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五十四章背后的赞助人

乌里沃的伊达兰从来都不算是术士教团的一员，无论他拥有什么样的研究成果。他是一名杂交、变异和基因工程领域的专家，当年教团的禁令让他们许多人选择离开，无论是他的师傅阿尔祖，还是阿尔祖的导师科西莫。他们至今下落不明，其只有阿尔祖在后来出现过几次。

        傻子王阿布丹克去世使泰莫利亚的王位悬空，马里波亲王与艾兰德公爵为争夺王位掀起的无尽战争一直持续到十一世纪，让百姓落入旷日持久的苦痛，最后在阿尔祖的干涉下才终于结束——他降临在决战的战场上，将巨大的涎魔投入战场，横扫了艾兰德的军队，于是艾兰德只好举手投降，第二天就把维吉玛的宝座交给了马里波的亲王。无尽战争也就这么结束了。

        这让他在艾兰德背负骂名，而在马里波饱受尊敬。只不过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尔祖又在马里波城召唤涎魔，将半个城市夷为废墟。阿尔祖也在那场灾难消失了。

        涎魔也有个更通俗的名字：巨型蜈蚣。在毁掉马里波城后，它进入附近的森林，直到术士教团抵达才成功收拾那片烂摊子。

        至于科西莫，泽林只知道在第一批狩魔猎人诞生后三十年，他与阿尔祖有了更宏伟的目标，于是离开了教团。失去首领的狩魔猎人们群龙无首，最后爆发了一场内战，然后分裂成了如今的诸多学派。后来根据阿尔祖单人出现的情况来判断，他与他的学生显然在某个时候分道扬镳了。

        伊达兰根本没有出现在狩魔猎人的历史，教团也对记载一个离经叛道的变节术士没什么兴趣。他可能是阿尔祖后来所招收的学徒，或者是出身于里斯伯格城堡。或许有些术士了解他，但泽林对他没任何印象，也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与他的导师相比，伊达兰名声不扬。

        伊斯垂德实验室的密室内，一名昏迷的鬣狗帮杀手被捆在椅子上，术士创造了一道强光照射着他的脸。

        “马克西不是接受雇佣来追杀我的？”

        “她说你的脑袋不值钱，她才懒得动手，除非有人给你下了赏金。”

        泽林告诉马克西，伊斯垂德不信任她，让她最好留在外面不要靠近这座高塔。在五名杀手，只有一名杀手活了下来。马克西允许泽林把他带回去审问，不过她要泽林给她一笔押金，等泽林带回来新的线索后，再把这笔钱还给他。

        就算泽林自己私吞了线索，她也不会一笔钱都捞不到。

        “像追逐腐肉的鬣狗一样追逐黄金，然后在某一天一不值的死去，变成老鼠吞噬的烂肉，而就是这些烂人，毁掉了不知道多少年知识积累后的脑袋。”伊斯垂德踱步绕过被困在椅子上的俘虏，他看起来比他的同伴好得多，至少还算完整，也没有严重的内出血或休克性昏迷：“伊达兰是在学术追求忘记了他还是个人，而这些人就是主动变成了鬣狗，就为了一块骨头。”

        “冷静点，伊斯垂德。”泽林伸出手，拽下俘虏胸前的徽章。许多地下黑帮都会选择用一些标志来表明身份，就像火蜥蜴帮的红色裹头巾。这是很常见的一种徽章，在其他世界泽林也在别的人类帮派见过类似的装束，比如说凡妮莎.范克里夫：“想一想，如果每个人都能靠更安全简单的方式填饱肚子，谁愿意去刀口舔血呢？指不定第二天就没了。”

        “你把人们想的太好了，狩魔猎人。”伊斯垂德绕到俘虏身后，双手撑住木椅靠背，向前伸出头盯着：“每个人都有一万种理由为自己的放荡不羁开拓。我能以研究者的身份待在这里，得到我的高塔、财富和地位，可不是天生的。在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当我的同伴都在草原上拿着弓箭到处跑、钓鱼或者玩猜谜游戏时，我则必须成天把时间耗在古老的手抄本上。塔里冰冷的石头地板让我全身的骨头和关节都发痛——那是夏天，因为在冬天，那股严寒会让人抖得牙齿不停打颤。那些卷轴和古书上沾满了厚厚的灰尘，让我咳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而我的老师，老罗艾德史基德，从不放过任何一次可用皮鞭抽我背的机会。他显然认为，少了这个步骤就不可能会有学业上的进步。在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我既没有旅行，也没有碰啤酒或女孩。”

        “我猜你见到每个人都会这样叙述一遍？”泽林摊开手。

        “我很乐意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每当有人为自己的境遇抱怨时，我就会告诉他，当我和他在一个年龄时，我正在做什么。若他没有像我一样，那他目前的苦难就是应得的。”伊斯垂德骄傲的扬起头：“至于这个人，毫无疑问，当他把时光浪费在啤酒和女人身上时，这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办法了。相信我，狩魔猎人，当他杀了第一个人，然后拿到一笔农夫十年也赚不到的钱时，他就绝不可能再去当一个农夫。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个人会说什么。”

        术士念出一段咒语，杀手像是被忽然惊醒了似的猛地睁开眼，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强光照的撇开头，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影到底是谁。

        “醒了？很好。”泽林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杀手。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头发散乱眼睛里满是血丝：“既然你是做这行的，那也得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呢？”他的声音很冷静，唯一的痛苦来自于身体上的疼痛。

        “死了。”

        “别问我帮派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杀了我吧。”

        “别那么急，我对你们的帮派没兴趣。”泽林说：“告诉我，是谁雇佣你们来的？我要你们雇主的信息。”

        “说完就放了我？”

        “看你的内容值不值你的命。”

        “特伊登伯爵，洛格伊的特伊登伯爵。至于杀谁，为什么，理由，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要杀的人是谁。”

        “谁？”

        “马克西·范·德卡尔。”

        “为什么找我？”

        “他们觉得她找了帮手，就是你。她在一个村子里打听你的消息，特意说是为了找人。所以准备在你们汇合前先干掉一个人。马克西很谨慎，她一直不肯走到狭窄的地方，于是老大决定先伏击你。”

        泽林吹了个口哨：“还有吗？”

        “佣金是二百二十七枚克朗币，没了。”

        杀手很干脆，也没什么隐瞒。

        泽林抬起眼看向伊斯垂德，后者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些，而是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实验台。

        “你要在这里待一个月，等我办完事后，就放了你。你死不了，除非你动别的心思。”

        这个杀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垂了下去，像是低着头想睡一会。

        马克西猜的没错，科德温来的杀手很有可能是被瑞达尼亚人雇佣的。一年前，科德温被吞并了，瑞达尼亚的贵族很乐意在科德温雇佣黑帮做事。

        “这没什么意义，狩魔猎人。”伊斯垂德脸色铁青：“这抓不到伊达兰，就算发现一个贵族与他有交易，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可能在荒野有无数座实验室！就在我们审问杀手的时候，他可能已经知道这群人失败，用传送魔法逃到尼弗迦德、瑟瑞卡尼亚或者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那就追查他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泽林说：“只要他的实验生物还在，那他必然会露出马脚。”

        “术士教团尚未对我的消息做出任何回应。”

        “术士教团正……我猜他们可能忙于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与国王谈判什么的。”泽林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教团与评议会是有些术士知道他与蒂莎雅私交很好，但他没必要到处宣扬这件事。这可能也会让蒂莎雅有些难堪，她要在所有术士面前维持自己的威严和严肃的形象，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狩魔猎人私交甚密显然不符合。

        “希望他们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谈论衣物、时尚或争论应该由谁来出任宫廷术士上。”伊斯垂德对他的同事显然很刻薄。

        瑞达尼亚有贵族与变节术士有联络。泽林忽然意识到，或许蒂莎雅会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放心，他们会在几天内给我答复。”

        “几天？几天可以让伊达兰再创造几个怪物，杀两个人，然后用传送魔法跑到辛特拉！”伊斯垂德愤怒的扶着桌面：“我会确保这件事不会发生……除非他的力量能突破我的封锁。”

        “你会监视这片土地？”

        “我的魔法可以监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传送痕迹，但你在矿井里的发现是对我的质问。有一个人传送到了附近我缺一无所知？这完全不可能！你确定那是传送的痕迹？”

        “我记得我给你位置了，你可以去调查一遍。”

        “让我去矿坑？免了吧，我会重新修复我的仪式场。他别想再次钻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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