁边做记录的蕾丽安娜问道：“所以，让我理理清楚，蕾丽安娜。上帝真的给你讲过话，还给了你一个使命？”

        当初在洛泽林镇的旅店，阿利斯泰与里纳两人刚刚坐下休息，蕾丽安娜便找到他们，宣称是上帝给予了她一个旨意，要求她挺身而出对抗暗裔，于是她便找到了在奥斯塔伽所有灰袍守护者仅有的两名幸存者，要求加入他们的队伍。那时他们漫无目的，不知所措，再加上蕾丽安娜的箭术不错，于是便接受了她的请求。

        “谁给你这样说的，是她吗？”蕾丽安娜瞥了眼正在垒砌篝火石环的里纳：“你俩是不是在背后议论我呢？”

        “冷静点，我只是好奇而已。”阿利斯泰抬起双手，示意蕾丽安娜冷静：“以前有很多人都声称上帝跟他们说过话，成百上千的人呢，全都记录在教会的档案里了。不过他们都挺……”

        “疯狂吗？”蕾丽安娜毫不避讳的说：“就像我坚持要求你们来到这片人烟罕至的深山，冒着风雪搜寻一个传说之物的下落？”

        “哇哦……”

        注意到阿利斯泰的反应，蕾丽安娜叹息一声，抬起头视线望着远方浓郁的黑暗。松树的轮廓在黑暗若隐若现。“你认为我就不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吗？”

        “你问过？上帝对此有什么说法吗？”

        “我相信我只是听到神谕。”蕾丽安娜合上书本：“又不说说上帝和我大谈特谈了我的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我相信，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绝不是巧合。我们的相遇，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包括这次。难道这无数次的巧合与偶遇，不正是上帝给予我们的指引吗？”

        “要我说，我们显然是遇到更厉害的人了。”阿利斯泰说：“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夺取红崖城堡的吗？就连最厉害的灰袍守护者都没办法像他们这样……等等！这样的法师在外面居然那么高调，而在过去十多年里我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声。他们该不会是德凡特人？只有德凡特的魔导师才会那么张扬，那么强大。”

        树林沙沙作响，一头四对复眼冒着红光的巨型蜘蛛爬出松林。营地的旅行者们对这头危险的蜘蛛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蜘蛛爬出森林，在一团烟雾变成莫瑞甘。她提着两只被开膛破肚的兔猪，嘴角和手臂上沾满鲜血：“他们肯定很特别，我是说他们的法师。我对影界的力量很敏感，弗莱玛斯从小就训练我接受影界魔力，那股能够摧毁城堡的闪电乌云，我都不敢想要在影界屏障上撕开什么样的裂痕，可实际上，我一点影界能量都没感觉到。”

        “我也是。”温妮夫人合拢书本：“我无法解释原因，这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要我说，漂亮女人都很神秘，而漂亮女人身边的男人就更神秘了，嘿嘿。”奥根低沉的笑了，然后把睡袋扔到旁边：“阿利斯泰，看起来你还不够神秘。”

        “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阿利斯泰惊讶的摸着后脑勺：“我们已经和他们分开好几天了，你们为什么还在谈论他。”

        “因为就是他的消息，我们才来到这里。”莫瑞甘没好气的瞥了眼头顶躲藏在乌云后的月亮：“迎着寒风、顶着雪，被冻得瑟瑟发抖，就为了宗教疯子的狂言妄想。”

        “不，我想对于你而言，寒冷并非这里的天气，而是因为你的衣服。”蕾丽安娜似乎被惹恼了：“是呀，看看你的衣服，这里开个洞，那里裂个口子，才能够多露点嘛，我懂得。”

        “我希望你能懂得的是，我之前住在沼泽里。”莫瑞甘皱起眉头：“裹得那么厚是想要身上发霉吗？”

        “或许你以后可以换一件漂亮长裙，用丝绸……不，就用天鹅绒，费罗登的天气那么冷，厚重的天鹅绒才能够御寒。”蕾丽安娜脸上挂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走到莫瑞甘面前，伸出手轻轻抚过她没有任何遮掩的小臂：“深红色的天鹅绒，没错，再来点金色的刺绣。。当然啦，前面的领子得剪得低一点，可不能把你的‘特色’遮住了。”

        “真是够了！”莫瑞甘下意识捂住胸口，侧过身去：“别再那样看我的胸了，真叫人头皮发麻。好啦好啦，在我们找遍群山确定这里空无一物之前，我不会再抱怨你了！”

        “你们还记得他抓住洛根间谍的时候吗？居然还真让他猜了！”阿利斯泰用力劈开一块木头，干囊换了个话题，把其一段较小的扔到里纳面前，接着把剩下的立起来准备再次劈开：“真是难以置信，我们待在红崖的时候，洛根的间谍就在附近盯着我们。结果等到泽林来了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

        “是呀，他们肯定已经把我们的消息传递到邓利姆。”里纳拍掉一根树桩上的积雪，坐到上面轻轻的呼出口气：“我们的行踪和目的彻底暴露了，只能希望伊蒙伯爵可以在费罗登国内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支援。”

        “我记得泽林在离开之前说，他也会为我们提供一些支援……帮我们炸开邓利姆的城墙，或者直接把大恶魔击落吗？”莫瑞甘笑了笑：“那我们所有人都轻松了。”

        “可他需要什么代价呢？”泽弗兰轻佻的说：“就算是雇佣暗鸦刺客也需要付出一笔费用，谁会与钱过不去呢？更何况雇佣这样的人，这需要大一笔钱。”

        “也许是他想要一个魔法师加入队伍呢，比如说莫瑞甘。干脆等到战斗结束后，我们把莫瑞甘打扮一下，当做礼物送出去好了。”蕾丽安娜坏笑着说：“看看他的身边，四位懂得魔法的野法师姑娘，说不定他正在寻找第五个呢。”

        “闭嘴吧！”莫瑞甘愤怒的说：“别用这种怪眼神打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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