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隐藏的暗线

“赫里克？”

        “谁？”

        躺着货车上晒太阳的农夫挑起眉毛。

        “你在这里卖货。”

        “你是谁啊？”

        “十几天前，一个车队到这里来扎营，你卖给了他们一些东西。”

        “谁说的啊。”

        农夫打着哈欠问道：“到处都是扎营的人，我卖了不少货，怎么知道你问的谁？”

        “十多天前，就在这里扎营的泰莫利亚人。”泽林手指指向地面。“你和他们接触了多长时间？”

        农夫又打了个哈欠。

        “忘了。”

        泽林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农夫，后者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晒太阳。

        “好吧，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泽林伸出手指，严肃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车队里的人是谁。今天是我来找你，明天，就是泰莫利亚的狱卒到地牢里和你喝茶。你最好别让我们在你的家里找到可疑的东西。”

        泽林当然不会找一个狱卒来解决问题。一个狱卒很可能找到错误的线索，把调查方向带到错误的道路上。毕竟，烙铁和皮鞭会让一个人胡言乱语，只为了减少痛苦。如果有必要，他会说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参与了绑架。

        农夫又翻了个身，咂咂嘴，搓了搓嘴角，一言不发。

        过了几秒，泽林走向马厩。扔给马童一枚杜卡特铜币，牵过清洗干净的马匹，走向林地。一边走着，狩魔猎人仔细听着后方的动静。当他走进森林的小道后，货车边传来一阵声响。农夫慢慢坐起身，眺望泽林消失的方向。过了几秒，农夫跳下车，向着村庄方向走去。

        等农夫的身影消失在茅草屋后面时，泽林从两棵树之间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后跟了上去。

        农夫走进村庄里，一名农妇蹲在木盆旁洗衣服。她看到农夫后，隔着篱笆对他打招呼。

        “赫里克，你今天也要到洛穆涅去？”

        赫里克没有说话，他缩着肩膀，径直走了过去。

        “喂？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农妇看着对方消失在另一边的拐角后面，皱起眉头。“这人怎么回事？”

        走到拐角附近时，赫里克又忽然转过身，望向身后，眼神充满警惕与怀疑。泽林躲到一个房屋后面，后背紧贴着墙壁。等到赫里克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后，他才从藏身处走出来，跟了上去。

        “喂，抱歉，打扰一下。”泽林走到篱笆前，对低头洗衣服的女人问道。“这个村子里有卖杂货的人吗？”

        “卖货郎？当然有，看到刚才走过去的家伙了吗？”女人抬起浸泡到满是皱褶的手指，指向赫里克消失的方向。“刚才走过去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货是村子里最多的。要买钉子、锤头或者陶碗，都到他那里去买。最近他一直往洛穆涅运货，赚了一大笔钱。不过你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注意点。这家伙鼻孔都快翘上天了，我刚才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反正，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就很少和其他人说话。”

        “来到这里？”

        “是啊，他是一个月前来的，说要从洛穆涅的大人们手里赚钱。最近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但只有天神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里来运货，不过他倒是从我们这里收购了不少小玩意，有人说，他把价格翻了十倍卖给上面山里的大人。”

        “知道了，谢谢你。”

        穿过整个村庄后，泽林看到他走进一栋小木屋里，赫里克抵达村子后，从当地猎户手里租下了一栋木屋，说是用来暂时存放货物和休息。狩魔猎人站在距离房子二十米的一颗杨树下，眼睛透过房屋的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况。

        屋内一片阴暗，这栋小屋的采光不好，他没有看到蜡烛。

        泽林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但他什么都没听到。

        小心翼翼的走到房屋门前，泽林用乌木刃抵住房门，然后他停下了动作——房门和门框之间有一条细线，在阴影若隐若现。

        这绝不是一个乡村商人会有的东西。

        狩魔猎人手指反转，在门框上描绘出亚登法印的符。淡紫色符覆盖在门框四周，随后，他轻轻挑动丝线。

        一阵细微的嗡嗡声。

        三支喷射出的箭矢被紫色覆盖，悬浮在半空。泽林伸出手，抓住箭矢，扔到地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

        泽林环顾四周，然后低下头。狩魔猎人的眼，清晰的看到一条残留着泥土的脚印，走向木屋内侧，消失在一块木板下。

        “有趣。”

        泽林挥了下手，昆恩法印覆盖到身上。他蹲下身，剑尖刺在木板上，用力敲动，木板掀了起来，露出通往下方的木梯。

        顺着梯子爬下去，地下室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地下室最深处摆放着一张木桌，桌面右上角的蜡烛是昏暗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蜡烛下，躺着一张发黄的老信纸。

        泽林向前走出一步。

        那一击来得如此迅速，却又在意料之，木棍在黑暗只发出细微的风声，如此快速，它擦着狩魔猎人面前划过，狠狠的砸在木板箱上，箱子四分五裂。袭击者再次挥动木棒，发出刺耳的叫喊。泽林猛的挥了一剑，木棒断为两截，赫里克用木棒断裂的一端刺向泽林，但他的腹部挨了一击，被迫弯下腰，把早餐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接着背部又被击，他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作为一个卖货郎。”泽林提起他的衣领，用力按在墙上。赫里克睁开眼，脸颊上又被打了一拳。他的脑袋向后仰去，又像弹簧一样反弹回来，鼻血流淌到胸口，染红了衣服。“你手里的货太多了。”

        “现在。”泽林直视着赫里克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跑进我的储藏室还——啊！”

        鼻梁上的剧痛让他嚎叫起来。

        “你还有一次重新考虑语言的机会。”泽林另一只手从桌面上的袋子里取出一枚金币。“德士，十足分量，产自1271年10月，骑士团自治领。颜色很好看，对吗？以及。”他放开手指，钱币落进袋子，叮当和其他硬币撞到一起。“量还不少。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货都卖给骑士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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