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一十章动摇的信仰

比约恩在他的女儿们组成的盾女拥簇下，坐在营帐里。外面的风雪阻碍了新一轮的角斗和挑战，只有那些最为下作的人才会用暗杀的手段，而非正面挑战对手。但今晚的黑夜令这位老酋长心神不宁。他很少遇到类似的情况，有传言说，血神的恩赐如今只留给了永世神选一人，他的目光早已不再注视他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会在艾查恩抵达之前攻克阿尔道夫，向血神证明他才是旧世界最强悍的战士！

        “父亲。”

        他的养子查柯伊走到营帐门前，仅仅是看到养子失望的表情，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回应？”

        “没有一位强大的不朽者回应我的召唤。”

        查柯伊摇头。比约恩献祭了所有失败的挑战者，希望能得到一位嗜血大魔的回应来进攻阿尔道夫。可到现在为止，他的养子，也就是部落的巫师在混沌魔域一无所获。

        “等待结束了。”比约恩站起身，盔甲和铁索摩擦发出叮当声响。他的头顶几乎要碰到帐篷的顶端，比身边女儿们组成的盾女要高出整整半个身体。他的声音低闷，宛如酝酿喷发的火山：“明天将是南方人看到的最后一次日升！”

        库尔干的征服者克绒本应当在三天前出现在阿尔道夫的城东，率领他的游牧大军与比约恩的北地部落一同夹击帝国。但克绒的游牧部落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派出他的劫掠者骑兵通风报信。但这不重要，比约恩很高兴能够独吞这份荣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龙船舰队的白帆将遮蔽河面！

        忽然，比约恩在风雪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端倪。不只是他，那些还没有在麦酒和蜜酒醉倒在地的北地人同样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战犬高声吼叫，风雪愈发猛烈，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着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在废弃农场的石头间徘徊尖啸。

        直到远处的吼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亡灵！”

        站在城墙的瞭望塔上，泽林放下手里的千里眼。暴风雪几乎把河对岸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风雪在瑞克河上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仿佛天空垂下的一道白幕，遮蔽了整个诺斯卡人的营地。

        城墙上，五名女吸血鬼正在维持亡灵法术，超过三千名形态各异的亡灵涌出河面，在沉默杀向曾经的同族。莉莉特三姐妹和尤莉卡，还有被莉莉特三姐妹从努恩找来的赫敏女士。赫敏女士很不想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她也不想放弃能给泽林一个人情的机会。于是她躲藏在了斗篷里，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免得被人认出真实身份。

        城墙上的士兵们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经历过阿尔道夫之战的老兵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而那些不久前逃难来的难民组成的新兵则默默的对西格玛祈祷，希望这位神圣的战神能够保佑他们的灵魂免遭黑暗与堕落之苦。

        “他们已经动起来了。”

        泽林很难看起来河岸上到底有多少诺斯卡战士，这里没有人比卡塔琳更清楚风雪内的情况。

        “有多少？”

        “大约有两千。”

        “还不够。”泽林舔了下嘴角。

        “他们之有巫师！”卡塔琳警告：“我不可能躲藏太久，否则他们会用法术来对付我！而且，那些亡灵也不可能在数千名狂战士的攻击下坚持。”

        “不，卡塔琳，还不是时候。”

        泽林再次举起千里眼，风雪无数涌动的人影在黑暗起伏不定。第一批抵达黑暗的亡灵很快在反应过来的北地人面前倒下，斧头轻而易举的砍碎了那些脆弱的骨头，湿漉漉的头骨沿着斜坡滚回河流。很快，身披锈蚀盔甲的荒坟勇士走出河面，佩戴头盔的骷髅脑袋跃动着强烈的灵魂之火。没过多久，顺着斜坡滑入河面的尸体多了许多诺斯卡人，失去生命的尸体在河面上漂浮，顺着湍急的河流冲向下游。

        城门后，劳恩坐在毕奎思的背部，这只骄傲的角鹰兽时不时发出嘶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撕碎那些令它焦躁不安的邪恶生物。狮心王心不在焉的压制着野兽心的愤怒，思绪已然飘到城墙上的人影身上。

        自从驰援阿尔道夫以来，劳恩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女神的指引，当年正是女神在撕裂巴托尼亚的内战拯救了他的性命，并为他降下预言，告诉他混沌风暴即将在阿尔道夫汇聚。如果旧世界不想就此毁灭，巴托尼亚必须集结全部力量驰援帝国。这正是劳恩率领如此多的骑士支援帝国，投入那场残酷的阿尔道夫之战的原因。他相信他的女神正为拯救这个世界殚精竭虑，他作为凡人所能做的，便是为女神所指的方向举起枪矛！

        自那以后，巴托尼亚再也无人得知女神的旨意，圣杯少女杰林娜是如今唯一一名还活着的高阶湖神先知。结果在两天前的阿尔道夫，杰林娜带来了一个令许多巴托尼亚骑士震惊不已的消息。

        女神再次降下赐福，令这位帝国的选帝候成为了新的圣杯骑士！

        这位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女神赐福一位非巴托尼亚的战士成为圣杯骑士。通常，圣杯骑士拥有所有凡人可以想象的美德，是一位完美无瑕的圣人，并且还是技艺高超且虔诚女神的骑士。可如今，这位新任圣杯骑士正在与一群邪恶的女吸血鬼站在一起，指挥一群亡灵投入战斗。

        劳恩身后，一千名全副武装的侠义骑士早已严阵以待。五颜色的旌旗与盔甲上描绘着不同的家徽，越来越多的骑士赶赴阿尔道夫，希望能在女神的注视下一展勇武与美德。

        他们不会让女神失望。

        看着城楼上的信号，劳恩抛弃心的疑惑，合拢面甲。身后一千把骑枪如林，在月色下寒光闪闪。

        他们将高呼女神的名讳，奋勇向前，直刺混沌风暴的心脏所在。

        这正是巴托尼亚的侠义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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