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一十三章湖中仙女的真相

黎明的光芒照耀在五米高的湖仙女雕像的肩上，绿藤与红花点缀着雕像的边角。

        一艘木舟在渔夫王的控制下，驶入雕像后黑海鸥湖的迷雾。希里坐在船头，望着身边浓厚的雾气，迷雾，她只能听到水花的波浪声。

        航行了很久，也许只有那么一瞬间，身边的迷雾忽然散去，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屿出现在黑海鸥湖蔚蓝的水面上。船只在浪花的作用下冲向岸边，渔夫王跳下船只，踩着没过膝盖的湖水，拽着木绳，把船只全部拖到岸上。这时，希里才意识到，这名看起来枯瘦的老人，居然在她仍然坐在船上的时候，把船拖上了沙滩。

        “你一直在侍奉湖仙女，她叫妮妙，是这个名字吗？”

        面对希里的问题，渔夫王喉咙发出一阵怪异的低咳，然后耸耸肩，把手的绳索捆在岸边的木桩上。

        “湖女士在什么地方？”

        渔夫王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湖泊。

        希里在泽林口听说过这个地方，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神秘的岛屿。谁也不知道黑海鸥湖外围的湖仙女雕像是什么时候建造的，湖仙女的信仰非常古老，艾兰德的神殿里，南妮卡修女曾告诉希里，在几十年前，在人们更愿意用欺诈和抢夺，而非诚实与勤劳获得财富时，湖仙女的信仰就变得越来越微弱，再也没有骑士和战士向仙女宣誓奉献。

        沿着渔夫王指出的道路，希里很快看到了一处很浅的水潭，水潭上漂浮着荷叶，清澈透明的水下面是纯白的沙粒。一名全身翠绿的女性端坐在一片荷叶上，缠绕在身上的水草就像是天然的衣物。她低着头，轻抚着手一颗水晶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出现在湖边的希里。

        希里站在水潭旁，她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应该走过去，还是脱掉靴子踩在水里，还是应该弯腰行礼。

        “你迟到了，吉薇艾儿。”湖仙女忽然说道，她慢慢抬起头，翠绿的眼睛就像是希里一样漂亮：“五年前，我曾经委托一名狩魔猎人告知你，希望你能来到黑海鸥岛，但你的出现比我预想的要晚许多。”

        “我有些忙，呃......抱歉，女士。”希里用她学过的贵族礼仪，对湖仙女屈膝行礼：“我来这里寻求您的帮助，泽林叔曾告诉过我，您关注过我在异世界的穿越，曾经有一个跳蚤落到我身上，结果将某种异世界的传染病带到尼弗迦德的一艘商船上？”

        “那不是你的错，达贡插手了这件事，但很幸运的是，它失败了。”

        湖仙女将水晶球放在身边的一片荷叶上，她站起身，走到希里身边。希里注意到仙女的双腿没有在湖水泛起任何涟漪，仿佛她完全融入了水流之。一条手臂搭在肩膀上，唤回希里的注意力：“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也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勇敢的女孩，解决白霜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但没必要太过紧张，你应该多与你身边的亲人谈一谈。比如说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希里皱起眉头：“您是认真的吗？”

        “你认为谁应该是你的父亲呢？”湖仙女淡淡的回应：“选择权在你，希里，雨燕在暴风雨，必须自己决定飞行的方向，以及停歇的礁石，没有人能永远在你耳边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虽然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你的羽毛仍然需要磨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抱歉，女士，我不太明白.......”

        “是你为什么而来？”湖仙女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她的声音不像是提问，而是陈述：“康德维拉穆斯和妮妙的牺牲努力不是白费，希里雅，帕塔薇之女，卡兰瑟之孙。你想要知道，当年在进攻维格沃茨的城堡时，在湖岛屿看到的两名女巫到底是谁？你想要知道，在你逃离艾恩.艾尔的世界时，迷失在诸界时，将你指引到正确地点的人又是谁。”

        希里怔怔的望着湖仙女，那双与她一样的翠绿色眼睛，像漩涡一样吸引着她的意识。

        当年在仙尼德岛政变，她为了躲避维格沃茨的追捕，逃入了仙尼德岛顶端的海鸥高塔。高塔的传送门将她抛在瑟瑞卡尼亚的沙漠，她在沙漠迷路了，在精神崩溃之前，她点燃了自己体内的魔力，她甚至能感觉到，只要她愿意，强大的混沌魔力就能将那座大沙漠变成绿洲和湖泊，灌满淡水。但在强大的魔力，她同样预见了未来。她的力量会征服世界，然后彻底毁灭它，就像她的祖先血腥劳拉.朵伦曾经诅咒的那样，一个预言之子将带来真正的血腥复仇。

        所以她放弃了魔力，如今她的体内没有任何混沌魔力的存在，也无法使用魔法或者狩魔猎人的法印。

        但当时放弃魔力，让她被尼弗迦德的捕奴队抓获，后来她与当地的匪帮——鼠帮一起逃走，并且在荒野过上了无法无天的日子。直到赏金猎人伯哈特杀死了鼠帮所有人，后来，泽林在艾登找到了她，并且在冰湖之上击败了伯哈特。可她却在慌乱逃进雨燕高塔，被传送门带到了艾恩.艾尔的世界。

        “我，我曾经在一个时间段见过妮妙，但........”希里回忆着那段狂乱的记忆。

        后来，艾恩.艾尔的国王死了，她趁着混乱逃了出来，但没有传送门的指引，她在诸界漫无目的的穿梭，迷失在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时空。直到后来，她发现有什么人在指引自己，最终，她来到一座位于迷雾的孤岛，一名自称湖仙女的女人，她叫妮妙，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她说自己是一名梦卜师，她的祖先曾经见过希里。

        她们开启了一扇新的传送门，而在传送门的另一边，则是遭到杰洛特突袭的斯提加城堡——维格沃茨的老巢。在那一战，他们彻底击败了这个可怕的魔法师，终结了他的阴谋与野心。

        “她是四百年后的湖仙女。”湖仙女声音柔和：“这只是一个无聊的称号，只要拥有灵魂的生物，仍然心怀善念与美德，湖仙女就永远存在。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上吧，希里，你在想，为什么他们会指引你，对吗？因为在时光之轮，你迷失了。”

        “迷失了？但我就在.......”

        “你，本应该迷失在诸界，与这个世界再无关联。”湖仙女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强硬：“你能自由的穿过死亡的迷雾，抵达彼岸的另一边，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当你踏入雨燕高塔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在那座高塔，你看到了许多过去与未来的幻象，还有地上的白骨，对吗？”

        “我不喜欢这种说法，女士。就好像我已经死在雨燕高塔里，而现在我的不是过去的我一样。”希里耸耸肩：“我就是我，我相信这一点。”

        忽然，湖仙女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样说，希里。这个世界有许多可能性，但在妮妙作为湖仙女的时代，你的确迷失了，白霜没有解决，它即将吞没所有已知的世界，维格沃茨击败了杰洛特和叶奈法，但因为没有你的力量，他仍然失败了，距离碰触世界与空间的规则仍然差一步，但他摧毁了前来逮捕他的尼弗迦德军队。女术士集会所击败了永恒之火和俗世间的王权，令魔法在这个世界重新昌盛，集会所的成员被封为圣人，精灵在白霜到来之前，开启传送门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如今我们所站立的土地，在四百年后变成了一片毫无生机的冰封废土，人们的生活范围已经被压缩到尼弗迦德的南方。到时候，再过几十年，人类就要面临与当今艾恩.艾尔相同的困境。”

        “阿瓦拉克不止一次和我说起过白霜......那到底是什么？”希里皱起眉头。

        “乌洛波洛斯，它的吞噬会令万物死寂，最终，时间也会消失。”湖仙女说：“所以，妮妙寻找一位梦卜师的后代，通过故事传说与画作戏剧，在位于时间之外的地方，占卜你在诸界真正的位置，她希望能找到你，将你引导到正确的时空，由你来对抗白霜，阻止世界被吞没的命运。”

        “我当然会做这件事，这是我的责任。”希里挺起胸膛：“谢谢你，女士，我现在明白，到底要做什么了。但狂猎仍然在追捕我，我有一个计划，但必须要暂时躲在没有人能发现的地方。”

        湖仙女走向另一边，水潭只有齐膝深，仙女却像是踩着某种看不见的阶梯，一步又一步消失在水面下，只留下一句话。

        “你早就应该来到这里。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和渔夫王谈一谈，他会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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