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六十章瞒不住的秘密

泽林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

        “我可以派人手帮你，但作为交换，你以后也要帮我一个忙。”迪科斯彻懒散的说道，他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我一向认同......啊，任何人之间都要账目清晰，我帮你探听消息，是还给你上一次帮我干掉诺维格瑞黑帮的忙。多亏那艘瘟疫船弄死了不少人，帮我在短时间内发展那么快。不过和直接派人对付永恒之火是另一回事，做这种事难免会露出点破绽，到时候要摆平可不容易。”

        “我想考虑另一件事，迪科斯彻。”泽林伸出一根手指：“那群学生被抓到不让我感到太过意外，毕竟她们没什么战斗力。但这是所有人吗？我是说，假设那艘船的学生都被抓了，但押运到奥森弗特的是所有人吗？我要弄清楚这件事，否则我在半路劫走了囚车，结果他们决定直接在诺维格瑞烧死剩下的人，我可能来不及赶回来。”

        如果有必要，他当然来得及。只是，乘骑狮鹫直接闯入城区永远都是最后一项需要考虑的。

        “啊，你说的对，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人质要挟我。”迪科斯彻伸出手指挠了挠下巴，他坐起身，叠起肚子上的肥肉。“让我们再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知道吗，迪科斯彻？每一次听到你说出交易这个词，我的直觉都告诉我，应该立刻拒绝你。”泽林开了个玩笑，但必须说，他的确不太喜欢和迪科斯彻打交道。他太精明，而且永远猜不透，他到底能和什么样的人交易，顺便把关于你的消息卖一个好价钱。他穿着一件浴衣，周围都是蒸汽，木雕门外时不时传来女人们的娇笑声：“不过理智告诉我，我最好和你合作。”

        “你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泽林。”迪科斯彻笑了起来：“不像那些经常热血上头，只知道感性的向前冲的英雄。理性思考才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不是吗？”

        “所以理性思考让你选择在诺维格瑞开妓院？”泽林指着雕花门外的场景：“这是为了安慰你一辈子没结婚的受伤内心吗？”

        “说的好像狩魔猎人可以结婚一样。”迪科斯彻不屑的哼了一声：“其实我们两个都有共同之处，狩魔猎人。我认识的女术士狠狠的伤了我的心，你的女术士也伤害了你，我认为这就是共鸣，或者说共同话题。”

        “不，我们不一样。”

        “你就是不肯承认，这很正常，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被躺在身边的女人坑过？”迪科斯彻做个了散开的手势：“你知道我第一次被伤到后，是怎样释放的压力吗？我找来所有能找到的好酒，痛快的喝了一场，然后在妓院度过整个晚上。你要到外面挑几个吗？”

        “不，不需要，迪科斯彻，上一次你请我去那群交际花待的地方喝酒商量事情，结果回去后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泽林坚决的挥了下手：“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运送的那批人只是普通囚犯，而不是女术士学徒，结果打草惊蛇后，他们将真正的囚犯转移，那麻烦就更大了。”

        “我需要时间，情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迪科斯彻摊开手：“我能向你保证，能在天亮之前弄到确切消息。不过，你要欠我一份人情。”

        间谍头子神色严肃的直视着狩魔猎人的双眼，泽林抿着嘴，垂下视线盯着迪科斯彻伸出的一根手指。

        “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永远不会去做，无论是否欠着别人人情。”

        “我当然清楚。”脸上的严肃瞬间又消失不见，迪科斯彻向后重新躺在靠椅上：“别担心，什么刺杀国王，暗杀将军，或者把某个人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的事情是不会让你去做的。狩魔猎人遵守立，对吧？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因为你们永远有可以拒绝别人的借口，不过你在弗坚砍掉一颗尊贵的脑袋时，可一点都不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泽林耸耸肩，他站起身，身上披着浴衣：“我今天晚上还要去拜访另一个朋友。等到明天清晨，我会来找你。”

        “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可不想提前得到消息后，要等你好几个小时。”迪科斯彻没有站起身，他对着泽林正要推开门的背影说道：“要么给我一个准确时间，要么就由我来定，否则你到时候在外面吹寒风不要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

        “嗯.....”泽林握着门把手，思考了几秒：“早晨七点，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怎么样？”

        女巫猎人不可能连夜押送，依照他们的作风，既然决定要举行公开处刑，他们可能会在白天，在所有人起床去工作，街道上人数最多的时候出发。所以在清晨七点之前应该来得及。

        “七点前，我和你在澡堂门口见面。需要我带上几个人吗？”

        “不需要，一个人都不要带。”

        留下这句话，泽林推开门，走出隔间。外面休息打扮的女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时不时将目光投向泽林。狩魔猎人没有注意其他人，他思考着接下来的各种可能。直到抵达浴池外围的更衣室。迪科斯彻要求任何访客进入澡堂都只能穿戴他提供的浴衣，有时候，他很怀疑这是不是因为五年前他差点死在菲丽芭派出的刺客手里，所以才用这招确保每一名进入浴室的人都不会怀揣着匕首。

        取出自己的盔甲和武器，确定上面没有任何问题后，他穿戴好，走出浴室。

        寒夜的风迎面吹来，瞬间驱散了澡堂的热浪。微微眯起眼睛，不远处，两名女巫猎人站在一名倒在地上的精灵身边。

        “喂，你们两个。”泽林跟上女巫猎人。“如果我没看错，你们刚才从这位先生身上拿走了钱袋子？”

        女巫猎人停下脚步，他们转过身，注意到身后的人影后，一个人脸色露出困惑的神色。

        “我没有看错吧，一个狩魔猎人在问我们做什么？”他身体前倾，摊开手，又看向同伴：“这是什么奇怪的玩笑吗？非人类有什么资格对人类的行为指手画脚？”

        “弄清楚点，变种人，这是人类的世界。”另一名女巫猎人往地上吐口水：“是人类的仁慈才让非人类活下来，现在乞丐还会要求更好的待遇，还会嫌弃施舍的硬币面额小？让你们活着就不错了，我们给了你们和平与生存空间，一群贱种连感恩都不懂？别他妈的碍事。”

        泽林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比划出亚克席法印的符，在一名女巫猎人眼闪过迷茫的瞬间，手指又转向第二个人：“现在，把钱袋还回来，然后再多拿出十枚克朗，作为你们对他的赔偿。”

        “哦.....哦......”

        “最后，回家睡觉，你们今天晚上在外面巡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一切正常。”

        看着两名女巫猎人踉踉跄跄走开的背影，受伤的男性精灵捂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

        “你的钱，还有他们的赔偿金，去买点绷带。”泽林把钱袋和克朗一起递给对方。

        “谢谢你。你一定是外来人，诺维格瑞像你这样的本地人早就绝种了。”

        “为什么不去百花谷呢？”泽林问道：“也许那里不如诺维格瑞富有，不过至少是精灵的国度，你在那里不会有人歧视你，更不会有女巫猎人。”

        “没那么简单，阁下。”精灵苦笑了一下，摸了摸擦伤的脸颊：“我的妻子是人类，我的孩子是半精灵。在诺维格瑞，人们以纯血人类为荣，但在百花谷，纯血精灵的地位最高。”

        “这世上除了伊......法兰茜丝卡.芬贝达之外，哪有纯血精灵。而且，我记得法兰茜丝卡曾经下令，要求百花谷境内不允许存在任何歧视的情况，她身边不也有人类事务官吗？”

        “先生，你对百花谷的了解比许多人都深，但情况就是这样。女王也不可能控制下属的每个人的心思，更别说事务官，人们都传言说，那些事务官其实是亲王的情人，和女王根本没什么关系。”精灵搓掉伤口旁的泥土，轻吸着凉气，没有注意到泽林变得有些奇怪的脸色：“至少在诺维格瑞外面的乡村，我的孩子和妻子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我今天到城市来购买一些工具，结果哈托利已经不再打铁，改行卖饺子了。祝你好运，狩魔猎人，我得尽快回去了。”

        看着精灵狼狈离开的背影，泽林摇了摇头。也许他回去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伊妮德。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尽快解决诺维格瑞的麻烦。

        按理说，在没有提前预知的情况下，半夜去拜访一个朋友无疑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只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太多。卡尔克斯坦的别墅在教主广场附近，居住在这里的术士大多会在最豪华的别墅区购买房产，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的房子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居住进去，但对于术士们来说，这可能只是他们向贵族出售魔法药水，帮国王解决一场混沌魔力引发的灾难后所得到的报酬。

        站在被扔满泥巴的外墙前，泽林皱起眉头。他相信没有其他人的鼓动和城市卫兵的默许，其他人不可能敢对术士的住宅这样做。

        站在铁门前，泽林左右看了看，注意到了一个放置在门旁的按钮，于是伸出手指按了下去。他见过类似的东西，过去地方上还有许多常驻术士的时候，有些术士会在门前设置这样的魔法按钮。以方便他们可以看清楚来客，分别应该如何招待。

        被按下后，按钮转动，露出后面的一颗眼睛，眼睛扫视着狩魔猎人。

        实验室内，听到魔像发出提醒声，炼金术士连忙拍了拍沾满灰尘的长袍，实验室一旁堆满了装在袋子里的硝石，阿梅莉亚坐在一旁，手握着一张诺维格瑞的平面地图，仔细的观察着地图上的标志。

        没过多久，泽林面前的眼睛便传来卡尔克斯坦的声音。

        “狩魔猎人泽林，你终于肯露面，而不是躲在后面指挥别人了吗？”

        听到这话，泽林皱起眉梢：“你在说什么，卡尔克斯坦？”

        “你派那个白发的小姑娘来找我，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啊，正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订购那么多硝石了吧？”卡尔克斯坦的声音充满了好奇：“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只说一件事的开始却不告诉我结局的人，你已经让我两天没有睡好觉了，不管是你一直不肯透露给我的答案，还有放在我床边的一袋袋硝石。”

        “我不明白，我之前根本没有来诺维格瑞的打算，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泽林摊开手，疑惑的盯着面前的眼球。他之所以来拜访卡尔克斯坦，是因为他想要了解一下这里术士的情况。诺维格瑞的术士里，他熟悉的人只有卡尔克斯坦。卡杜因和多勒加雷都不在，也许这里还有其他术士，但他不是他们同僚，不了解这些别墅里都住着什么人：“你说什么白发女孩，那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看看这个，不是你派她......”卡尔克斯坦转过身，接着，他的话语顿住了——在之前阿梅莉亚所坐的地方，只剩下一张被扔到地上的地图。炼金术师的耳边传来泽林不耐烦的敲门声。

        “我有些事要和你谈一谈，卡尔克斯坦，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奇怪了，你在哪？”卡尔克斯坦走到附近，却根本找不到阿梅莉亚的身影。

        “卡尔克斯坦？”

        “哦......稍等，我这就来给你开门。”炼金术士满脸疑惑的返回实验室，他把手放在一颗水晶球上，外面的大门伴随着吱呀声向内侧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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