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四十七章宴会外的窃听者

战争的阴云仍然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但在玛哈坎城堡，庆祝的笑声时不时透过被烛光照亮的窗户传入夜空。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离开了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对于泽林而言，他和许多人分开了接近一年之久。城堡内，当时对抗狂猎导航员莱缇莎的陷阱尚未拆除，可在泽林眼，他都快要忘记了这些陷阱的模样。

        所幸，维吉妮亚在离开前拆除了最重要的主轴，并且清理掉了所有可以造成伤害的机关，确保不会有人失误碰到，导致伤到自己。

        “一个国王，真的吗？”尤瑟夫卡双手握着热水杯，惊讶的睁大眼睛，嘴角却压抑不住的翘起：“他真的在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国王？”

        “是亲王。”维吉妮亚伸出一根手指纠正：“但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格奈娅言语模糊，过了几秒，她咽下嘴里的熏肉块后，喝了一口冰镇啤酒，才长长的呼出口气：“不就是领地吗，如果我愿意，我在天际也能弄到一片私人领地，在一个湖边。”

        “你是说福克瑞斯那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去的地方？”维吉妮亚白了龙裔一眼：“我想只要有人愿意去定居，那里的领主都会拿出一块土地给予吧。”

        格奈娅没有说话，她只是不屑的转过头去。

        尤瑟夫卡看着她们两个拌嘴，轻笑了起来：“格奈娅，感觉这食物的味道怎么样？”

        “很好。”龙裔伸出大拇指：“我在土的时候，每天吃的都是一种精灵饼干。那种饼干很神奇，只需要一块就能填饱肚子，但那真的没味道，我都快要忘掉盐的味道了。相信我，约瑟，如果你在那里，连续一个月只能吃这种干巴巴的饼干，你绝对会发疯的。”

        回来的众人与其他人分享她们在土的见闻，唯一没有参加这场宴会的希里斯。听尤瑟夫卡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训练场苦练剑术，还在稻草人上画了一个很抽象的芙莉德头像。

        泽林抬起头，通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雨后夜空的繁星格外引人注目：“伊妮德还没来吗？”

        “她离开前说，百花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尤瑟夫卡胳膊相叠趴在桌面上，她坐在长桌最间，只是笑着看着其他人的争论，听她们的交谈：“她对我说，一定会在晚上尽快赶回来。大概是因为那里的使团，或者又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处理？哦，我记起来了，在几天前，我去百花谷和你通话的时候，那里有一位姓格雷迈恩的女士，希望能到城堡来拜访。”

        “她来了吗？”泽林问到。

        “没有。”尤瑟夫卡摇了摇头：“伊妮德和我说起过她，说不要让她知道城堡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就找借口拒绝了。伊妮德看起来有些头疼他们。”

        宴会在二楼的厅堂里进行，原本尤瑟夫卡更喜欢在一楼的客厅，那里更宽敞，但考虑到城堡不乏某些不方便交谈的外人。所以最终她还是选了这个有门的会客厅。

        城堡内的蜡烛都熄灭了，只剩下会客厅内的烛光，透过木门的缝隙，在外面的木地板上投射出一条倾斜的直线。

        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旁。

        阿奈丝双手扶着楼梯围栏的支柱，好奇的看向会客厅。会客厅内的喧嚣隐约传入耳畔。

        在城堡内躲藏的这段时间内，她接触和见识到了不少奇怪的人，不仅仅是那名喜欢阅读魔法书籍的金发精灵，还有那名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但却显得非常老成的白发女孩。可不管怎么样，她总能感到一股若即若离的疏远感。

        过去在拉.瓦雷蒂城堡，她是男爵之女，后来又变成了泰莫利亚的公主。但她很少遇到有一群人会刻意远离她，并和她保持距离的情况。她相信这座城堡里的人们肯定有一些奇怪的秘密，可惜，从来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流，甚至在聊天的时候，看到她出现就会转移话题，或直接走开。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相信，她能在这里学到很多。她的父亲和王国处于危险之，而她听说过这名狩魔猎人的事迹，十年前，她还在拉.瓦雷蒂城堡和其他玩伴玩耍的时候，就听到过人们谈论起，一个狩魔猎人在玛哈坎山脉得到了一座废弃城堡，并准备重建狩魔猎人势力。

        如果能在这里学到他的知识和秘密，她肯定也能在泰莫利亚做相同的事情。

        阿奈丝提着花边裙的裙摆，蹑手蹑脚的走向会客厅。

        “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手忽然出现在身后，抓住了阿奈丝的衣领，把她拽了回去：“一只想要溜进宴会厅的小老鼠？”

        法兰茜丝卡把阿奈丝拉到楼梯拐角旁，背后门缝光芒照射到墙壁上的影子笼罩住了小公主，她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看起来你跟着罗契学习的一段时间，的确学到了一些，不是吗？已经知道该什么时候去打探情报和消息了？这是你自己要做的，还是有人希望你这样做？嗯，人类在这方面的确比精灵更优秀，精灵的孩子在十五岁左右的时候，还在学习乐器与弓箭，人类就开始像老鼠一样把鼻尖伸到各个角落里。”

        阿奈丝有些畏惧的看着法兰茜丝卡。

        “是你。”她有些紧张的吸气：“你参与杀了我的哥哥。”

        法兰茜丝卡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我恨你。”

        法兰茜丝卡沉默的看着阿奈丝，过了几秒后，她笑了一下。

        “如果你痛恨一个人，那就不要在那个人能轻易杀掉你，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时候说出来，历史上从来都不缺少生下孩子就因病暴毙的女领主，有些人只想要你的屁股和肚子。”精灵揉了揉阿奈丝的头发，把她梳理整齐的金发揉的乱七糟：“好好学着点，否则等你成为女王，肯定斗不过下面的那群混蛋。”

        阿奈丝不知所措的看着法兰茜丝卡。

        精灵术士双手按在阿奈丝的肩上，让她转了个身，推着她走向楼梯：“等到以后，需要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回去睡觉，然后好好思考一下，等到明天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一路送阿奈丝回到她的房间，法兰茜丝卡把她推进房屋。

        “晚安。”她说道，然后关上了门：“做个好梦。”

        房门咔嚓一声锁上了。

        等法兰茜丝卡进入会客厅之前，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照了照镜子。

        “你是不是要换一个装扮了？”泽林的声音出现在门旁，法兰茜丝卡转过头去，看到狩魔猎人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你刚才和阿奈丝说话的语气特别像是某种童话故事里吓唬不睡觉孩子的巫婆。”

        “我有那么恐怖吗？”法兰茜丝卡伸出手指摸了下脸颊：“奇怪，我明明一直在放平语气。”

        “你刚才没对她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法兰茜丝卡挥了下手：“我只是很好心的教给她，以后她要面对的人和事，与她在拉.瓦雷蒂和亲人玩伴相处完全不同。她迟早要学会这一点，只是很多人在明白的时候，早就失去了改正的机会。”

        “鲍尔西难道就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泽林反问。

        法兰茜丝卡垂下眼睛，缓缓的呼出口气：“这不一样，狩魔猎人。那么多人都希望他消失在这个世上，因为他是泰莫利亚王位的唯一男性继承人。你可以去了解一下，为什么与泰莫利亚王室联姻的王国与公国，最后所有的直系继承人都去世了，于是领地被泰莫利亚国王通过继承的方式并入白百合王朝的领土。或者去询问，梅薇女王的丈夫是怎么死的，而利维亚和莱里亚王国又是如何合二为一。”

        精灵顿了顿：“这就是政治，泽林。当一个人在王室出生的时候，他就是不平凡的。唉，我想你又要烦躁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了。别再谈论这些了，我在术士教团的时候就和人类的王室打交道，数百年的时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讲述所有现存王室与王国，是如何扩张领土和血脉的。”

        说着，她取出了两封信：“我给你带来了两封信。”

        “来自谁的？”泽林伸出手，取过信封。

        借助着光线，他看清楚了信封上的署名。

        “是蒂莎雅的？”

        “没错，她在调查变节术士上有了进展，希望你能到洛穆涅与她详谈。”法兰茜丝卡点点头：“至于第二份，是格雷迈恩公主送来的。她说艾泽拉斯联军在破碎群岛势如破竹，马上要向阿古斯反击，邀请你一同前往。”

        “我知道了。”泽林随手把带着些许玫瑰香气的格雷迈恩的信扔进了垃圾桶里：“走吧，正好，你和我谈一下，蒂莎雅到底调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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