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二百三十三章阿梅莉亚的行动

第二天上午，霍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羊毛衬衣穿在身上的时候，难得发现城堡内那么的安静。

        没有维吉妮亚在庭院内打量城堡，思考整修，也没有格奈娅修补盔甲和长剑，锻造的叮叮当当声响。甚至她都没有看到尤瑟夫卡清晨起来做早餐的身影，这让霍克有些意外。站在塔楼门口，揉了揉脑袋，她叹了口气，走向库房，准备自己找点吃的。

        忽然，她听到庭院内传来一声传送门开启的声响，就像是呼啸的风声一闪而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出现的身影后，霍克眼的警惕瞬间消失在清晨特有的些许困意。

        “您又来了，巴金斯先生。”

        霍比特人扛着画板与大头书，旅行用的毛毯与食物、水袋全部塞在身后大大的旅行包内。比尔博双手在肩下握着旅行包系带，走出传送门密室，挂在腰间的短剑随着他的步伐与皮裤不停的碰撞。和之前相比，他仍然精力充沛，发梢黝黑，只有在鬓角和额前有几缕白丝。注意到霍克，他招了招手。

        “啊，玛丽安小姐，幸会。我之前才回去了几天，家里的那群亲戚又盯上了我的袋底洞。哦，真是让人受不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哦，这是什么？！”

        听到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比尔博下意识弯下腰，双手抱住脑袋。一个张开翅膀的阴影划过天空，飞到城堡的另一端，降落在宽阔的围栏内。狮鹫向前走出几步，低下头叼起一块提前准备好的肉干。

        “这是泽林上一次冒险回来得到的战利品，一个会飞的坐骑。”霍克有些怀念似的搓了搓脸颊：“我过去有一次骑在龙背上飞行过，那次还是在全家逃难的时候，以后泽林可以经常在天空飞行，真是让人羡慕。不过要我说，他弄到的这头狮鹫兽绝对下了一番功夫。”

        “哦，老天。我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令人惊讶的东西。”比尔博慢慢站起身，自嘲似的笑了笑：“结果我回去告诉佛罗多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认为我这都是在北方听到的传说故事，哈哈。泽林呢？他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只是还在休息，昨天才回来的。”霍克指了下城堡，然后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库房：“要吃早餐吗？”

        “不用了，我是在孤山吃完早餐过来的。”比尔博揉了揉肚子，看着身后的城堡主楼。“既然他在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他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游记写上更多有趣的故事，到碳山的路还好走吗？我看这里下了一场雪。”

        “还好，城堡外向南走的山路还算平稳，上面没有多少积雪，抵达第一个矮人的居住地后，就可以沿着地下的矿坑隧道前进了。”霍克翻着眼回忆：“我记得大概在一个月前，格奈娅回到城堡的时候，顺便帮助当地的矮人清理了矿坑隧道的几只食尸鬼。现在那条路有矮人护卫，非常安全。”

        “那太好了，谢谢你，我这就出发。等泽林醒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向他问好。”比尔博搓了搓手，然后伸出手从上衣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还有这个，是贾奎斯先生拜托我交给他的信。”

        “信？没问题。”霍克点点头：“等他醒来我立刻交给他。你不留下来喝杯水，休息一会吗？”

        “不了，实际上，我在那边三天前就到了孤山，现在一点都不累。帮我转告泽林，索林的身体还是那么好，不过我敢打赌，我要是在孤山多待一段时间，就可能要变成邦伯那样，他必须要依靠名年轻矮人才能把他从卧室抬到客厅。”

        比尔博和霍克一起笑了起来。

        “再见了，霍克女士。”

        “一路小心。”

        站在城堡门前，霍克送比尔博离开。看着霍比特人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后，才收回目光，转身返回城堡。冬天的时候一直很无聊，严寒几乎让世界的一切都停滞了下来，无论是怪物还是智慧种族。走回到城堡门口，霍克发现一名戴着毡帽，披着风衣的男人走到城堡门前，将信件放进信箱里。

        多亏了坐落在玛哈坎山脚下的艾兰德城仍然在泰莫利亚手，再加上艾兰德北面正好与瑞达尼亚的领土隔着庞塔河相望，于是这片区域的皇家邮政尚未因战争而断。霍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尼弗迦德占领区内的消息，但根据浮港船夫与水手口的传言，占领区已经变成了奴隶贩子与强盗土匪的乐园。

        等到信使离开，霍克走到信筒前，取出里面的三封信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菲莉霞的信，她半年前才成为新晋的女术士，结果就正好赶上战争爆发。她原本想要到诺维格瑞去躲避一段时间，结果正好在奥森弗特见到了格奈娅和霍克一行人。阿梅莉亚提醒说诺维格瑞最近不安全，于是霍克建议她还是最好返回洛穆涅，虽说洛穆涅靠近前线，但尼弗迦德人始终没能完全突破弗坚与科德温联军组成的防线。至少，术士教团仍然完全掌握着那座城市。

        霍克拆开信，看到菲莉霞在里面说，她已经抵达洛穆涅。城市内的气氛很紧张，不过术士教团在尽力维持秩序。如今，她在术士教团内找到一份工作。

        啧啧的摇了摇头，霍克将信件收了起来。剩下两封信，一封是萨琪雅交给格奈娅的私人书信，霍克将信件收起来，准备回头交给龙裔。不过第三封信却令霍克不由得皱起眉头。里面提到收信人的署名是am。

        “等等！”霍克快走几步，叫住准备骑马离开的邮差。“这封信，真的是送到这里来的吗？你该不会送错地方了吧？”

        “哪一封？”邮差皱起眉头，差不多快五十岁的男人停下脚步，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走向霍克，厚厚的皮衣下面填塞着棉花，沾满了油渍和灰尘：“让我看看......哦，这封啊！这是一位术士送过来的，送到浮港的酒店，据说是昨天晚上送到的。所以老板娘看到我要到山上城堡送信，就拜托我一并送过来。最近国王们要求术士帮助他们传递命令和信件，反正我是不懂那些魔法玩意，只要别让我失业了就好。”

        “术士送过来的？”

        “是啊，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那么快的信，据说是昨天晚上送出去的，今天上午就到了目的地。这些术士还真是厉害，怪不得他们的收费都那么高，我隔壁邻居家亲戚的小儿子高烧不退，请术士看病的钱抵得上他们两年的收入了。”

        “这样啊......”霍克皱起眉头，沉思了几秒，她点点头。“哦......谢谢你。”

        “不客气，女士。”

        邮差牵着马，慢慢走下山坡。霍克思考着到底谁才是am，走回到城堡里。

        这时，她看到白发的阿梅莉亚小跑出来，匆忙到甚至都没有穿上鞋子。

        “你在做什么？”霍克困惑的睁大眼睛，她连忙挥手。“快回去，把鞋子穿好，否则你会被冻伤的。”

        “今天送来的信呢？”阿梅莉亚直接问道：“信在哪？”

        “又没有给你的信。”霍克像是打发小孩子一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走上前，她抓住阿梅莉亚的手，牵着她就要返回住所：“快点回去，小心冻伤了被截肢。就算法兰茜丝卡女士有办法重新培育断肢，但你肯定不会想在轮椅上坐几年时间吧？不然，你去问一问最近才恢复的海泽尔小姐，她失去手脚后在床上躺着的一年多有多么难过。”

        阿梅莉亚的视线扫过霍克的左手，在她伸手抓向自己手腕的瞬间，一下子抢走了里面的一封信。

        “嘿！你.......”

        阿梅莉亚抱着信，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房间里，啪的一声把木门甩上。

        “你这家伙......”

        “怎么了，玛丽安？”

        听到声音，霍克转头看向城堡主楼，泽林活动着脖颈，捶着肩膀走下台阶。“发生了什么？”

        “阿梅莉亚。”霍克停下脚步，她摊开手无奈的笑了笑。“她刚才裸足跑出来，还抢走了一封信，接着就跑回去了。谁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啊，二十分钟前，比尔博来了。”

        “比尔博？”泽林看向阿梅莉亚房间的视线收回：“他在哪？”

        “他去碳山了，说你既然没醒来，就暂时不打扰你。”霍克说着走向泽林，取出比尔博留下的信封：“是贾奎斯交给你的。”

        “啊，辛苦你了，玛丽安。”泽林接过信封，他没有立刻拆开。“最近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照顾城堡了。”

        “算不上麻烦。”霍克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一下：“一直是约瑟在打理城堡，就算是守卫也有希里斯，我只是偶尔帮个忙而已。”

        房间内，阿梅莉亚趴在床边，盯着庭院里和霍克聊天的泽林，确定泽林不打算来找自己后，她轻吁了口气。这封信回来的很快，不像过去，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送到城堡。但这同样意味着，情况可能比她预想的更为糟糕，以至于查培会如此重视她之前送出去的那封信。

        看完拆开的信件，坐在软垫长椅上的迪科斯彻披着浴巾，伸直双臂双腿，放松的叹了口气。

        “你看的什么信？”

        “没什么，一个小女孩想要五朔节礼物了，好心的鲁叔叔怎么能坐视不管呢？。”迪科斯彻活动着肩膀，随手把信交给身后侍立的阉人总管：“各位，感觉怎么样？”

        “真是冬天的好享受啊，西吉。”矮人卡罗·瓦雷泽像他一样躺在松软的长椅上，一旁的水池热气腾腾。“让我想起来了玛哈坎的山洞温泉，只有最尊贵富有的家族才能在大雪封山的日子享受泉水带来的温暖。哈，你这里倒好，热水比温泉还多。”

        矮人打量着迪科斯彻身边，为他捏肩捶腿的女人们。“要是有几个身材健美的矮人女人就更好了。我可是先警告你，你这里有种族歧视啊，西吉。”

        “别闹了，克利弗，每个人都知道，你喜爱武器和战斗更超过女人。”迪科斯彻就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肥胖的肚皮上泛起一阵波浪。他知道，面前矮人的名字不叫克利弗，克利弗是他腰间的那把斧头。但用锋利的武器来形容这位矮人黑帮老大显然再贴切不过。

        诺维格瑞的小巷和阴暗酒馆流传着一则笑话，说当地黑帮四巨头之一的矮人卡罗·瓦雷泽其实是种族和谐的最佳代言人。不过，他的这个原则是选择性实践的。克利弗十分确信，自己早就融入诺维格瑞的市民生活，所以有十足的权利经营自己的事业。只要有人不满他的事业范围或经营方式，不管他是人类、矮人或半身人，都会被它视为可恶的种族主义者。种族主义者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扔去喂狗，不过喂狗之前还要先用克利弗把那些人的手指通通切掉。当时，这只是笑话，不过，肯定也不会有人愿意去验证笑话的真伪。

        “我这里准备了几把上好的斧头，据说是托尔.提夏的地精做的。我听说地精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钢铁和熔炉，烧掉的煤炭和锻造出的钢铁数量比得上一个国家，就连手推车都是金属锻造的。你帮忙看看，这几把斧头是不是出自地精之手，如果不是我回头就把那个骗子绑上石头扔进海湾里。”

        “我大概要拿回家多看两天，要是真的地精货，必须用最好的鉴别手段。”矮人伸出一根手指。“就像我那把克利弗一样，那才是最好的武器！”

        “我一直搞不明白，我们这种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去摸下等人才会用的武器。”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传来，第三个长椅上，一脸苍白就像是抹着淡粉的男人怀抱着两个女人，双手上下摸着，两个女人脸上勉强挤出微笑，眼掩盖不住的恐惧，胸口上到处都是被掐伤的淤青淤紫。“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吗？西吉，明天送点女人到我的别墅去。”

        塞浦利安·威利二世是诺维格瑞最危险的罪犯之一。在杀死他父亲后，他继承了父亲的赌场、格斗场与妓院还有父亲的虐待狂、残忍与无耻，随便继承了他父亲的绰号。人们在背后叫他霍桑，意指狗娘养的。不过他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毕竟，谁会在乎可以被随便拆死的老鼠会怎么想呢。

        “有时候你就得自己动手解决问题。”迪科斯彻轻哼了一声。“没人能比自己更可靠，因为你永远不会出卖自己。”

        “不可靠的人，杀了就行了。”霍桑抬起头，深陷的眼窝上有一圈黑眼圈。“你们总是喜欢在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花钱养一群废物还不如养几个小鸟更养眼，对吗？”他说着，勾起左边女人的下巴。“”

        “你找我们来，不只是为了享受你的澡堂，对吗？”一个略显富态的男人坐在浴池边。“说吧，你打算做些什么，西吉？”

        “哦，我的陛下，我想您的密探已经将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了你。”迪科斯彻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我的宫廷里永远有或多或少的消息。”

        法兰西斯·贝兰，诺维格瑞已经超过两百年没有被国王统治，除了如今的乞丐王。管理一群遍佈全城的小偷、乞丐、流浪汉与街头孤儿，每一个破产者都是他的臣民，也必须是他的臣民。

        迪科斯彻挥了下手，隔间内总管带着其他女人们纷纷站起身离开。等到最后一名女人走出房间后，他站起身。

        “最近战争已经烧到眉毛上了，各位，皇帝、国王、还有那头肥猪教主也派了一个叫曼吉的家伙。这是一场火之洗礼，诸位，避免被烧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其他人，诺维格瑞究竟是谁说了算。”

        “曼吉？我听过这个名字。”乞丐王微微眯起眼睛：“他最有名的技巧就是拔指甲和剥人皮，我听说他因为剥掉一名巫婆的皮而闻名。我听到过他要到诺维格瑞来的消息，他不从属于查培？”

        “显然不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迪科斯彻回忆着信的情报：“这个曼吉显然是来夺权的，他可能不只是想要一个主教的位置，说不定还想要一枚金库钥匙。”

        “那群该死的伪君子已经在诺维格瑞抢了不少钱了！”克利弗左手握拳砸在右手上：“天杀的混蛋还想继续在我的合法产业上征税？！”

        霍桑一言不发，无精打采的低着头。

        “别着急，我的朋友。我的一位好伙伴，她告诉我说，我们的老好人查培这一次似乎不打算束手就擒。”迪科斯彻双臂交错在一起，叠在挺起的肚子上，眼闪过一丝凶狠：“我们得先发表一个联合声明，然后把所有想要伸进诺维格瑞的手全部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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