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三十一章米登海姆的噩耗

阿尔道夫的防御者早已今非昔比。

        与格罗特三兄弟入侵时相比，如今阿尔道夫的每一段城墙都由纪律严明的行省军团守备，每一处防御工事都有足够的人手，这里的守军要比诺德领北方海岸上的沙子还多，努恩全力生产的黑火药武器把城市武装到牙齿。从帝国十一领地汇聚而来的人们在城垛间作战，巴托尼亚的贵族骑士与帝国诸骑士团共同驰骋在浅滩和丘陵间，矮人诸城塞的援军建立了坚固的盾墙，和人类盟友并肩作战！基斯里夫的残兵和难民组成的部队凶悍的挥舞着马刀，在战场边缘追杀溃败的诺斯卡劫掠者，将国破家亡的仇恨一股脑的宣泄在敌人头上。

        一队飞马骑士从不可阻挡号的舷窗旁飞过，枪尖直指一群在矮人防线肆虐的混沌巨魔，受祝福的骑枪轻易将巨魔像石头一样的脑袋剿的粉碎。一群披甲人皮狼嘶吼着，撞开沿路上挡在面前的倒霉蛋，想要把那些洁白的天马撕碎，黑暗生物无比憎恨这些圣洁耀眼的生物，仅仅是这样的生物存在于世上就会令它们暴怒不已。飞马骑士们随即再次升空，迎接人皮狼的只有矮人方阵雷鸣般的枪声。

        宽阔的瑞克河成为了阿尔道夫的天然屏障，位于河北岸的城区遭到敌人的猛攻，可源源不断的补给正沿着城市内的长桥运送到另一端的城区上。瑞克领海军在河面上布置了一道由战列舰组成的防线，舰炮不停的向对岸的混沌军阵倾泻火力，而河对岸的城区则在支援下，成为了深深锲在敌人的一颗钉子。坚固的城墙就像是一座庞大的火力堡垒，面对着敌人的猛攻依然屹立不倒！

        在飞艇上，泽林见到了一位熟悉的战士。

        卡尔.弗兰兹骑着死亡爪降落在飞艇甲板上。皇帝清澈的目光振奋的望着甲板上严阵以待的战士，最后视线放在泽林身上：“你们回来的真是时候，先生们！西格玛保佑，我们要将这支敌军击溃！”

        飞艇的腹部机舱打开三条通道，螺旋桨的嗡嗡声与黑水发动机的震动混杂在一起形成嘈杂的颤音。

        “艾维海姆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阿尔道夫的消息了，陛下，所以我就带着人赶来了！”泽林在混乱的声音对皇帝大声说道。他走到皇帝面前，死亡爪伏下身子，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陌生人。这头野兽显然不记得泽林曾经和它在血松森林一起对付过野兽人。

        “为我们带来一场胜利吧，先生，就像你这半年来一直做的那样！”卡尔声音洪亮而骄傲，仿佛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一座大礼堂内正要为泽林送上一份奖章：“你的龙就城内等着你！”

        帝国龙趴在皇家动物园里，愤怒的喷着鼻息。混沌入侵的喧嚣充斥城市的每个角落，这头年迈的巨龙可以将每一名敢于入侵皇城的怪物焚烧殆尽，实际上它已经这样做了。泽林跨过皇家动物园里那些烧焦的尸体，焦黑的尸骸依然缓缓冒着薄烟。这些入侵者尝试直接通过混沌裂痕进入阿尔道夫城内，而帝国龙的存在让阿尔道夫的守军可以竭尽全力对抗城外的敌人。

        伴随着巨龙的怒吼，帝国的守军们终于看到那头蛰伏在皇家动物园内的古老生物再次出现的阿尔道夫的天空！

        帝国龙的阴影飞越城墙，一支尚未抵达城墙下的诺斯卡战帮立刻品尝到了来自天空的毁灭。巨龙俯冲而来，强悍的冲击力一瞬间就放倒了五十名身披重甲的北地勇士，紧接着，巨龙再次向前扑起，因为泽林早已看到了坐在变异坐骑上的诺斯卡酋长。巨龙只是低下头，这名不知道杀戮过多少挑战者的强大武士便在锋利的牙齿粉身碎骨。

        吐出混杂着钢铁的扭曲尸骸，巨龙甩动粗壮的尾巴，二十名骑手连同他们的坐骑一起被扫飞到天上，像雨点一样落下。

        突如其来的打击没有让诺斯卡人丧失战意，部落武士赞颂着黑暗之神向巨龙发起疯狂的冲锋。连枷和战斧逼近巨兽，北地人粗野的咒骂此起彼伏，对黑暗之神的崇拜冲散了他们本能的恐惧。但这样的勇气不足以弥补力量上的差距，巨龙强悍的力量在人群展翅、横扫、甩尾，留下一片破碎的尸骸后再次起飞。当部落武士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飞上天空的巨龙时，大地在马蹄下隆隆作响。

        泽林在龙背上回过头，看着巴托尼亚的骑士如奔涌的钢铁洪流，将散落在旷野上的诺斯卡部落碾碎在铁蹄之下。

        “来吧，老家伙。”泽林俯在巨龙的脑后脖颈上，抓着凸起的外骨骼尖刺：“让那个该死的神龛消停下来，它太吵了！”

        泽林知道巨龙能够听懂他的话语，这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古老物种的一员。精灵的神话传说，阿苏焉创造了精灵，而在精灵出现时，巨龙就已经存在于世上并在混沌入侵时，一大部分巨龙选择与精灵结盟。

        巨龙扇动翅膀飞向天空，随后直扑战争神龛所在的猛犸象。这头猛犸象被成群结队的混沌勇士所保护，在他们的战地前有许多倒下的骑士尸体，盔甲和马甲被长戟劈出一条条裂痕。巴托尼亚和帝国的骑士团不止一次对这里发动冲锋，但在手持长戟的混沌勇士面前多次无功而返。

        泽林能听到下面混沌勇士的咒骂和对黑暗诸神的祈祷，战争神龛上的巫师正在用他们的仪式取悦黑暗之神，不洁的力量与癫狂的勇气不断注入部落武士的体内，令他们逐渐变成某种嗜血癫狂的怪物。

        抽出腰间两侧的两把连发手枪，泽林瞄准战争神龛上的祭司不停的扣动扳机。每当有一个祭司倒下，另一个祭司就会立刻填补上新的位置。猛犸象低吼着甩动着鼻子，却完全无法对天空的巨龙造成任何威胁，只能把那些躲闪不及的混沌勇士打飞。

        帝国龙张开嘴巴，深深的吸了口气。

        当一头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兽重重倒下时，充斥着战场的亵渎之声戛然而止，可战场上其他地方的厮杀依然在继续。一次又一次，帝国的炮手们已经不记得在敌人头顶倾泻多少弹药，实心弹在敌人划出一条条血淋淋的沟壑，火枪手们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寻找那些最有威胁的怪物，配备了最新式连发长铳的神射手寻找在战马上发号施令的北地酋长，被点燃的独木舟和木筏在瑞克河上燃烧，与数不清的尸体塞满了河面。入侵者与守卫者挥洒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硝烟弥漫的天空倒映着相同的颜色，宛如末日时的黄昏，而这个世界将在夜晚降临时咽下最后一口气。

        战斗一直持续到夜幕时分。在河滩上抛下数千具尸体的混沌军团才缓缓后撤。

        飘荡的硝烟遮蔽乌云，战场上依然时不时响起零零散散的枪声。骑手们在战场边缘搜寻敌人，不可阻挡号悬浮在阿尔道夫的头顶，将巨大的阴影投射到街道上。许多精疲力尽的士兵直接坐到了地上，气喘吁吁。更多人则好奇的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战争堡垒，私下里互相交谈着不久前阿尔道夫街头巷尾最有名的传言。

        身上鲜血淋漓的巨龙降落在皇城前的广场上，它低下头，泽林从脖颈上跳下来。天空的冷风冻僵了他的身体，令狩魔猎人险些站立不稳。他摇晃了一下，稳住身形避免自己摔倒。

        卡尔.弗兰兹还在城外聚集士兵，在皇宫广场上泽林只看到了另一个帝国元帅。

        “你看起来不太好。”猎人元帅马库斯.沃法特提着他的琥珀之弓走向泽林，元帅背后的箭袋里空空荡荡，他显然已经杀了不少敌人。

        “治愈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帝国为我免费提供一些美酒。”泽林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肩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阁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混沌军团？”

        “这可能只是一小部分。”

        “没错，我知道。”

        泽林很清楚，在没有击杀掉敌人首领的情况下，混沌军团主动后撤往往意味着这支大军的领主还没有抵达战场。或者说，这意味着这支强大的军团可能不过是另一支更可怕军团的先锋部队。

        广场的边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修女和牧师，他们忙着将伤员运送到神庙内接受治疗，以及通过祈祷做必要的净化，以免战场上的厮杀污染士兵们的精神。

        “七天前，一名伤痕累累的哨兵骑着马赶到阿尔道夫的城门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沃法特神情严肃：“一支无边无际的混沌军团从米登领的森林涌出，然后在四天前，一群突围出来的瑞克禁卫来到这里，告知了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米登海姆陷落了……至高宗师玛尔塔克为掩护剩下的人逃离城市，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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