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章传奇集结

泽林还是无法习惯待在玛丽恩堡，这里太过潮湿，躺在床上就好像睡在晨雾弥漫的草坪上。

        瑞克之手号已经出发，很快，弗拉德与泰格里斯的计划能否成功就能见分晓。于是在返回阿尔道夫的路上，泽林乘上了马车，沿着瑞克河沿岸新修建的道路行进。加雅瑞斯同样也要前往阿尔道夫，拜会永恒之王派遣到帝国的使者。在化身们大多失去力量后，化身议会也变得名不副实，只有代表着不同种族的使者留在阿尔道夫。

        “您是怎么让那些傲慢的吸血鬼消停下来的？”加雅瑞斯大大咧咧的坐在马车里，四下打量着，满意的拍了拍车厢，就好像她才是这辆马车的主人：“一个月前我的高塔尖顶马上就要竣工时，她们忽然乘着马车飞过，把我的奴隶吓了一跳，直接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胳膊……这辆马车真不错，但我得要一辆用两头冷蜥牵引的。”

        “其实很简单。我告诉她们，如果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我就把她们的苍白马车拆了，今天去阿尔道夫的马车由她们来拉。”

        加雅瑞斯挑起眉梢：“车夫？”

        泽林坐到驾驶位上，拾起缰绳：“不，拉车。”

        杜鲁奇领主笑了起来，露出尖锐的虎牙：“真是好主意，大人！哎，等等，也许我可以让那些最冥顽不化的诺斯卡奴隶去为我拉车？好主意。这样就能解决驮马不足的问题了。所有的马匹都要优先供给骑士团，我甚至都得不到足够的坐骑。”

        泽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一直停放在玛丽恩堡的选帝候马车，有两匹枣红色的骏马。

        “为什么我这里还有两匹马？”

        “重组的曼纳恩骑士团可不敢来征收您的马车。”加雅瑞斯摸了摸后脑勺，整理束发。她的白发用细绳一圈圈围绕起来在后脑勺撑起一个长条，然后再任由剩余的长发垂落。这是杜鲁奇最常见的发型之一，以至于她坐在马车厢里，时不时束发会碰到厢顶：“哦，对了，大人。我有时候会借用您的马车去会见其他恐怖领主与杜鲁奇贵族，您不会介意的，对吗？阿苏焉在上，您的慷慨远近闻名。”

        “帮我把马车保养好就行。”泽林甩动缰绳，车轮缓缓驶过城外被夯实的泥土地面：“我想你抓捕的奴隶只有诺斯卡战俘，对吗？”

        “当然，大人。”加雅瑞斯笑了笑。作为一名杜鲁奇，怎么可能弄清楚自己领主的喜好。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做可能会让自己地位不稳的傻事：“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等到天气转暖海面上破冰后，我会再次带着舰队去袭击诺德领北方的沿岸，打击那里的诺斯卡人，为西格玛地方扫清敌人。”

        泽林早就想来看望菲尼克斯了，结果各种各样的事情令他不得不一推再推，直到来到西格玛地方半个月后，才能来看望自己的老友。

        他与菲尼克斯，还有高崔克，三个人在混沌魔域出生入死。要说泽林一百一十年的经历，有什么战斗最为凶险，他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能够比对抗比拉克更为困难的战斗。

        世界危在旦夕，而能够阻挡比拉克的只有三个凡人。

        那时，泽林喝下了莉莉丝的神血，高崔克得到了屠夫之神葛林姆尼尔的力量，只有菲尼克斯以凡人的身躯闯入混沌魔域，面临无数恶魔的围攻最终生还。

        在阿尔道夫，大战结束后菲尼克斯得到了一大笔钱，还有一个泽林专门为他设立的顾问职位，这样每个月他都可以得到一笔报酬，不需要外出工作也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这一笔钱里还有一部分给安娜贝尔与她的儿子古斯塔夫，她是菲尼克斯的嫂子，菲尼克斯的兄长奥托是泽林流落到阿尔道夫时，第一个愿意帮助他的好人，不过最后在阿尔道夫防御者失踪。古斯塔夫在卡塔琳的军团内供职，而这笔钱至少能够让安娜贝尔安度晚年。

        他们住进了一栋更宽敞的公寓，有了更安稳的生活。在混沌入侵之前，他们全家人都要依靠兄长奥托在城防军里的薪水度日，借住在这里。

        阿尔道夫的街道比以往更为干净，得益于过去的教训以及大战所造成的破坏，整座城市被重新规划，彻底杜绝过去垃圾乱扔，污水横流的局面。有时候，疾病与瘟疫远远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

        菲尼克斯的女儿已经一岁了。

        待在公寓的门前，卡特琳娜将熟睡的孩子递给安娜贝尔照顾，单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扶着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面是她一脸无奈的丈夫，高崔克扛着那把神圣的斧头，躺在街道旁的石凳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吹着口哨。

        “菲尼克斯，我知道你很看重我们女儿的名字，但你已经想了一年了，一年了！”卡特琳娜伸出一根手指，加重语气：“你知道吗？半年前我们的女儿过百日时，我甚至都没办法给邻居们说她的名字。”

        “一个好名字需要深思熟虑，而我们的女儿值得这样的好名字。”菲尼克斯低下头解开固定在腰间的笔记本：“我今天又挑选了十三个有着特殊含义的名字，还有十个来自于精灵语言的音译。我们的女儿要比精灵还漂亮，她值得这样的名字。”

        “也可以是一个矮人名字。”高崔克很认真的说：“和精灵的瘦高个比起来，我们矮人像黄金一样稳重的姑娘才是最好的。”

        卡特琳娜只能再次叹息，无奈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等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我看你要给他想名字到什么时候。”

        “你有什么建议吗，泽林？”菲尼克斯忽然对泽林问道：“一个名字，一个天籁般的名字。”

        “让我给别人起名字，还不如随便找一个你看到的物体命名。”泽林耸耸肩：“万一哪一天我真的有孩子了，可能还要来向你询问一个好名字。”

        卡特琳娜双臂交叠撇开视线，不想再去看他们：“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副样子？”

        安娜贝尔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微笑，她抱着襁褓里的婴儿，轻轻的哼着赞颂西格玛的小调，转身消失在公寓走廊的阴影里。

        “我还以为你会回去，高崔克，你现在准备在阿尔道夫定居了吗？”

        “我更想在米登海姆。”高崔克没好气的说：“就在混沌裂痕旁挖个洞。”

        泽林轻笑了一下。他知道高崔克一直对自己错过了米登海姆之战耿耿于怀：“最近可能有个很艰难的战斗，你愿意参加吗？”

        米登海姆之战时，高崔克在部山脉的混沌之门内代替屠夫之神葛林姆尼尔，抵挡恶魔入侵。等到葛林姆尼尔回去重新替代他的岗位时，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错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没能得到挑战艾查恩的机会。或许对于常人而言，没人想要见到永世神选。可对于这位世上最失败的屠夫来说，他很想亲自对付艾查恩。

        高崔克的眼睛亮了：“去砍谁？”

        正在笔记本上记下自己灵感的菲尼克斯疑惑的抬起头：“什么事？”

        “只是找高崔克，菲尼克斯，你留在阿尔道夫，记得一定要把不可阻挡号的故事写好，把那艘飞船上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整个帝国，还有未来的人们都会知道，在世界末日的时候，有一艘飞艇与上面的勇士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

        不可阻挡号在米登海姆之战坠毁。皇帝原本希望能够将它重新拆解回收，但泽林想要让它留在那里，让它成为一个纪念碑。最终，皇帝同意了泽林的请求。

        “这不耽误，以前我和高崔克外出旅行，每天的都会做记录……是不是和希尔瓦尼亚的亡灵有关？”菲尼克斯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泽林很疑惑，他以为计划应该是保密的，可自从来到这里，帝国内的每个人都在谈论希尔瓦尼亚，每一名吸血鬼和亡灵也都意识到希尔瓦尼亚的变故。

        “所有人都在谈论战争，怀疑吸血鬼会背叛。这是真的吗，帝国要和希尔瓦尼亚开战了？”菲尼克斯不安的问道：“与纳加什开战？”

        “不，是谣言。”泽林毫不犹豫的说：“帝国不会与纳加什开战，生者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泽林，你刚才到底说什么战斗？”高崔克不满的打断了泽林与菲尼克斯的话：“别说一半就去谈论其他事，你得让我等多久？”

        “我听说你们去过南方的沙漠？”泽林问道：“真的吗？”

        “是啊，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还抵达过莱巴拉斯宫廷，帮助卡莉达女王除掉一头危险的吸血鬼。”菲尼克斯点头：“可惜，这位古墓王陛下已经不记得我们了。你要去阿比拉沙漠？什么时候？”

        “有可能……但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有可能去，有可能不去。三天后就会知道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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