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五十八章意料之外的线索

“曼吉这是要抓住你的把柄，小心一些，你遇到对手了。”

        站在一座被封锁的仓库里，泽林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四周堆放着摆放着木板箱、麻袋和长条箱的仓库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地面和附近墙壁上的飞溅血迹没有被清除，干涸的血痕刷上了一片片深黑色。所幸天气寒冷，否则在夏天，这里一定飞满了苍蝇。

        “曼吉手里有海姆法教主的命令书，这件事很难办，按理说，他的地位和我相当，但有那张命令书，许多人都会首先听从他的命令。”查培站在泽林身边。仓库周围的位置很空旷，泽林可以察觉到附近是否有人在窃听：“结果最后他的下属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身死，他又把怀疑放到了我的身上。我担心，他在海姆法教主面前诬陷我的话，教主会派人收回我的主教职位。”

        泽林叹了口气，他轻笑着拍了拍查培的肩膀：“你以为曼吉忽然来对付你一个执掌诺维格瑞教会十多年的主教，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你？或者说，他没有其他人的支持，敢这样做？这些年你在诺维格瑞散播永恒之火教义，那么多地方主教，你的地位最高。你认为，谁能支持曼吉这样做？”

        “海法姆教主？”查培的脸色有些僵硬：“但是为什么？我每年都会向教会的金库上缴足够份额的黄金，诺维格瑞的信众数量一年比一年多，就算是非人类在这座城市也会尊敬教会，并且安心经营工作。既然有那么好的利润，他为什么还要再进来破坏？”

        “就是因为这里的利润太多。”泽林摇了摇头：“与其让你来上缴，他为什么不自己全部拿走？你已经为他创造出一座财富之城，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财富拿到自己的手里。你说最近他的手下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死亡？我得说，你要感谢这些意外，这可能让他猜不出你的底牌，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他早就对你下手了，他的属下死在这里？”

        “没错，是在清晨的时候，一群搬运工到仓库取货，结果看到里面都是血。刚开始没人认为是女巫猎人，直到卫兵发现徽章。”查培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半空比划着。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就好像非常的疲惫：“女巫猎人居然吸食麻药粉？永恒之火啊，神殿守卫的职责应该是销毁那些违法商贩的货物才对！”

        “在教会里待了那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其他地方的永恒之火教会究竟是什么模样吗，查培？”

        泽林走到一座立柱前，木桩上有撞击的痕迹和爪痕。

        “先不谈论这些事情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不少发现，首先，这头怪物的力量很强，能将一个穿戴盔甲的成年男人击飞，这绝对不是下水道里的水鬼能做到的。”泽林指着木桩：“其次，它能挥爪到两米的地方，也就是说它的身高可能在两米到三米左右，通常来说，怪物的攻击不会超过自己的头顶，除非有目标站在上面。不过这是柱子，并非平台，所以可以排除这种情况。再看这里。”

        他指向地面，木板地面上有一处凹陷，龟裂向四周散发开来。“怪物的腿部力量很强，有一个尸体倒在门口附近，我猜怪物应该是从这里一跃而起，直接跳过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将想要逃走的士兵拍死在地上。根据怪物的力量水平来看，就算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可能挡不住它的一击。这真的是怪物吗？而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

        “为什么这样问？”

        “我知道有一些怪物，它们比较符合我的推论，但这里是在城市里，一个仅仅城墙内就有着数万人口的城市，我所猜想的怪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身高超过两米的雌特怪，还是说后退直立起来就能有三米的恶魔？你认为这两种怪物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卫兵，甚至普通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潜入仓库杀人，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泽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算是少数几种他感到比较奇怪的案例。通常来说，城市内的怪物体型都会相对矮小，否则根本不可能遮掩自身。

        “会不会是吸血鬼？”

        “吸血鬼的确会用爪子袭击猎物，但从你对尸体的描述上来看，这根本不是猎食，而是一场屠杀。什么吸血鬼有理由这样做？”泽林摊开手：“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吸血鬼，根据抓痕判断，它的爪子差不多有一米长，吸血鬼通常来说只有两米，除非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变种.....可能许多狩魔猎人都从未见过，我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吸血鬼。”

        “那这可真是......你能找到那头野兽吗？我不能放任这怪物在城市内肆虐，谁也不知道它接下来是否会猎杀平民。曼吉看起来暂时封锁了消息，我也准备这样做，以免在城内掀起恐慌。”查培叹了口气。“我在想，要是海法姆教主知道，城市内有这样一头野兽，他是否还会愿意接管诺维格瑞。”

        “又不是他亲自到诺维格瑞来，只是等人送更多黄金，他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泽林抬起头环顾四周：“我认为曼吉可能认为这头怪物是你搞出来的。小心点，他递给你银杯，可能是在怀疑你的身份。”

        “怎么可能？”查培摊开手：“我表现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是有的，查培，按照年龄来说，查培现在已经五十岁，不过你的模样仍然看起来像是四十岁一样，没有一丝老态，甚至没有一丝变化。”泽林指着变形怪的脸颊：“正常人类可不会十多年模样都没有一丝变化，更别说查培的健康状况本来就不好，我猜你应该十年多没有表现出一次得病的模样，对吗？永恒之火的神迹可以让神殿里的年轻人崇拜你，但你骗不了曼吉这种人。”

        “啊......”查培用力抹了一下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该死的，我该怎么办？要是下一次，他到神殿来送给我任何银器，特别是在仪式上，我根本没法拒绝。”

        “那就生病吧。”

        “我不会得人类的疾病。”

        “我是说，装病。”泽林深吸了口气：“待在你的神殿里，待在神殿岛，装病，拒绝见任何人，把你的职责委托给可靠的人，或者说你能信得过的人。剩下的，让我来处理吧。”

        “你.....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考虑一下。”泽林点了点太阳穴：“对了，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你知道港口，大约两三天前抵达的一艘上面涂着术士教团标志的船吗？那艘船的人去什么地方了？”

        “港口？自从曼吉来到这里只有，除了神殿岛之外，其他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像是蒙上了眼睛。”查培无奈的叹了口气：“曼吉换掉了所有我的人，包括港口。你如果想要知道一艘船上的人去了什么地方，你只能向女巫猎人打听。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快点，过不了多久，瑞达尼亚可能派遣一部分士兵到城市里来接手防御工作。”

        “我记得诺维格瑞宣布立？”

        “是瑞达尼亚的士兵，假装成雇佣兵被城市议会雇佣。”

        “也就是说，诺维格瑞已经暗向瑞达尼亚投降了？”

        “不能这样说，这份提议只有被瑞达尼亚人和永恒之火教会资助的议员投了赞成票，地下黑帮的议员投了反对票。”

        查培提到地下黑帮，泽林立刻想到了迪科斯彻，如今他在诺维格瑞化名为西吉.鲁。之前在瘟疫船的事情上，他们还进行过某种程度的合作。

        “你知道一个叫西吉.鲁的男人吗？”

        “西吉.鲁？我知道他，他是诺维格瑞最有名的黑帮。你认识他？”

        “某种意义上认识，他最近在做什么？”

        “他在靠近神殿岛的地方开了一家澡堂。”

        “澡堂？嗯，我明白了。”泽林点点头。看来海法姆教主准备向拉多维德称臣，不过黑帮成员似乎不那么愿意。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听起来迪科斯彻在诺维格瑞的生意不错，也许他能在迪科斯彻的口打听到那艘船的下落。

        泽林去过洛穆涅，他很清楚拉多维德对术士的态度是什么，他对术士的厌恶甚至已经延伸到学者身上。海法姆教主如果想要得到拉多维德的青睐，这一船的学生和女术士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接下来两天，你就待在神殿岛内，什么人都不要见。我会经常去找你，用向你汇报调查进展的名义。”

        “没问题，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助手。这些年，我发现教会有不少年轻人，他们仍然保持着善良.....”忽然，查培皱起眉头：“泽林，你在看什么？”

        狩魔猎人抬起手，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座悬挂在仓库顶端的吊钩上，这种钩子像是用来悬挂大鱼或者肉块的装置，位于怪物跳起和扑倒敌人之间的屋顶上，钩尖上有一缕暗淡的白色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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