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五十七章龙裔的担忧

格奈娅抱着马鞍袋走进马厩，走到自己的坐骑前，将鞍袋甩上去，里面的铁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要去百花谷吗？”

        她随口对站在旁边，为马匹清洗毛发的泽林询问。

        “是顺路去。”

        “怎么说？”

        “伊妮德要去一趟百花谷，和她的那些议会成员们聊一聊。如果有必要，再去一趟辛特兰，参加和平条约的签署。”泽林弯下腰，在水桶里涮洗毛刷：“她的同族暂时离不开她，正好，辛特兰就在陶森特的北面，我们可以顺路。”

        格奈娅瞥了眼坐在庭院边缘岩石上沉默不语的艾尔塔瑞尔：“可那个精灵是怎么回事？”

        城堡庭院里还有些碎岩，维吉妮亚很想把它们都清理掉，全部铺好整齐的青石板，顺便在间建立一个水塘，里面饲养一些漂亮的观赏鱼。她们今天上午就在商量这件事，法师和贵族出身的姑娘们很喜欢这个想法，可格奈娅对此表示反对，她认为这样朴实的庭院更有家的感觉，而这些散落的石块，正好可以当做天然的石凳。只可惜，多对一，她的建议被否决了。

        “她要找尸罗谈一谈，所以也要去百花谷。”

        “哦……”格奈娅低沉的回应了一声。她检查着马鞍袋，确保备用的工具、食物、饮料和武器都摆放在特定位置，没有遗漏：“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可能在几天后吧，这件事看伊妮德的安排。实际上，我倒是想更快去一趟陶森特。艾泽拉斯的黑暗女王可不是以耐心而闻名。”

        泽林轻轻拍着油菜的背部。

        十年了。

        这匹马一如既往的强壮，却依然掩盖不了其的衰老，那双明亮的眼蒙上了一层阴翳。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从来没有老死在床上的狩魔猎人，虽说泽林总感觉，自己可能成为第一名获得如此殊荣的狩魔猎人。

        可对于一名战士而言，最可怕的，无非是力量随着时间流逝而衰落，这是无法逆转的过程。无论多么强大的战士，总有一天会弱小到连剑都拿不稳。

        “……泽林！”

        格奈娅的声音唤回了狩魔猎人的思绪。

        “嗯，格奈娅，怎么了？”

        龙裔不悦的踢了泽林小腿一脚：“我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居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刚刚得到油菜的时候，别说城堡，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战场附近的兵营寻找合适的委托，来让这里变得看起来像是人住的地方。”

        “是啊。”格奈娅咧嘴笑了起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塔罗斯在上，我这是要住在龙霄宫了吗？！这，这难道真是泽林的住所？也许，他只是为这座城堡的领主效力，只是不想让我失望，所以才说是自己的……嗯，你知道的，我见过不少男人喜欢这样，故意将别人的财产说成自己的，就为了看无知女孩羡慕崇拜的神色。”

        说到这里，格奈娅不由得笑了笑，右手握成拳头轻锤了一下狩魔猎人的肩膀：“你倒好，泽林。你总是说什么，你不是领主，也不是贵族，只是一名狩魔猎人，就好像生怕别人崇拜你一样。这一次你和伊妮德出去，记得说自己就算本地的领主，这样我也可以对别人介绍说，看到他了吗？这就是我的男人。”

        “冒充贵族可不是小事，格奈娅……对了，刚才你在说什么？”

        格奈娅抱怨自己没有听她讲话，泽林的确没有注意龙裔刚才对自己说了什么。

        “你们去百花谷的话，没有一个确定的时间吗？比如说，七天后？”格奈娅询问。

        泽林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七天内，你有什么事情吗？”

        格奈娅向后活动着脖颈，两手背在脑后：“我想要回一趟泰姆瑞尔，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泰姆瑞尔？为什么？”

        “就是想回去看看。”格奈娅翻了个白眼：“回去看看朋友，看看熟人，顺便到熟悉的地方走走。而且，还记得裂谷城的盗贼工会吗？”

        “我记得，他们给瑟拉娜添了不少麻烦。”

        “我曾经欠杰奎琳一个人情，但后来我把风宅抵押给她了。”

        泽林拍了下额头。他几乎忘了这件事。现在雪漫城的风宅归盗贼工会了。

        “不过呢，我还要和她谈谈，不管怎么说，风宅本应该是我赠送给莱迪亚的，她是我的随从，一直效忠于我，我赠送给她一栋房屋是应该的。”格奈娅单手掐着腰，对泽林伸出握成拳头的左手：“但是呢，虽然前段时间我有钱把风宅赎回来，但盗贼工会困难的时候，我总不能发出这样的要求。现在他们的危机早就解除，我也该把房子买回来。你能和我一起去一趟天际吗？”

        “为什么不。”

        泽林和格奈娅碰拳。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就出发怎么样？”格奈娅掰着手指：“一天、两天、三天……唔，五天之内绝对能够解决。”

        “我们可以骑着狮鹫。”泽林指了下训练场，没有学徒后，那片空地成了狮鹫最喜欢的地方：空荡、宽敞，还有不少残留的器械：“它最近可无聊了，整天在附近飞着不肯下来，就为了躲李敏。我怀疑再过两个月，它能吸引到哪只不知道躲藏在附近山峰里的狮鹫。”

        “别想啦，根本不是一种生物，只是称呼相似模样相仿。”格奈娅双臂交错，对泽林吐舌头：“你的乌木刃，一起带上吧。”

        “有敌人吗？”

        泽林在外面的时候都会携带武器以防万一，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但他很好奇为什么格奈娅单独询问这一句。

        “不……我想问一问你，有将乌木刃还回去的打算吗？”格奈娅认真的看着泽林：“把乌木刃放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放到天际，放到某个神庙里，我记得在赛洛迪尔和晨风还有梅法拉的祭坛。还回去，不要再佩戴它了，泽林。”

        “为什么？这把武器非常好用，而且，多亏了这把剑，我度过了好几次难关。”泽林低头拍了拍挂在腰边的乌木刃：“在离开天际后，我也见到过梅法拉几次。我感觉她并非像天际传闻的那样，是个邪恶的魔神。她帮我救过人，就像莉雅。要不是梅法拉，莉雅可能已经死了。”

        “但你总要习惯这把乌木刃消失的时候。”格奈娅说。

        “消失？”

        “没错，根据历史记载，乌木刃出现过很多次。梅法拉随时都可能收走乌木刃，况且，她可是一个充满谎言与背叛的魔神，当你全心全意的相信她时，她却忽然取走乌木刃……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格奈娅向前走出一步，靠在泽林身前挺起胸膛，声音严肃：“你不能相信魔神，她随时可能背叛你！塔罗斯在上，我没办法随时跟在你的身边，我可不想在你遭到背叛、陷入危险后，依然一无所知，直到最后再后悔莫及。”

        “嗯……我知道你的担心，格奈娅。”泽林揉了揉鼻尖，缓缓呼出口气。他转身把马刷放回到水桶里：“我会试着用其他武器。嗯，断空不错，说不定新赫拉迪姆教团能锻造出更好的武器与盔甲。我去与伊妮德说一声，然后……”

        “不。”格奈娅打断了泽林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们两个，你和我，我们两个人回天际。”

        注视着格奈娅的双眼，泽林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怎么了？”他担忧的问：“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

        “不，我只是感觉，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解决就好了。”格奈娅干巴巴的笑了笑，龙裔很少露出这种局促的笑容：“你一旦告诉其他人，她们肯定也会担心，询问是否要来帮助。到时候，又要耽误很久，让伊妮德为难。可如果等伊妮德的事情结束，又要过去一两个月，我不打算等那么久。所以，我们两个，迅速解决它，怎么样？”

        “好吧，可是……我总要给她们一个理由，告诉她们为什么我们要消失五天时间。”泽林摊开双手，眉头紧锁：“不然我们忽然失踪五天？”

        “唔，这是个问题。”格奈娅点点头。她垂下目光，双臂交错叠在胸前，思考了一会：“也许……你告诉她们，你和我一起去泰姆瑞尔做件事？很快，我的私人小事，所以不希望其他人插手。”

        “那我在午餐的时候告诉她们。”

        “没问题。我们走吧，也该到去吃午餐的时候了。我们要喝一杯吗？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为什么不？只要不再是像果汁一样的红酒就更好了。”

        “我明白。”格奈娅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拍了拍泽林的后背，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我最近收集的最棒的烈酒，等喝完后，我们还能好好休息一个下午，养足精神和体力，傍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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