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六十一章记忆中的天空

从盗贼工会手里拿回风宅需要一大笔钱，但格奈娅用了足够多的时间攒下足够的钱把它重新买了回来。或许杰奎琳也不想再继续使用这栋房屋。和裂谷城的暗道比起来，风宅实在是太过光明正大，完全不符合盗贼工会的行事理念。

        格奈娅把一枚钥匙塞进莱迪亚手：“接下来这就是你的了，好好保管，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感谢你，男爵。”莱迪亚低头看着躺在手心的钥匙：“您已经决定了吗？”

        龙裔曾因帮助雪漫城对抗一头巨龙而被封为本地的男爵，莱迪亚是巴尔古夫领主赠送给她的贴身护卫。这些年，她一直对龙裔忠心耿耿，当她不在天际的时候，为她看护着雪漫城的房屋产业。

        “哎，没错。”格奈娅双手抱在脑后，抬起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感慨万千。

        人们来来往往，或许只有这片天空与土地亘古不变。

        “那么久了，我已经很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沉默的望着灰白色的天空。天际就是这样，无论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还是灰蒙蒙的阴天，都能给人带来一种古老而肃穆的沧桑感。

        “愿圣灵保佑您，男爵。”

        “圣灵会的，如果他们不保佑我，我就去祭坛找他们。”格奈娅开了个玩笑，拍了拍莱迪亚的肩膀：“记得准时到裂谷城，别忘了。”

        “一定，男爵。”

        “别叫男爵了，叫我格奈娅。”

        “是的……格奈娅。”莱迪亚低声说：“风宅永远都是你的土地，我只是在帮你看护。我认为天际永远都会欢迎一位真正的龙裔。”

        莱迪亚先返回了龙霄宫，格奈娅回来后，法师姑娘已经把食物和饮料买了回来。瑟拉娜站在门口，时不时瞥一眼正在往小木桌上摆放面包、烤青葱和熏鱼串的维吉妮亚。

        “瑟拉娜，你可以进来坐着，外面有点冷。”维吉妮亚抬起眼睛，瞥了眼吸血鬼小姐，她和瑟拉娜的关系不错，可能要比其他人想象的更好。

        “我在等人。”瑟拉娜说，心不在焉的望着城门口：“我不喜欢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血液更好。唔，假如你们不希望浪费，我可以帮你。一点生鹿肉，谢谢。”

        明明没有邀请你一起吃午餐……

        维吉妮亚在心里嘀咕。但还是专门分出一块生肉，放在多余的木盘里，上面残留着许多血丝。

        “你用血了吗？”瑟拉娜忽然询问。

        “血？不，我还留着……泽林前段时间送给我一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宝石做的项链。”说着，维吉妮亚面露微笑，自豪的提起藏在胸膛里的艾泽里特项链：“这枚项链里蕴含神奇的力量，令我好像又回到刚刚进入冬堡上学时那样。就好像，忽然回到二十岁的样子。他说艾泽里特这种物质有延续生命的作用，或许这是真的，而不是某种虚假传闻。”

        瑟拉娜盯着艾泽里特项链：“……不错，以人类的手艺而言，是一件很好的艺术品。”

        维吉妮亚微笑着注视着亮晶晶的宝石项链：“或许吧。”她一点都不在意：“但这是我人生受到的第一份如此珍贵的礼物！瑟拉娜，你收到过类似的礼物吗？你喜欢的男人送给你如此珍贵的礼物。”

        “我有。”

        瑟拉娜下意识说。

        “嗯？”维吉妮亚感兴趣的挑起眉梢：“你有喜欢的男人了吗？是谁？”

        “唔，我，我忽然想起来，我的母亲委托我去雪漫城外的酿酒坊。”瑟拉娜结结巴巴的说，放下手的刀叉：“请告知泽林，我要暂时失陪了……”

        “哎？”

        瑟拉娜迅速站起身，戴上兜帽。

        “你不和我们一起……”

        “对不起。”

        瑟拉娜像逃跑一样，一溜烟的逃走了，只留下维吉妮亚坐在原地，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格奈娅找到了一辆去裂谷城的马车，下午日落时分出发，连夜赶路，路上他们还要带好一些面包充饥。

        餐桌上的氛围很不对。

        格奈娅与维吉妮亚坐在木桌旁，沉默不语的吃着自己的面包和肉排，一言不发，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只剩下刀叉时不时碰撞的声响。

        与盗贼工会的事情解决的要比泽林预想的更加顺利。完全没有任何谈判，也没有任何争执，就好像格奈娅早就已经和杰奎琳达成协议，只需要走到这里，把钱付清即可。

        “这一次真顺利。”泽林将烤青葱洒在熏肉上，随口说了一句：“和我之前到异世界去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我只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麻烦和麻烦，就好像我在异世界第一次抵达的地方一定会遭到入侵和爆炸似的。”

        “或许当年正是因为你先到了海尔根，所以才会引来奥杜因？”格奈娅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油渍：“听起来，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在海尔根人头落地了。”

        “得了吧，格奈娅，你知道那是玩笑。”

        “谁又说得清呢？如果当年奥杜因晚来几秒钟，我的脑袋就要被砍下来了。”格奈娅伸出手指，在自己脖颈上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本来我以为逃出生天后，再也不用和这些可怕的巨龙打交道。结果人们忽然告诉我，我是龙裔，要我去爬七千阶石梯到霍加斯高峰面见灰胡子，那该死的路上还有雪巨魔。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没品的笑话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忽然被告知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且必须由她来对付，否则世界就会毁灭。”

        “但你成功了。”

        格奈娅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我能学会那么多奇怪的力量。如果在十年前，我绝对不敢相信，我能做到这些。你也是这样，对吗？”

        “是啊。”泽林长吁了口气：“我们居然成功走到了这一步。”

        “当年在击败奥杜因后，我还想该到什么地方冒险找机会，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呢。”格奈娅轻笑着说：“现在好了，就连去裂谷城的马车，都可以单独租下来一辆。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早点出发吧。”

        维吉妮亚深深的看了一眼龙裔，把面包片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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