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二十一章玛利亚的礼物

泽林坐在剧院，闭目养神。

        他实在对歌剧提不起什么兴趣。法兰茜丝卡不止一次希望邀请他参加舞会或者到歌剧院欣赏表演，但对泽林而言，这些歌剧演员还不如精灵术士本人更有吸引力。与其在剧院里浪费时间，他们还不如试着把夜晚延长一些。

        他在等待。

        等人。

        昨天，他与吉安娜在影牙城堡有些收获。在庭院里，他们发现三具死于新型亡灵瘟疫的萨莱茵尸体。

        吉安娜认为这很奇怪。仍然有萨莱茵存活于世，应当警告给肯瑞托议会。

        先是地下渗透出艾泽里特，然后是出现被认为早已死亡的萨莱茵，接下来会是什么呢？泽林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只是，有人需要知道。

        “我不知道你喜欢这个。”

        玛利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安度因的计划完成后，玛利亚也离开了暴风城，回到了达拉然。

        “我的确不喜欢。”泽林摸着隐藏在厚皮手套内的手掌：“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玛利亚露出玩味的笑意：“我们还没有合而为一，不是吗？”

        她坐在泽林身边的座椅内，身体沉沉的陷入，厚重的风衣、黑皮手套、装饰着彩色羽毛的三角帽、暗色的蒙面围巾、褐色墨镜，还有那翘起的腿——左腿搭在右腿上，高跟长筒靴的顶尖微微点动。泽林看不穿那条围巾，也看不到她的脸，但他知道，她在笑。

        “如果你愿意……”

        泽林慢慢的向她的后颈伸出手。

        玛利亚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狩魔猎人的手掌。慢慢的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拒绝。

        “我不在意。”泽林说：“一点也不。”

        玛利亚还是有一个身体的，泽林知道这件事。实际上，她曾经安眠在星辰钟塔，后来，泽林与玛利亚去了一趟星辰钟塔，带着她的身体回到了玛哈坎，法兰茜丝卡用魔法将她封印在冰块内。

        在达拉然看到玛利亚以实体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时，泽林很惊讶。

        玛利亚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前：“要求女士面对自身的缺陷，你是那么绝情的男人吗？”

        “月亮的残缺，也是生长在泥土的花草，永远无法企及的美丽。”

        玛利亚握住泽林的手，慢慢放下，重新将目光转移到旅店大厅间的舞台上：“你应该留着花言巧语去哄其他人开心。”

        泽林能听出来，她不讨厌这样。

        吉安娜出现在魔术旅店门前，她左右看了看，很快在昏暗炫彩的灯光与人头攒动的围观人群，找到狩魔猎人的踪迹。她侧身挤过人群，绕过摆放在旅店大厅边缘用来当做护栏的长桌，走到泽林身边。

        “能坐下吗？”

        泽林向侧面挪动身体，让出长椅的一端：“专门为你留的，女士。”

        “谢谢。”吉安娜径直坐下，她身体向前倾，看向坐在泽林右手边的玛利亚：“这位是……”

        玛利亚微微撇着眼睛，等待着狩魔猎人的回应。

        “我的夫人。”泽林毫不犹豫的说。

        “原来如此，很高兴见到您，夫人。”

        玛利亚伸出一根手指：“还不是。”面对吉安娜的疑惑，玛利亚摇了摇头：“我们还没举行正式的婚礼。男人都很心急，不是吗？”

        吉安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莞尔一笑：“你说的对……”

        “玛利亚。”

        “玛利亚。”魔法师收起了笑容，目光又伤感的垂了下去：“他们经常这样。”

        泽林看了眼玛利亚，又看了眼吉安娜：“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们在影牙城堡发现的萨莱茵吓了肯瑞托议会一跳。”吉安娜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那幅冷静沉稳的模样：“他们很惊讶居然有来自巫妖王的漏网之鱼，但就像往常一样，他们不相信萨莱茵与部落有什么关系。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

        “在和平年代，谁也不愿意去考虑可能会引起战争的选项。”泽林耸耸肩：“但事实摆在他们面前……”

        “有个好消息，肯瑞托议会有我的支持者。而且，他们还不是傻瓜，萨莱茵的尸体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可无法否认，诺森德已经出现了超过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情况。他们会派出一支调查团前往诺森德，调查这件事的缘由，以及，对联盟和部落的高层发出警告。”

        “警告？”

        “没错，如果有萨莱茵出现在影牙城堡——无论他们是否与部落有关，都代表着某种阴谋。或许在联盟的暴风城外，会出现一只新的巫妖？这是一个预兆，总有人要负责调查这一切，帮助更多人一无所知的安居乐业。”吉安娜耸耸肩：“以及，他们又派出了新的调查团，调查出现在壁炉谷外的强大力量。”

        泽林和吉安娜对视一眼。

        “嗯……那的确是一股可怕的强大力量，他们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泽林端起放在面前长桌上的酒杯，舞台上的演员正高昂的说着什么，狩魔猎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为了所有人的安居乐业。”

        吉安娜看着酒杯，摇了摇头。魔法师看起来不喜欢喝酒，玛利亚一如既往的撇开了目光，她在尽量保护自己，免得变得更糟糕。

        “这是你要的。”说着，吉安娜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鲜血：“你要用来做什么？”

        “一个礼物。”泽林接过来，仔细观察着里面的血液。萨莱茵之血，在调查结束后泽林才向吉安娜要了这份鲜血，免得肯瑞托议会发现尸体上的刀伤，做出其他判断：“它会派上用场的。”

        “没错。”玛利亚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愉悦：“希望如此。”

        吉安娜似乎不打算在这方面继续浪费时间，她站起身，看了眼舞台剧：“苔丝在找你，她在灰牙之地等着你。”

        “谢谢你的消息，吉安娜，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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