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四十七章弗拉德的注视

断空是泽林第二把从异世界得到的神兵利器。与乌木刃不同，这把剑没有后顾之忧，他可以放心的挥舞武器，像挥动手臂般自如。与庇护之地的长剑相比，这把剑或许有些短，需要配备盾牌。但这对狩魔猎人而言正好合适，他可以右手使用武器，左手结成法印。

        对于出售粮食的问题，皇帝很乐意接受来自任何人的帮助。帝国不缺少黄金，只可惜有时候黄金反而是最没价值的东西。如今，食物才是最重要的。混沌的侵染令环境渐渐改变，虽然河水依然清澈，种出的小麦也安全无虞，可这不代表着能够高枕无忧。过去的常识被打破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是秋季、春季、还是忽如其来的冬季。大漩涡就在米登海姆，如此多的魔力汇聚在一个地方所造成的影响足以波及整个帝国。

        当年阿苏尔在奥苏安内海心建造大漩涡，大漩涡的心地带则因魔法之风的影响变成了另一片与世隔绝的空间。时光在里面停滞，十多名最优秀的法师在一万年停滞的光阴里持续不停的念着维持大漩涡的咒语。这一次的大漩涡建立在一座混沌之门上，谁也无法预测未来是什么样子，最优秀的法师也不能。但现在，人们必须尽可能的储备粮食，以免某一天忽然降温，进入严寒季节。

        “我不能趁火打劫，但也不能让那些生产粮食的人一无所获。我个人不会从留下任何钱。那些种植者，那些农夫们需要我们为这些粮食付出多少成本，我就收取多少，然后全部交给他们。这样，帝国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而农夫们也会很满意。”

        “你一点不留？”

        “当然，这是末日，埃尔斯佩思，有什么好怀疑的？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想着在人们面临饥荒威胁是，通过食物把黄金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吧？帝国曾经是很富有，但在经历过这样的战乱后？我敢说帝国在未来的几年里都征不到税。”

        “也就是说，帝国可以用那些如今毫无意义的艺术品来交换食物。”卡塔琳在旁边虚弱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弄到这些食物，也不想问。但这只要是真的，我的人民也需要这些。基斯里夫同样可以用财产和你交换。”

        “我会尽力，沙皇陛下。”

        粮食，每个人都要填饱肚子才能够活下去。很多时候，填饱肚子只是一种奢望。没人会怀疑便宜的食物多么重要，对于许多平民而言，这就是一切。战争令这个国家满目疮痍，巴托尼亚如今的情况甚至都要比帝国好得多，虽然在色孽神选、鼠人与诺斯卡劫掠者的入侵下，巴托尼亚半数的王国沦陷，帕拉翁至今尚未被收复，依然是色孽信徒的据点。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好消息只有色孽的神选冠军西格瓦尔德.美人王子在米登海姆之战被杀，剩下的色孽信徒在巴托尼亚聚集起新的大军重新夺回失地之前掀不起风浪。

        届时，他们将得到帝国火炮与阿莱斯弓箭手和隼骑兵的支援。

        在绿骑士吉勒斯的治下，巴托尼亚的哥隆尼最近甚至向帝国运送了一批救济粮食。在那场战争有数以千计的骑士战死，但由于是侠义远征，并没有多少农奴被征召派往战场，他们活了下来，继续为他们的领主老爷耕作。

        泽林本来计划先去看望菲尼克斯，然后再去看望自己的战友。但因为这件事，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在皇宫里停留一段时间，和西格玛以及卡塔琳讨论一下运送粮食的细节问题。他们需要一个方案和备用计划，以及商量该如何确保不会出错。对于这个世界，泽林一向认为应当谨慎小心。

        瑞克大城堡外的码头上，瑞克之手号停靠在岸边。这艘船上悬挂着玛丽恩堡的人鱼标志。谁也不知道这个标志到底源自于什么历史，但自从那座城市建立以来，海神曼纳恩就成了水手们最常祈求的对象，代表着海洋与人类幻象的人鱼自然也就成了当地人民最喜爱的标志。

        “千百年前，你我曾竭力接近这片土地，吾爱。”弗拉德轻抚着伊莎贝拉的手背，望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附近的人们对于他的存在只有畏惧，对于弗拉德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普通人只需畏惧，而优秀之人则应当为他效力。有一名猎巫人跟在他的身后，赫拉德，是当年他驰援阿尔道夫时复活的助手，一名优秀的猎人。刚开始，这位猎巫人对被复活为亡灵完全无法接受，可在得知帝国岌岌可危后，他便同意加入弗拉德的大军，赶往阿尔道夫。弗拉德欣赏他对帝国的忠诚，于是让他留在了身边并将他转化为吸血鬼。

        “今日，你我依然并肩行走于此。”伊莎贝拉轻声说：“可当年抵挡你我之人，仅剩档案尘封的姓名。”

        “这就是凡人的可悲之处。他们是英雄豪杰，却迅速被人们遗忘，以至于当更严重的灾祸与黑暗降临时却无能为力。若在千年前我夺取帝国，届时混沌逼近，他们则会为我效力，而不是躺在坟墓化为灰尘，任人遗忘。”

        弗拉德的力量足够强大，伊莎贝拉也是，他们完全无惧于黄昏的夕阳。但其他吸血鬼就无法抵挡阳光带来的刺痛，特别是在沙许之风衰弱或。赫敏夫人带着兜帽、披着斗篷，毕恭毕敬的跟随在弗拉德身后。在来到之前她在四名侍女身上吸过血，可阳光依然令她口干舌燥，疼痛不已。

        忽然，她意识到弗拉德已经停下脚步，注视着不远处的码头。

        顺着弗拉德的目光望去，她看到一名披着斗篷，像是猎人的女人站在一艘船上，扶着船舷观察远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城市。她看到了那艘船的标志，只有一艘船会有那么多奇特的标志。

        “……我的爱，她的身上没有生命的气息，是一名亡灵，也许是吸血鬼。是你派到那位选帝候身边的侍女吗？”

        “不，不是她。”弗拉德确信的说：“她身上没有沙许之力。”

        伊莎贝拉有些意外的，但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感。一名身上没有沙许之力的亡灵，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存在。除非是看错了，可从情感上而言，她绝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在这方面看错。弗拉德是帝国境内最强大的吸血鬼，也是最古老的一批吸血鬼之一，就连她也是接受了弗拉德的转化才变成今天的样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沙许之风对于吸血鬼和亡灵的意义。

        “大人。”赫敏夫人有些讨好的走上前：“请允许我为您效力。”

        莉莉特三姐妹在莱弥亚姐妹会的名声越来越糟糕了，因为她们不知道是交了什么好运才能够碰到一位愿意给予吸血鬼地位的选帝候，还能够因此得到冯.卡斯坦因家主的赏赐。如今她们在姐妹会的地位远远超过掌控努恩的赫敏夫人——她们真正的掌握了城市，还可以在城市建造属于自己的吸血鬼庄园，只要不触怒那位平时几乎不管理城市事务的选帝候。

        “你去城市里询问那位选帝候是否已经抵达阿尔道夫。”伊莎贝拉看出了丈夫的疑惑，对赫敏说：“如果他在，就告诉他，我的丈夫想要与他见面。”

        一名不需要沙许之力维持身躯的亡灵，在魔法之风衰弱的情况下，这无异能够引起所有吸血鬼的兴趣，无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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