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五十九章悲伤的过往

矮人王国在一万年前就分崩离析了。

        它们曾繁荣无比，古老的山城塞分布在全世界的每一座山脉之。依靠如蛛网般密集的地下坑道网络，天南海北的矮人国王都可以聚集在卡拉克.峰山共同商议种族未来。根据矮人的古老传统，有志向的年轻矮人会组成新的探险队追求财富，到遥远的山脉搜索矿脉位置，并在矿山建立属于自己的新城塞，而探险队的首领则成为当地的国王。正是这样的富有进取心的传统，令矮人有着难以想象的王国。每一个矮人城塞都是一个独立王国，而所有的矮人城塞，都向卡拉扎.阿.卡拉克永恒之峰的至高王宣誓效忠。

        可就在一万年前，一场地震毁掉了矮人所依赖的地下坑道网络，令许多遥远的城塞与矮人王国的核心区域失去联系。接下来，与高等精灵的长须之战更是令矮人元气大伤。虽然他们成功斩杀凤凰王卡勒多二世，但矮人的力量基本已经在这场战争消耗殆尽，后来与鼠人和绿皮的战争，更是令矮人失去许多关键城塞，让这个生育率底下的种族人口大减，进一步衰落，以至于至高王和他的随从曾被一群兽人部落抓获。后来，人类之主西格玛拯救至高王，就在那时，矮人与人类签订延续两千年的盟约。

        但群山王国依然没有恢复力量。在一万年前，矮人的永恒之峰最繁荣时曾有三十五万名矮人居民，如今只剩下不到九万。而当年同样容纳三十万矮人的卡拉克.峰山，如今依然没有重新回到矮人的手里。像卡拉克.高原堡之类的城市，只能存在于矮人的记录书之。他们遗失了太多，矮人城塞原本就建立在难以行走的大山之，只有少数隐秘山路可以抵达。一旦失去地图，或因一场地震导致山路崩塌，很容易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络。

        考虑到矮人曾经的繁荣，就算霍克领北方的部山脉内有一座失落的矮人城塞，也不会令人多么惊讶。

        “人类，你过来。”

        泽林第一次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高崔克又一次不耐烦的招手。

        “我？”

        “磨磨唧唧！”

        矮人屠夫不悦的转身走出帐篷。泽林对其他士官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跟着高崔克走了出去。他刚走出帐篷，就听到巴丁在和洛林谈论铁龙手炮的问题，碎铁者对自己失去了铁龙手炮耿耿于怀，那不仅是他的武器，更是他的荣誉。

        广场上，高崔克站在两辆大篷车间，无聊的拄着自己的符斧头。人们对他又敬又怕，很多人都看到高崔克是怎么给奸奇冠军一斧头，在他的胸甲上劈开一道裂痕的。但也有很多人看到，高崔克是怎么把惹恼他的士打的鼻血直流。更重要的是，他的脾气就好像暴风雨的海面，令人难以琢磨而又极度危险。

        “到这来，人类。”高崔克的声音没刚开始那么愤怒了，他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泽林坐在旁边。

        “也就是说，部山脉里真的有一座矮人城塞咯？”

        如果洛林和赫歇尔说的是假的，高崔克没必要把自己单独叫出来。泽林坐到矮人身边的木板箱上，等待高崔克的回答。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也可能是只剩下尸体的荒芜城塞。”高崔克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向你争论的，也不是想说服你，我有一个听抱怨的记录者。我也不想阻止任何人自杀！但我得告诉你，如果你打算留下，菲尼克斯和小家伙也会留下。我发过誓，他们两个都会安全，我说到做到。”

        “我不希望任何人会因此而死，高崔克，我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所有人都安全的带回去，我喜欢看到家庭团圆的场景，我也喜欢看到好人最终得以幸存，而恶人得到惩罚的老套结局。就算是要离开这里，有一批矮人朋友和我们同行，我们安全回到阿尔道夫的概率也会更高。”

        “随你便了。”高崔克恼怒的啐了一口：“反正这里的人死活和我没关系！”

        泽林还以为他要给自己来一拳，但高崔克只是扛起自己的斧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狩魔猎人实在摸不透这位矮人的心思，不过，他很高兴高崔克是站在对抗混沌这一边的。他是个强大的矮人勇士，这里没有人能比他更孔武有力。

        “他很难相处，对吧？”

        这时，泽林听到科拉的声音。这名基斯里夫上半身穿着简单的无袖马甲，露出满是肌肉的胳膊。与基斯里夫寒冷的气候相比，帝国的冬天对基斯里夫人而言也未免太过炎热。他嘴里叼着一根草，吸吮着里面的汁液。看到泽林后，他把草芯吐了出来：“但你多和他接触几次，你就明白了。他是最好的战友，只要他能认可你的行为。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一样能打的矮人。”

        “我不太明白，他好像立下一个誓言，可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如果我们决定继续在这里战斗，反而会惹恼他。”

        “是这样的，在基斯里夫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矮人屠夫朋友，他叫斯诺里。他大概是我见过的最热情、最善良的屠夫了。我们相处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其他人也是。菲尼克斯、尤莉卡、麦克斯，他们都很喜欢斯诺里。可是……”科拉挠了挠后脑勺：“斯诺里最后告诉高崔克，他成为屠夫，是因为他误杀了高崔克的妻子……而高崔克的屠夫誓言是，为他的妻子复仇。你知道吗，这实在是……唉！”

        科拉叹了口气：“最亲密无间的战友和老朋友，忽然变成了誓言仇人。其实在那之前，斯诺里就想要对高崔克坦白自己成为屠夫的原因，但高崔克每一次都不想听。后来决斗的时候，我看得出来，高崔克一直在避让，在手下留情。斯诺里哭着要求他和自己堂堂正正的决斗。最后高崔克杀了他。就是在那时候，高崔克发誓要把菲尼克斯平安护送到他的妻子身边，保护他平安无事。我猜，那对他的刺激挺大的。之前高崔克是个很好相处的矮人，我们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在那天以后，高崔克基本上不和人交谈了。”

        “唉。”泽林也叹息一声：“有时候，有些秘密还是被忘掉更好。”

        “是啊，我很赞同。”科拉点了点头：“不过很高兴看到尤莉卡还活着。当时我们逃离基斯里夫的时候，还失去了两个好朋友，最重要的是，都是自己人动的手。至少现在，尤莉卡还活着，菲尼克斯心里应该能好受不少。”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莉卡是吸血鬼，呃，你也知道的，她必须要喝血来维持理智。结果当时我们不停的在战斗，尤莉卡和麦克斯都被巨魔王抓走囚禁了。我猜，囚禁的时候把她逼疯了。当我们赶到拯救他们的时候，尤莉卡彻底疯了，失去理智袭击麦克斯。当时菲尼克斯为了保护麦克斯，只能杀了她。”

        泽林惋惜的摇了摇头：“这听起来真糟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被迫对自己的朋友和战友动手，没人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依然无动于衷。或许高崔克只是想要避免再次看到朋友死亡的结果，所以才会与人一直保持距离，并且对菲尼克斯和卡特琳娜留在危险的战场区域大发雷霆。

        “没什么，他们都说你挺厉害的。”科拉对泽林伸出手：“我们都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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