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零九章人证物证

鲍克兰内人心惶惶，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已经有两人死于非命。这对这座原本和平的城镇是难以想象的冲击。鲍克兰人为他们的环境感到自豪，他们既远离魔物肆虐的北方，又远离匪帮盗贼横行的南方荒野。无论是与尼弗迦德还是与北方诸国相比，这里都像是天堂般的土地。

        泽林与米尔顿走狗大理石雕花拱门，两侧手持长戟的卫兵对他们致敬。

        “巴善农场距离鲍克兰有多远？”

        “很远，比你的卡斯特达奇雅庄园还要远，他位于萧瑟荒原，在靠近维戴特谷的地方。就是唐泰恩城堡的东南方。”

        “在曼卓果拉的时候，你应该带领我先去一趟巴善农场。”泽林抱怨道：“我们可能在耽误时间。”

        “女爵点名要立刻见到你，没办法，我看得出来，女爵很担心这样的凶兽继续在鲍克兰肆虐。距离克雷斯普被杀才不到一周的时间，第二个受害者就出现了。下周是否还会出现第三个？凶兽是什么生物？它为什么要杀人？谁也不知道。”米尔顿与泽林沿着铺有红毯的阶梯向上走：“向女爵请愿的人已经快把宫廷拱门挤塌了，你是对付魔物的专家，只有你的判断和话语才能稳定人心。”

        “在看到过现场之前，我不可能做出任何判断。”

        “你已经调查过一段时间了，对吗？而且有一名狩魔猎人接受委托，至少能先让女爵对其他来请愿的人有一个交代。”

        宫廷里没多少人，士兵的数量不少，原本在鲍克兰湖随处可见的游船也不见了踪影。在第二场谋杀发生后，人们都躲回到了家里，或聚集到宫殿附近的花园内寻求女爵庇护。克雷斯普死于骑士广场，那是距离宫殿最近的地方，现在，拉蒙.杜拉克死于远离鲍克兰的巴善农场，无论是在城内还是荒无人烟的郊区都称不上安全。人们惶恐不安，米尔顿出现的时候纷纷向他询问情况。

        “到底是什么恶兽？公国的士兵找到它了吗？”

        “拉蒙.杜拉克死了，这是真的吗？”

        “女爵呢？女爵在什么地方！”

        米尔顿走上阶梯，转过身面朝下方的人群，对他们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冷静，先生们，冷静。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米尔顿对泽林伸出手：“这位狩魔猎人正是开明的公爵夫人邀请来到陶森特解决恶兽的专家，我正要带领他去觐见。”

        “这种魔物到底该怎么对付？”

        “公国警备队的士兵难道不能对付！我们可是每年都要付一大笔钱！”

        “连续两次了，爵士，已经连续两次了！我们接下来还要忍受多久的恐惧？女爵一直没有接见我们。”

        “对啊，难道我们没有权利觐见女爵吗？”

        “是开明的公爵夫人，请注意你在宫廷的言辞，西姆顿阁下！”米尔顿双手掐着腰，怒斥道：“无论发生什么，这样的无礼都无法令人接受。”

        “米尔顿，要不你留下来向这些先生们解释，”泽林说：“我想开明的公爵夫人应该还在等着我。”

        “请便，狩魔猎人，开明的公爵夫人已经宣布过，你在这里受到鲍克兰的欢迎，宫廷内畅通无阻。”米尔顿转过身，再次面对被挡在宫廷外面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准备维护亨利叶塔女爵的名誉和荣耀。

        亨利叶塔女爵正焦虑不安的坐在她的王座上，眉头紧蹙。这不是个好迹象，就连最优秀的吟游诗人与艺术家都无法用一段歌谣和一幅画让她重新舒展眉宇，唤回笑容。

        泽林还没靠近，就听到女爵忧郁的声音：“……这可是拉蒙.杜拉克！宫廷的剑术教师，就连老公爵都会请教他的剑术。现在却被人杀死在农场里。”

        总管双手背在身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也很清楚，女爵不是在向他抱怨，他站在这里的意义只是令女爵不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泽林走上前，对安娜鞠躬：“开明的公爵夫人。”他说：“米尔顿告诉我，您希望召见我。”

        “哦！”安娜仿佛如梦初醒，她猛地转过头，眼露出惊喜：“德·佩拉克佩兰爵士永远都那么可靠，忠心耿耿。”她快步站起身，丝绸长裙划过台阶：“我希望你已经带来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亲王殿下。你也应该看到了，鲍克兰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担心自己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而最近两次谋杀案让他们相信，恶兽的目标正是那些退休后有钱有势的骑士。我知晓这样的惶恐不符合他们的骑士头衔，可我也理解，普通人怎么能对抗恶兽？”

        “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开明的公爵夫人……”

        “称呼我为安娜即可，我现在只想尽快听到你的线索。”安娜打断了泽林的话语：“让我们直入正题吧，有结果了吗？”

        “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杀死克雷斯普的恶兽与昨晚杀死拉蒙.杜拉克的恶兽，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哦？”安娜疑惑的盯着泽林：“有什么证据？”

        “因为杀死克雷斯普的恶兽，已经被我解决了。”说着，泽林将一枚马匹头骨取出来：“杀死克雷斯普陛下的一头恶灵，是一名化为恶灵的骑士。我已经让它的灵魂返回到死者该去的地方，只剩下这匹依然残留于世间的幽灵马。它的力量很强，我需要将它带回到我的城堡才能够给予净化。”

        安娜望着泽林手的头骨，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是汇聚着恶灵的头骨？”她稍稍抬起手，生怕要碰到：“您确定这已经没有危害了，对吗？为什么不能立刻毁掉它？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奶奶曾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东西依附了恶灵，就用白桦木做成的锥子将它摧毁，恶灵也会随之毁灭。”

        阿瓦克的灵魂出现在宫廷内，安娜尖叫了一声，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泽林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总管连忙冲向大门，惊恐的大呼卫兵。泽林一只手搀扶着安娜，抬起另一只握着头骨的手。阿瓦克的灵魂适时转了个弯，消散在空气，就像是被吸入了头骨之内。骸骨眼眶的位置幽光闪烁了两下，重新暗淡下去。

        三名持戟士兵冲了进来，接着是一名宫廷骑士侍从。

        “陛下，入侵者在哪？！”领头的骑士惊慌失措的闯进来，双手握着单手剑与盾牌：“快！保护陛下，封锁房间！”

        “冷静，亲爱的德.朗佛尔男爵。”安娜在泽林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她的额头上满是惊慌的汗滴，脸色煞白。她甩开泽林的手，低下头整理了一下长裙上的黄金流苏，维持着一副沉静的样式：“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亲王殿下向我展示他的狩猎成果，德纳先生，感谢你的忠诚，但在我的宫廷里请保持冷静。现在，请你们出去。”

        德纳与朗佛尔对女爵鞠躬。

        “德纳先生，请代替我通知德·佩拉克佩兰爵士，我即将在宫廷宣布一项讯息。”

        骑士与总管再次鞠躬，后退着走出王座厅。

        等他们关上大门后，安娜恼怒的望向泽林，她的脸色微红，肩膀随着喘息起伏：“忽然惊吓一位女士，这可不符合宫廷礼仪，亲王殿下。芬达贝女王会知道你在这里的失礼行为。”她伸出一根葱玉的手指，像是在强调：“绝对！”

        泽林很惊讶，他没想到这对安娜女公爵而言那么惊悚，他只想想要增强一下自己的说服性。

        “真是抱歉。”

        “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亲王殿下。难道就不能立刻将这存有恶灵的邪恶之物摧毁？”

        “但实际上这只会把恶灵释放出来并将它彻底激怒。”泽林摇了摇头，他听过不少类似的说法，人们总是迷信白桦木、鹅卵石和大蒜：“我对克雷斯普伯爵过去的经历不了解，或许这位骑士曾与克雷斯普伯爵有过节，也可能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怨恨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那个骑士的灵魂已经被释放并得到安抚，接下来不会再有人被杀害了。”

        “可拉蒙.杜拉克死了，就在昨天！”

        “这只能说明，有一个新的恶灵。”

        安娜闭上眼睛，痛苦的捂住脸：“真是糟糕的时代，亲王殿下。我想你能够为我的公国提供帮助？半个月之内连续两次。”她走到窗边，望着下方萧瑟的花园，眉头紧锁，眼又带上的愤怒：“我必须要让这恶兽知道，陶森特绝不是它能够撒野的地方！我要发布悬赏令，任何能够提供恶兽线索的人都将得到来自鲍克兰宫廷的奖赏，我听说在托尔.提夏山脉有一座狩魔猎人学院？嗯，我要让米尔顿将委托送到学院，任何在陶森特猎杀魔物的人——无论是否是恶兽——都将得到丰厚的赏金！”

        “我想他们会很高兴来到这里寻找魔物的痕迹，陛下。”泽林顿了顿，问出了一个他很好奇的问题：“我希望您能允许我询问一个问题。”

        “请吧，亲王殿下，知无不答。”

        “席薇雅.安娜，请问您知道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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