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二十五章酣畅大胜

只鼠巨魔在出现的瞬间，就得到了火枪手的关注。两百把雷鸣火枪与七十把霍克领长铳瞄着在鼠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的鼠巨魔同时开火，射击方阵迷失在黑火药弥漫的烟雾。

        四只鼠巨魔瞬间被打的血肉横飞，倒了下去，乌黑的血液被铅弹的高温蒸发。剩下两只鼠巨魔背后的驯兽师见势不妙，控制着怪物扭头就跑。反而撞飞了后面的氏族鼠。每一名矮人的视线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鼠人，只剩下身边的拥挤感，告诉他们依然有无数的兄弟战士在一起并肩作战。矮人们心怀仇恨，满腔怒火，无数年来，没有比鼠人更能令矮人更为愤怒。这些地下的不速之客窃据城塞，抢夺黄金。如果说一个绿皮和一只鼠人同时站在矮人面前，那矮人定然先敲碎鼠人的脑袋，然后再划开绿皮的喉咙。

        暴风鼠的冲锋令每一个方阵的矮人勇士都遭受了损失，可这些坚强的战士寸步不让。两侧的霍克卫士戟兵损失最为严重，暴风鼠的装备丝毫不逊色于帝国的长戟士兵，可它们的数量却远远压倒人类。在损失了三十多名士兵后，霍克卫士的防线逐步后退。人类士兵不停的倒下，阵线也渐渐向侧面偏移。最间的矮人勇士不得不反过来，迎战侧面的暴风鼠。

        另一边血色公牛战团的表现更好，可当另一支鼠人部队加入战场后，这样的均势瞬间被打破了。

        一群穿着破烂长袍的乌合之众出现在战场上。它们携带着邪恶的连枷和锯齿状的匕首，身上很多地方的皮毛脱落，露出了下面充满水痘和病变的皮肤，喉咙含混不清的，充满敌意与狂热的嘶吼连同唾沫一起从嘴角溢出，目光恍惚而阴狠，耳充斥着狂暴能量的嗡鸣。被连枷击的人类士兵身上立刻长出猩红的脓疱，香炉冒出的薄烟令人呕吐不止，脸色铁青。

        泽林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在鼠巨魔的威胁解除后，他立刻吼道射击阵地。狩魔猎人的内心无比渴望走到战场上，用他的剑和法印，保护正在被鼠人杀死的士兵。

        你带着他们背井离乡，让他们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想法和情感，来自青草试炼的馈赠令他得以保持可怕的冷静。泽林很清楚，此时此刻，他必须站在可以俯瞰战场的地方，指挥所有士兵。

        他们为你而死，为你的命令而死……

        “巴丁！”

        是时候了。

        泽林强迫自己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预备队。鼠人派出了他们的所有力量，一个牌局，该他出牌了！

        听到命令的巴丁举起手的铁龙手炮示意。

        “赫歇尔，吹哨！”

        霍克卫士的指挥官吹响属于己方战团的号角。霍克卫士承受了很多损失，但连续数场战斗以及平时的军事训练令他们依然得以保持阵型，在士官的带领下聚集在一起。号角声响起的时刻，霍克卫士们立刻像钟摆一样，以与矮人勇士接触的地方为支点向间撤退。

        防线出现一个缺口，狂暴的鼠人随即涌入战场。可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的烈焰！

        二十五名碎铁者站成一排，居高临下。随着巴丁的口令，碎铁者们同时扣动扳机。金属导管伴随着涡轮，嗡嗡的抽取背后铁箱内的黑水，黑水在喷出的瞬间化为夺命的火龙，狠狠的撞进暴风鼠群！

        前一秒还在因杀戮和胜利而疯狂的暴风鼠被迎面痛击，盔甲不但没能提供保护，反而在烈焰化为烧红的烙铁，烧焦毛发，蒸熟血肉。二十五道火龙瞬间扫过一百米宽的战场，喷出三十米后才失去势头。火焰散去时，许多士兵的眼前一黑，甚至还没能在刚才如此耀眼的火光适应。原本挤满暴风鼠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成片烧焦的尸体，少数几只还活着的暴风鼠痛苦的挣扎着，发疯似的要把身上烧红的盔甲扒下来，但结果只是烫掉了手皮。

        号角再次响起，唤醒了陷入震惊的人类士兵。霍克卫士士气大振，立刻冲上去，用长戟刺杀还在挣扎尖叫的敌人。剩下的氏族鼠惊慌失措，扭头就跑。

        风琴炮已经热的发烫，工程师们用提前准备好的冰水倒在炮管上为之降温。许多炮弹在靠近战线的地方爆炸，矮人精巧的控制着火炮的射击角度，狠狠的轰炸拥挤在防线后的鼠人时，准确无误的躲开了自己人。有些大胆的年轻工程师学徒这直接将炮口调平，沿着阶梯瞄着下方的鼠人。铅弹击的位置只剩下糜烂的血肉，续而弹起，将一路上碰到的每一只鼠人变做烂泥。

        而在另一边，血色公牛依然顽强的抵抗瘟疫香炉僧的进攻，誓死不退。可他们绝非孤军奋战，一支矮人部队赶来支援，领头的正是布林姆.布洛克之子。

        和暴风鼠不同，瘟疫香炉僧不会穿戴盔甲，溃烂的身躯正是他们虔诚的证明。在露丝契亚大败之后，疫病氏族的成员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他们依然是鼠人不可或缺的力量。布林姆率领一队特殊的枪手抵达前线，每一名矮人枪手都配备了特制的仇恨双管铳。他们借助身高的优势，钻进血色公牛的防线。

        原本只有斧头和盾牌的防线里，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最靠近防线的瘟疫香炉僧忽然变成了一滩滩腐烂的肉泥。仇恨双管铳近距离射击的威利足以击穿骑士的盔甲，或炸裂鼠巨魔的胸膛。面对这样的武器，瘟疫香炉僧剩下的只有狂热与凶悍。所有的瘟疫香炉僧全部压了上来，这些宗教疯子在死亡的时候，也要扯下身上最为溃烂的肉块，扔向人类的防线。很多人类在感染倒下了，有些矮人在吸进了飘散的血雾后，也脸色铁青的呕吐了起来。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最后一名瘟疫香炉僧在布林姆的锯齿蒸汽锤下一分为二。

        你带领他们走向死亡……

        泽林的视线扫过战场，许多面孔涌入脑海。有些士兵他甚至还记得，在飞艇的酒吧见过。可在狩魔猎人的心里，只剩下对战场的判断，没有留给感性一点空间。

        “马拉凯，该我们了！”

        屠夫工程师早就在等这个命令，他带领一队雷管矿工小跑着跑下山坡。在距离前线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下。雷管矿工们同时点燃手里的雷管引线，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胳膊轮了个圆。一百二十颗燃烧着引线的雷管翻滚着飞向半空，划过矮人勇士的头顶，落入前方拥挤的鼠群。

        泽林冷静的注视着战场，哪怕一条被炸断的胳膊飞了过来，落到脚下。

        雷管矿工的进攻是一个信号。爆炸的火焰为矮人勇士防线前方清理出一片残留着火苗的空地。

        “来吧，热身结束了！”巴伦丁呼唤着他的铁锤卫队。

        铁锤勇士在国王的率领下，像是磐石般稳步推进着，视周身鼠辈的狂潮如无物。巴伦丁用战斧劈开令人憎恶的血肉，而袭来的刀刃统统被他的盔甲和盾牌无害地弹开了，在他身边，铁锤勇士们抡圆了手的大锤，砸碎挡在面前的敌人并顺势将他们抛向一旁。巴伦丁和他的卫队就这样穿过一片混战向着前方推进。

        以铁锤勇士为前锋，原本还在防守的防线立刻转向进攻阵型。这支最为精锐的生力军加入战场，瞬间击溃了最后一支尚未崩溃的暴风鼠部队。泽林加入了他们，他知道，这场战斗将在这最后一次进攻画上句号。

        死了多少人……

        在这样的反击的鼓舞下，矮人和人类联军的士气开始高涨，战斗的压抑与战友阵亡的愤怒，令士兵们发出震天撼地的怒吼，忽略了他们的伤亡和伤口的疼痛，将斯卡们压向隧道另一端的尽头。所有人都投入了战场，就连雷鸣枪手也不例外，他们放下火枪，抽出背后的斧头，跟随着国王一同发起冲锋。围城者们收起重弩，拿出短剑，提起巨盾，掩护霍克领长铳手向前移动。安吉洛依照泽林的命令，很谨慎的掩护火枪手，以免节外生枝。

        泽林不断的将断空劈下去，再收回来，然后再劈下去。这样的战场上毫无技巧可言。狩魔猎人不需要魔法之风的帮助，伊格尼法印轻松的点燃鼠人的毛发，把它们变成逃命的火柱。一些压上来的氏族鼠丝毫无法阻挡这支部队前进的脚步，他们最精锐的士兵已经死在了前线。资深的碎铁者老兵们如同铁镐破开山岩般撕开面前的鼠群，碾碎敌人并将尸体化作前进的垫脚石。泽林看到高崔克挥舞着一把斧头，高呼着他听不懂的战吼跳入鼠群，砸飞了不知多少老鼠，菲尼克斯紧跟在他身后，手符长剑挥舞的虎虎生风。

        把断空从一具鼠人尸体上抽出来，泽林转而去寻找其他人。凯瑞莲像是成为了杀戮的化身，全身沐浴着粘稠的鲜血，双眼冒出兴奋的光芒。他听到身后鼠人的爪子声，回头挥剑，一只阴沟奔行鼠立刻掉了脑袋。在阴沟奔行鼠身后，尤莉卡的刺剑把一名鼠人刺成了窟窿，而马拉凯则和西耶娜站在一起，不停的用火枪和魔法毁灭能看到的任何一名对手。

        泽林在嘈杂的战斗漩涡的包裹下穿行着，他猛地挥起长剑，刺穿了一个手持双刀跃向他头顶的鼠人偷袭者，看着对方的舌头无力地从口垂下。他不停的向前，一次次砍杀把他当做法师，试图偷袭的鼠人。刺穿胸膛，砍掉脑袋。狩魔猎人脚下的尸体和身边的战友数量一样越来越多。

        当他把一名倒霉的挡路鼠一分为二时，忽然发觉，视线范围内已经找不到更多的敌人，只剩下追击残敌的战士。

        轻轻的呼出口气，泽林抬起头眺望，然后他明白了，胜利已经近在咫尺。越来越多的鼠人开始逃离血腥的战斗，先是几十，然后是几百，溃败的士兵令后方的鼠人一同溃败，一片接着一片，恐慌的情绪如瘟疫般在鼠群蔓延。当高崔克站在鼠巨魔的尸体上，举起一名鼠人军阀的脑袋后，很快残存的鼠群就崩溃了，它们开始自相残杀以争取逃进隧道的机会。倒下的奴隶鼠被踩踏而死，每一只鼠人都只在意自己的性命，哪怕氏族里的其他老鼠全部阵亡。

        溃逃时因为跑得慢被自己人杀死的鼠人，要远远多于死于联军追杀的数量。

        但泽林已经不会在意这个数据了。

        他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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